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你不会骗我。”
“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
柏寅清:“我说过,只有你瞒着我,我才会生气。”
虞微年:“是吗?那你知道他是我前任,又是我初恋,你有没有生气?”
“……”
当然有。
虞微年一脸了然,又有着掌握一切的从容。这种情况他见多了,他每一个现任都说不会生气,他们在意的是诚实。可结果呢?最接受不了真相的也是他们。
一个比一个生气。
很多人说不在意某件事,这才是说谎。不过是借着大度的名义试探,试探对方的态度。柏寅清表面上说是因为他的隐瞒才生气,可如果真不在意这件事,隐瞒又如何?
反正结果都一样,虞微年怕麻烦,不如最开始便给出一个善意的谎言。发现再说,不发现皆大欢喜。
况且他也没有撒谎,常在希的确是他的高中同学,不过兼初恋身份而已。
“我不喜欢你对我撒谎。”
“也不喜欢你和前任纠缠不清。”
坐在副驾驶的虞微年随意伸展一双大长腿,指尖夹着一块小饼干,偏首认真听柏寅清说话。
他叹了口气:“你还是在意我谈过很多恋爱。”
“不是。”柏寅清说,“我是讨厌他们没有分寸感。”
柏寅清并不是不能接受虞微年的情史,既然在一起,他就会看好虞微年。
而且这也不能怪虞微年,虞微年这种背景这种地位,想要倒贴攀附的人如过江之鲫。他们在一起之后,虽然虞微年还会出去玩,但到底是有分寸和底线的。
虞微年身边有人,也是那群人的错,知道虞微年有男友还妄想倒贴。至于虞微年,平日里玩一玩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一起时他就知道虞微年是什么性子,改变别人很难,不如转变一下自己的心态。只要虞微年玩得不太出格,他都能接受。
柏寅清无法接受的是,他不是虞微年现在的唯一,将来的唯一。他希望能和虞微年长久走下去,虞微年却总是瞒着他许多事,从未考虑过他们的以后。
虞微年有些烦了,他耐着性子说:“我以后尽量减少和他们接触,行吗?常在希是我的初恋,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谈的这么多恋爱,积攒下来的经验,都是为了更好地遇见你,再跟你谈一场真正的恋爱。”
又撒谎。
现在虞微年对柏寅清的耐心一再下降,有时候连装都懒得装,敷衍与不耐尽在眼底。
可换一个角度来想,虞微年还愿意敷衍、愿意装一装,不是正能说明,虞微年其实还在意他吗?
按照柏寅清所知,以往虞微年都是提分手的,才不会这般解释。他心情转好,又问:“你为什么会和你的前任在一起,因为他们很像你初恋吗?”
虞微年差点被饼干呛到:“怎么可能?”
他只是喜欢这个类型,才跟常在希谈恋爱,又不是因为常在希才沉迷这个类型。
不过看柏寅清这样子,似乎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跟他没关系。”虞微年又反过来问,“那你呢?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他饼干也不吃了,用沾着碎屑的手指,轻轻蹭着柏寅清的唇角,“我是你初恋,你喜欢我什么?”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其实柏寅清早就看见虞微年了。
柏寅清刚进校园,便走错路,拐进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道。
他看到不远处的石阶之上,有人懒洋洋靠着台阶打电话,夏日微风与光斑树影在虞微年身上摇晃,虽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但眉眼明媚张扬,像一捧直射照下且无法躲避的烈阳。
那时柏寅清只是注意到,但他很少会注意别人。
什么时候喜欢?他说不上来,感情很抽象,又确实存在,难以描述。
柏寅清被催着给出答案,他只能棱模两可道:“从你给我写贺卡开始。”
虞微年忍俊不禁,他看出柏寅清没说实话,也不在意。世上又有多少东西是真的呢?真相和谎言之间本就没有明确界限。
虞微年勾着柏寅清的脖子,咬了咬他的下巴:“那你还对我这么凶。”
饼干很快见底,虞微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寅清,以后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以后。
柏寅清眸光流转,“嗯”了一声:“我已经加了阿姨的微信,我会学的。”
这么自觉?虞微年哼笑着:“不生气啦?”
柏寅清:“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生气。”
虞微年:“好啊,我一定会答应的。”
他言语温柔,“什么事?”
虞微年都能猜到,无非和他那些前任一样,一没安全感就想约束他。正好,他可以顺着这个机会和柏寅清吵一架,然后趁机分手……
“我要你小时候的照片。”
“好啊——等等?”
虞微年唇瓣沾着饼干碎屑,一脸迷茫,“你说什么?”
如果柏寅清说要拍或看他们的色/情照,虞微年还能理解。
虞微年询问过母亲,最终在母亲名下某处房产中找到他儿时的照片,厚厚一沓。
他看着,柏寅清面无表情地翻开相册,拿出手机一张张拍,随后换成微信头像。
“你干什么?”
“换头像。”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你知道吗?把小孩子的照片当头像,在我眼里是只有父母才会做的事。”虞微年故意凑过去,压低磁性声线道,“当我老公还不够,你还想当我爸爸?”
天旋地转,虞微年被扑到在沙发上,后颈却被大脑托住,炙热的温度贴上唇瓣。
虞微年环住柏寅清的脖子,主动热情地回吻。他和柏寅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对彼此的身体十分熟悉,无需刻意撩拨,都能摩擦出燎原之火。
柏寅清像野兽一样撕咬着虞微年的唇瓣,虞微年微微吃痛,轻哼两声,五指圈住柏寅清的脖颈,指腹重重按了按喉结。本想让柏寅清收着点,谁料柏寅清亲得更凶了。
衣服下摆被带着向上卷跑,双手腕被一只大掌禁锢举按在头顶。平坦的小腹覆盖一层恰到好处的薄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柏寅清的目光掠过深刻清晰的锁骨,两点艳色,还有纤细的腰身,最终定格在若有若无的人鱼线上。
他凝视片刻,喉结滚动,毫不犹豫握住虞微年的脚踝,向下低头。
柏寅清不愧是学霸,学习本领超群。从前他接吻像狗啃,这才多久?就已经从日常和虞微年接吻中,学习并掌握了虞微年的技巧。现在他反过来含住虞微年,舌尖灵活地勾舔,令虞微年忍不住扭了扭腰,想躲。
只可惜柏寅清并不会给虞微年逃离的机会,他的接吻带着一贯的风格。口腔湿热,吃得凶,舔得更狠,嘬出绵密不绝的水声。
脚趾微微绷起,又舒展开来。虞微年费劲地咬着手指,毫不避讳的喘出声音。
他知道柏寅清喜欢听。
这也是他愿意给出的奖励。
良久,柏寅清抬起头,他喉结滚动,尽数吞下。随后握住虞微年的脚踝,手指摩挲,稍稍往上抬了抬。
他们两个都已经准备好了,却被一个电话破坏了气氛。
虞微年本不想接,但对方打的是微信电话,看到对方姓名,他将脚伸了过去。
“你先凑合一下吧。”他说,“我接个电话。”
虞微年皮肤莹白剔透,当下因热,浑身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粉。黛青色血管在足背蜿蜒,脚趾根根分明,踩在一抹重色上时,色彩对比得惊人。
“没在忙,我当然记得你,你是班长啊。”
虞微年和高中同学关系不错,有时候也会在群里聊天。他听着对方说了片刻,惊讶道,“同学聚会?现在?”
听筒内传来班长的声音:“现在都过了饭点,晚上吧,我问了几个同学,大家现在居然基本都在A市,不聚一聚都可惜了。”
“晚上啊……”
柏寅清盯着虞微年一言不发,眼眸却变得深沉。他直勾勾地盯着虞微年的脸,舔舐虞微年的手指,禁锢在足部的大掌也在收紧,似乎不容他逃脱。
摆明了不肯放他走。
虞微年也有些纠结,要是做,他们估计得折腾到凌晨。柏寅清这体力真不是开玩笑的。
他现在被吊着不上不下,也怪难受的。纠结片刻,他犹豫道。
“哪里吃?”
“老地方呗,先去野尔,再去W,照顾下老同学的生意。”
虞微年暂时没给出答复,班长也表示理解,他们现在是成年人,大家各忙各的,很难凑到同样空闲的时间。
也正因如此,虞微年才想去这个同学聚会。不论什么时候,他人缘都很好,高中留学时走得匆忙,只来得及线上告别。
之后再回国,大家也在世界各地,很难同时有空聚一次。
脚被弄得湿漉漉,虞微年嫌弃地看了一眼。
柏寅清抱了过来:“不是想去吗?去吧。”
“你舍得我去?”
“去吧。”柏寅清静静道,“我没有关系的。”
“我反省过了,我控制欲不该那么强,也不该一直查你岗。”
“我该给足你自由。”
虞微年赞同,更多的还是诧异。这话从柏寅清嘴里说出,怎么这么不对味呢?
过于顺利的发展,反而让他产生怀疑。
“你去参加同学聚会,晚上我能去接你吗?”果然,虞微年又听柏寅清道。
“你肯定会喝酒,晚上不好叫代驾,我接你吧。”
“行。”脚尖若有若无地勾着柏寅清,虞微年哑声说,“我们先简单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