“没有看出来,”俞昼把练习册卷成筒,在沈惊头上敲了一下,“诈你的。”
一诈就诈出来了,果然在偷懒。
沈惊:“.....哥哥,你比我大五岁,比我多吃了五年的饭。”
俞昼挑眉:“嗯?”
沈惊呵呵:“真是没白吃。”
只好回去补抄公式,抄着抄着沈惊才发现不对啊,俞昼刚刚打他了!
沈惊眼角浮起郁气,俞昼为什么打他,因为他是脏东西,俞昼觉得他脏。
但是俞昼打他,他为什么不疼?
沈惊看向练习册,因为俞昼只是用练习册轻轻打了他一下。
眼角的阴郁逐渐转为雀跃,沈惊用手掌按住额头,喜欢俞昼这样打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他喜欢这间房子,喜欢和俞昼两个人待在这间房子里。
这里没有二楼,所以没有居高临下俯视他的俞昼,就好像俞昼冰冷的躯壳在这里会裂开一道缝隙。
“哥哥,”沈惊小声喊俞昼,就是想喊,没有原因的那种,“哥哥?”
俞昼抬眸:“嗯?”
沈惊笑弯了眼睛:“哥哥,我们明天还待在这里吗?”
最好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都待在这里。
“明天送你去学校。”俞昼说。
沈惊很失落:“我不想上学。”
俞昼没有什么表情:“沈惊,我认识一个人,成绩非常差,总是偷懒,还想逃课......”
沈惊捂住耳朵:“哥哥,你别骂了,我知道这个人就是我!”
俞昼平静地看着沈惊,沈惊继续抄公式。
趁俞昼不注意,他在草稿纸上画了一块板砖,又画了一颗脑袋,在脑门上写“俞昼”两个字。
·
最后俞昼还是给沈惊讲题了,挑了几道基础题型讲的,沈惊听得云里雾里,但好歹是背过公式了,套也能把数字套进去。
“先从基础开始。”俞昼又给沈惊挑了几道练习册后面的题,让沈惊自己解。
沈惊讨价还价:“哥哥,这几道题我能明天再写吗?”
他讨厌物理,物理题目都有病,小车到处乱跑,滑轮滑来滑去,还总是有人高空抛小球,癫癫的。
俞昼:“理由?”
沈惊想了想:“我怕我今天再做物理,会得诺贝尔奖的。”
俞昼说:“诺贝尔没有物理学奖。”
沈惊尴尬了,音量不自觉拔高:“哥哥,我知道的,诺贝尔根本就没有物理学奖!”
“唬你的,”俞昼轻嗤,“这是五个诺贝尔奖项之一。”
沈惊想骂街了,俞昼又在耍他。
下一秒,沈惊瞥见俞昼嘴角还没有收好的一抹笑意,他不由自主地怔住了。
俞昼笑了?是因为他才笑的吗?
他犯蠢的样子能让俞昼开心,能让俞昼笑。
沈惊揉了揉脸颊,对俞昼说:“哥哥,我是一只小狗。”
小狗总是蠢蠢的,所以俞昼喜欢小狗,总是对小狗笑。
沈惊觉得他找到让俞昼对他笑的诀窍了。
俞昼说:“沈惊,别这么骂晶晶,晶晶上过学,是优秀学员,训练从不偷懒,也不会逃课。”
沈惊:“......”
他不是狗,他觉得俞昼才是狗。
·
沈惊开始背英语单词,背的特别大声,背一个就看俞昼一眼。
俞昼没理他,对着电脑回复邮件。
沈惊不找点存在感就难受,他问俞昼:“哥哥,我这么大声会影响你吗?”
俞昼头也不抬:“不会。”
沈惊又说:“哥哥,如果我英语考了一百分,你就和我一起看书对吗?”
这是俞昼承诺他的,他每天都要提醒俞昼。
俞昼有反应了,他淡淡点了下头:“嗯。”
沈惊欢呼一声,趴在俞昼脚边的地毯上,两只手臂撑地,上半身仰起:“哥哥,我马上就一百分了。”
上衣领口里隐隐露出白皙的锁骨和胸脯。
俞昼拿起靠枕放在大腿上,神情冷淡:“坐好。”
或者趴到我身上。
沈惊老老实实地坐了起来:“哥哥,我要背单词了。”
俞昼“嗯”了一声,把灼灼跳动的炽热按在靠枕下。
·
晚上还是吃的外卖,沈惊睡前想洗澡,但没有能换的内裤,俞昼从外卖平台给他买了一次性的。
沈惊去主卧的盥洗室洗澡,俞昼进了书房,把门反锁。
电脑大屏黑着,倒映出他此刻的脸,面容冷峻,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额角正在隐隐抽搐,仿佛正在极力遏制着某种渴望。
只要他按亮屏幕,就能看到浴室里他不zhuo寸缕的弟弟。
浴室里安了监控,那本来是为他自己安的。
俞昼有段时间热衷于研究死亡的方式,在温热的水流里割开手腕似乎很不错,有种奇异的美感。
为了不让自己付诸实践,俞昼在这间房子的每个浴室都安上了监控,并且修改了运行程序。
只要监控检测到有人体在浴室里保持静止超过十分钟,就会启动自动报警。
现在,他的弟弟在浴室里,只要他想看到,动一动手指就可以。
他想看,他有很严重的疾病,所以他做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的。
俞昼喉结攒动,修长的手指搭上了鼠标。
作者有话说
古娜拉黑暗之神(●'?'●)惊惊变身~小狗来也!
第34章
只要指尖稍稍用一点力,就能看见他想看见的画面。
俞昼气息发抖,他知道正常人不会做出“偷窥”这样极其下作的事情,但他不是正常人。
他的道德感极低,他可以做,他做了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弟弟更不会知道。
不会知道他肮脏的欲|望,明天他还是弟弟眼中那个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哥哥。
俞昼的手指紧绷,在按下鼠标的那个瞬间,他猛地推了下桌面,从椅子上站起身。
万一被他的弟弟发现了怎么办?
他比沈惊日记里记录的那些Alpha还要更下流,更龌龊,更阴暗。
到时候沈惊会怎么看待他?
还会用这种崇拜夹杂着渴望的眼神注视他吗?
还会在他面前耍那些拙劣但可爱的小心机吗?
还会仰着头弯着眼睛喊他“哥哥”吗?
还会因为有旁人上了二楼而嫉妒吗?
不会了,他只会变成沈惊日记里又一个可恨的觊觎者。
想到这里,俞昼的背脊颤抖起来,他转动手链上的黑色珠串,然后开始在书房里踱步,寻找能让他平静的事物。
书柜里有佛经,俞昼随手拿出一本,打算抄经静心。
重新坐到宽大的书桌前,俞昼翻开经书,本该拿钢笔的右手却仿佛有了独立意识,竟然自己搭在了鼠标上。
俞昼微微皱眉,表情疑惑。
他的右手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不经他的允许就放在了鼠标上?
哦,他知道了,是他的右手想要看沈惊了,不是他想看。
既然是右手要这么做的,那么和他就没有关系了,他控制不了他的手,因为他是个病人。
他的疾病严重到一定程度后,是会出现躯体化障碍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一切都有理由了。
·
黑屏电脑映出俞昼紧绷的面容。
“咔哒”一声。
右手食指终于按下了鼠标,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所有邪念在这一刻被完全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