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不和沈惊玩,他是土鳖,我只喜欢温柔贤淑的Omega,首先他不是Omega,其次他不温柔贤淑......”
齐知舟一阵阵耳鸣,这是强效抑制剂注射后的生理反应,偏偏弟弟又在耳边聒噪,吵得他头疼。
齐知舟催促:“你不是要守护吗,怎么还不去。”
齐明旭神情恍惚,他哥居然还催他。
“哥,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昼哥是我最崇拜的人,”齐明旭向后捋了把头发,“为了你们的未来,我的幸福可以牺牲。”
他想到沈惊纤薄的身形、白皙的脸颊、殷红的嘴唇......
没办法了,只能自我牺牲了。
·
齐知舟蹙眉,这熊孩子怎么还不走?是要钱?
“最近股票跌了?”齐知舟揉着眉心,“缺钱自己从我账户里转。”
齐明旭心头悲怆,他哥让他去买股,买什么股,肯定是沈惊的屁股啊!
“哥,”齐明旭蹲了下来,把头轻轻靠在齐知舟膝头,就像他小时候那样,“五年前家里出事后,只剩我们相依为命了,你让我做的事,我都会做的......”
情到深处,哽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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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知舟耳朵里嗡嗡嗡的,不知道弟弟又在作什么妖。
他抬起小腿,踢了下弟弟屁股:“快去吧。”
齐明旭跌坐在地上,双手掩面,泫然欲泣。
他哥踢他屁股,是在暗示他快点行动吧。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脑海里闪现出沈惊仰头笑的模样,齐明旭的嘴角不自觉往上勾。
等他反应过来,如遭雷劈。
操!我他妈疯了,我哭都来不及,我怎么还笑!
齐明旭强制自己哭:“呜呜。”
齐知舟忍无可忍,又给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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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的明旭小少爷一夜没睡好,他在想沈惊。
沈惊也一夜没睡好,他在想俞昼。
——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俞昼喜欢谁?俞昼到底喜欢谁?
是哪种喜欢,是那种会标记的喜欢吗?
他跑到窗户边,痴痴地看着后花园里的蔷薇花,在黑暗中有种诡异的生命力。
赵管家说这些蔷薇花是俞昼要求种的,俞昼为什么要种蔷薇,蔷薇不是送给爱人的吗?
俞昼他......会爱人吗?
沈惊无法想象俞昼爱人的样子,其实沈惊也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但他见过Alpha和Omega信息素失控时情迷意乱的模样。
他爸会在路边随便抓住一个Alpha的手,求那个Alpha爱他,不要钱。而贫民区的Alpha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免费Omega。
每当这种时候,沈惊就会在垃圾桶边靠着,他听见屋子里传出他爸爸既痛苦又欢愉的哭声,听见Alpha粗着嗓子喊“够不够爱?老子爱你爱的够不够!”
如果这就是爱人的样子,那么沈惊觉得很丑。
俞昼也会这样吗?
俞昼那双看似温和实则冷漠的眼睛也会露出那样肮脏的眼神吗?
沈惊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掐着手腕内侧的伤疤,力道大到近乎自虐的程度。
窗外的蔷薇花开得特别瑰丽,花茎上有刺。
沈惊远远看着都觉得疼,刺扎到他心里去了。
他发现自己的食指上有倒刺,现在他也有刺了,他也要扎一个人。
沈惊跑到花园里抬头看,二楼有间窗户透出灯光,俞昼还没睡。
于是,沈惊编辑了一条消息——
“知舟哥哥,我睡不着,我好想你。”
然后点击了发送,收件人是俞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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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三分钟后,俞昼下楼了。
沈惊垂着头,乖乖认错:“哥哥,对不起,我发错人了,影响你休息了。”
俞昼打开冰箱,拿了一瓶饮料:“没关系,我还没睡。”
冰箱里的荧荧幽光投射在俞昼脸上,沈惊觉得俞昼比蔷薇花好看。
要是每天都有哥哥看,沈惊就不看花了。
俞昼关上冰箱门:“为什么睡不着。”
沈惊抿着嘴唇,沉默不语,扮演一个心事重重的乖巧少年。
俞昼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沈惊闻到淡淡的酒精味,还掺着桃子的味道。
“哥哥,”沈惊故意要让俞昼不舒服,他小心翼翼地说,“我给知舟哥哥发短信,你不会不高兴吧。”
俞昼笑了一下:“确实不太高兴。”
听到俞昼承认了,沈惊很痛快,但心里又像有根小刺在扎。
“哥哥,”沈惊的语气非常自责愧疚,“从来没有人像知舟哥哥那样对我好,我很喜欢知舟哥哥......”
俞昼说:“沈惊,你不能喜欢知舟。”
沈惊仰头看俞昼,俞昼靠着料理台,嘴角还是扬着的,眼皮微垂。
明明他们的身高只差了一个头,沈惊却莫名有种被俯视的感觉。
沈惊明知故问:“为什么不能?”
俞昼把饮料瓶扔进垃圾桶,笑意更浓:“没有为什么。”
沈惊和俞昼对视:“哥哥,这是命令吗?”
俞昼波澜不惊:“你可以这么理解。”
说完,俞昼迈步离开。
沈惊抬起手,在手腕的伤疤上重重咬了一口。
俞昼在命令他,俞昼凭什么命令他?
俞昼又不喜欢齐知舟,凭什么不让他喜欢齐知舟?
沈惊看到手腕内侧那个丑陋的疤痕,上面沾着亮晶晶的唾液,脏的。
因为他是脏东西,俞昼讨厌脏东西,也不让脏东西接近齐知舟。
沈惊转身快跑,在楼梯下拽住了俞昼的手:“哥哥......”
他能感觉到俞昼僵了一瞬,眼神缓缓下移,落在了他们肌肤相触的位置。
俞昼晚上别想睡了,他被脏东西染上了,他肯定要拼了命地洗手。
沈惊忽然很快乐,他非但没有松手,而是撒娇似的晃了晃手臂,让自己的伤疤“不经意”掠过俞昼的衣摆。
“哥哥,”沈惊笑弯了眼睛,“晚安。”
·
俞昼回到二楼,他没有进房间,而是到了书房。
他打开了书房里所有的灯,甚至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找了一个灯光最亮的位置,注视着自己的右手腕。
他回想沈惊是怎么触碰他的,然后用左手去圈住右手腕,尝试着调整了好几个位置,都不对。
而后,他鼻尖凑近,轻轻嗅了一下。
没有沈惊的味道,那孩子还没有分化。
后颈一阵阵的滚烫,俞昼想起他应该注射抑制剂了。
药在哪里?好像在书桌的抽屉里。
不对,药不在那里,药在一楼的杂物间里。
灯光异常明亮,俞昼微垂着头,眉眼罩在阴影里。
他唇边浮起笑意,用右手腕去按压后颈的腺体。
按一下,再松开,按一下,再松开......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俞昼长舒了一口气,再次凝视着手腕内侧,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用很低的声音说:“湿漉漉。”
作者有话说
沈惊:“各位,请投喂海星,这是命令。”
第25章
第二天清晨,沈惊洗漱好,俞昼也下楼了,坐在桌边吃早餐。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沈惊瞄了一眼,全英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