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寅清真以为他看不出那点小心思吗?
柏寅清可能真以为他看不出来,所以才趁他醉酒,摸得这么放肆。
“我要喝水。”虞微年说。
柏寅清立刻去给虞微年泡蜂蜜水,有些甜的口感,从前虞微年不习惯,现在倒也能适应,甚至有些喜欢。
唇肉含住玻璃杯沿,喉结滚动,吞着温热的蜂蜜水。为方便他喝,柏寅清抬高杯底,部分蜂蜜水顺着唇角溢出,打湿领口,将锁骨一片粉白肌肤泡得湿润。
虞微年皱了皱眉,他偏过头,唇角划开一道晶莹痕迹:“不喝了。”
柏寅清“嗯”了一声,用指腹将虞微年唇角水渍擦干净。他过分安静,反倒叫虞微年起疑心,刚一侧首,便看见他在舔舐手指。
那根刚刚碰过虞微年唇角的手指。
虞微年:“……”
比起柏寅清其它荒唐行为,他竟觉得眼前这事儿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反而很有柏寅清的个人风格。他觉得好气又好笑,单手撑着沙发,起身。
“我去洗澡。”
手腕却被拉住,柏寅清说:“不能洗。”
“年年,你喝酒了,喝酒不能洗澡。”
少量饮酒不影响洗澡,但柏寅清没记错,虞微年喝了听多,他刚刚摸虞微年时,虞微年体温有些热,意识也昏昏沉沉,明显喝多了。
这时候的虞微年,不适合洗澡。
虞微年:“我以前喝酒都洗,也不见有事。”
过量饮酒最好不要洗澡,可虞微年不管喝多喝少,都无所谓。每种情况下他都洗过澡,也没见他出过事。
要是都按这些条条框框谨慎地活,那也太没劲儿了。
柏寅清早就发现,虞微年其实根本不会照顾自己。在很多事上,他都很随意,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在他看来,一时享乐可以以部分健康为代价。像他从未放在心上的过敏。
柏寅清抱住虞微年,较大一号体型能够将虞微年完全包裹。他说:“反正就是不行。”
虞微年瞪他一眼:“凭什么?”
“现在是我照顾你。”
柏寅清停顿片刻,又说,“我是你的生活助理,你的生活起居由我负责。”
“但我是你老板,你得听我的。”
虞微年没被柏寅清带进弯儿,反而先发制人钳住柏寅清的下巴,恶狠狠地问,“说,我是你的什么?”
“……”柏寅清被捏住下巴,居高临下地俯瞰。虞微年面庞浮着绯色,眼尾水润、上挑,像一捧柔软的轻羽,随着注视轻轻抚蹭心尖。
柏寅清的喘息忽然加快,他抬起头,目光浸满明显痴迷:“主人。”
“你是我的主人。”
“……”
老板和主人能画等号吗?
好吧……似乎也没有问题。
许多黑心老板将员工视作奴隶,疯狂压榨员工身上的价值,如果按这个角度来看,虞微年确实是柏寅清的主人。
太荒唐了,虞微年居然也会成为黑心老板。但他无法否认,因为他不给柏寅清薪水。
虞微年看着柏寅清,眼中再度浮现饶有兴致的乐趣。他理直气壮地开口:“那你听不听我的?”
“听。”
虞微年蹭下要掉不掉的袜子,足尖轻轻踢了踢柏寅清的小腿。言语不容拒绝:“我要洗澡。”
柏寅清又不说话了,良久,他才试着商量:“我给你擦下身体,好吗?我会擦得很干净,和洗澡一样。”
虞微年抱着双臂,他明知道柏寅清会无条件顺着他的脾气,却还是蛮不讲理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主人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
“……”
柏寅清只能哄着,“别的事都听你的,好不好?”
也许洗澡并不是一件大事,现在让虞微年洗澡,是避免冲突的最好办法。可柏寅清不希望为了躲避冲突,让虞微年拥有可能生病的可能性。
哪怕可能性很小很小。
通过虞微年偶然间的描述,柏寅清大概能够还原出虞微年从前的生活。
虞微年很爱玩儿,玩开心了也根本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他似乎时常酒后洗澡,又经常性发烧,总是蜷缩在厚实严密的被子里,紧紧抓着他的小毛巾。在他自己堆起的安全堡垒内,不知不觉地昏睡。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只知道自己很困很困,怎么都睡不醒。迷糊又可怜的样子,像一只还没有学会舔毛便开始独立生活的小猫。
第69章 得寸进尺
虞微年垂下眸, 眼神探究、好奇,又夹杂许些不解。柏寅清明明不想惹他生气,却因为担心他生病, 选择了一条明显会令他不满的错误选项。
他的优先级竟如此高吗?
对视顷刻,虞微年朝柏寅清招了招手。
虞微年刚抬起手, 柏寅清便双膝分开跪坐在他身边, 俯身低头, 将下巴靠在他的膝盖上, 同时侧脸贴着虞微年的手心。
虞微年观察着柏寅清的表情动作,这是一个完全归顺、依附的姿势。
他摸了摸柏寅清的脸,说:“好乖。”
漫不经心的两个字, 却让柏寅清喉结滑动。他又些兴奋,却硬生生忍耐, 不让自己在此刻失态。
虞微年却没有放过他, 语气促狭暧昧:“这种程度, 都能让你这么兴奋吗?”
虞微年好奇地打量柏寅清, 穿着拖鞋的足,不轻不重地踩了上去。不知是不是他玩过几次的原因,柏寅清这次要比先前久。
“你能忍多久?”他哼笑着说, “别让我失望。”
包裹足部的面料柔软,但鞋底毕竟是硬的。柏寅清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足底的纹路,他额前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却也因疼痛愈发亢奋了。
“年年……”
柏寅清错乱地喘息, 浑身处在不自然的颤抖中,漆黑幽邃眼底闪烁神经质般的兴奋,以及微妙的挣扎与纠结。
正在学习一项新事物的虞微年,对任何事都抱有很强的好奇心。
足尖朝下, 重重碾了碾,在听到柏寅清一声闷哼时,他直起腰,居高临下地俯瞰柏寅清,言语困惑,却不容拒绝地开口。
“你在想什么?”他说,“不准撒谎。”
柏寅清疼得发抖,却又很爽。他吐息混乱,不敢撒谎:“你和杭越他们……吵架了。”
“啊。”虞微年身子向后靠,双腿交叠,掌根托着下颌,“你在想这件事?”
轻飘飘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柏寅清怎么又好了?这次坚持这么久?
“你能原谅他们,是因为你们是朋友……可我是为什么?”
“谁说我原谅你了?”
虞微年用一只足尖勾起柏寅清的下巴,暧昧地摩挲。他浅浅笑着,眼神无辜,“我不是在惩罚你吗?”
话音刚落,又是重重一脚。柏寅清猛地躬身,单手握住虞微年的脚踝,面颊贴着虞微年的膝盖,如受伤的野兽般浑身战栗,连吐息都是灼热滚烫的。
虞微年抚起柏寅清的面颊,语气温柔到了极点:“看来还没彻底废掉。”
他斜睨一眼,“还能用就行。”
柏寅清喉结滚动,他仰头望着虞微年,侧脸贴着虞微年的手心,缓慢地蹭。他像丧失言语能力,只能靠喊虞微年的名字来获取慰藉:“年年……”
“痛吗?”
柏寅清额头沁出一层热汗,是痛的。但他宁愿虞微年给他痛觉,也不要虞微年对他置之不理。更何况,只要是虞微年给予的,于他而言都是无与伦比。
柏寅清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时而很快,时而很慢。经过先前几次失态,如今他大概能控制好自己,可在虞微年这般没有章法地踩碾下,一直被药物压制的、翻涌的情绪,无需刻意引导,立刻成倍增长地苏醒。
然而虞微年并不想过早结束一切,他脚下忽然缓慢,在含笑注视柏寅清时,又毫无征兆地重踩,他有意拖延时间,掌握节奏。
柏寅清像被完全控制,思想也跟着被主宰,世界中只剩虞微年给予的一切,不论愉悦还是痛苦。
“柏寅清,我在伤害你吗?”
“不是。”
在一双慵懒随意、却饱含警告的注视中,柏寅清竭力忍耐。他喘着气说,“您在爱我。”
“……”
虞微年一愣,面庞涌现匪夷所思,他喃喃重复,“爱你?”
哈。虞微年往沙发后方一靠,双腿交叠,掌根托着下颌,反复咀嚼这两个字。
好玩,太好玩了。他这样对待柏寅清,柏寅清居然在说爱。
一开始虞微年确实只想做个试验,但现在,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自上而下望着柏寅清。
第一次见面,就调动起他征服欲的柏寅清,也的确给了他狩猎的快。感。时隔这么久,历经许多他始料未及的事后,柏寅清居然还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你还真是……”
长而浓密的睫毛晃动,虞微年俯身弯腰,单手抚起柏寅清的脸,旋即低头吻了下去。这个吻由他主导,唾液混合在一起,舌肉相贴缠绵发出啧啧水声,顺着微分的唇角牵出,散出一团湿漉漉的热气。
足尖轻碰,虞微年结束这个吻时,懒散低哑的声线同时给出命令:“乖孩子,现在可以了。”
“我允许你渉在我的脚上。”
室内无比炎热,柏寅清浑身发烫,源源不断的热汗喷涌而出,打湿了地面,与虞微年那只洁白无瑕的足背。他怔然低头,下意识看向虞微年的脚,正常男性的大小与骨骼,却生得极其性感。
黛青色血管顺着足背蜿蜒而上,此刻却被一层浊乱的白渍覆盖,像被弄脏的瓷器。
由于过量,大量白汗顺着虞微年的足流淌,滴滴答答往下落。还有许些溅在他的小腿、衣裳。
只是望着这一幕,柏寅清又开始亢奋。他迫不及待将脸贴在虞微年的膝盖上,仰头唤着:“年年……”
虞微年不轻不重地用足尖勾了勾,说:“好像还没坏,等会能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