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的丈夫也在这次的行动中遭到了清算,叫衙役们去拿了人,给关进了县衙的大牢里边, 这些人以前都是谈诗词歌赋的高雅之人, 到了大牢里边个个都跟鹌鹑似的。
“正好,他做错了事情进了大牢, 你跟他和离,这门亲就此作罢, 等你伤好之后就跟爹回家去。”柳娘的父亲拿定了主意。
柳娘眼泪汪汪:“爹,都是女儿不孝,让爹娘替女儿操心了。”
“孩她爹,那家人不是好相与的,柳娘想要和离,能成吗?”柳娘的母亲一脸担忧。
“娘亲不必忧虑。”一名梳起发髻的年轻妇人挽住柳娘母亲的手臂,“如今是县令大人下令严惩不正之风,我们家的女儿和离, 那也是响应洪大人,更何况他们逼死柳娘,若非好心人相救,柳娘怕是性命也无了,要么他们家同意和离,要么就告他们草菅人命。”
宋连云侧目,这姑娘倒是挺聪明的。
柳娘抱住了给她出主意的妇人:“嫂嫂,幸好有你。”
原来是柳娘的嫂子,看着就很能干。
柳娘一家人瞧着都很好,他也可以放心了。
宋连云留下了给柳娘买的补药,悄悄地来又悄悄地离开。
出了回春堂,宋连云直奔洪府。
洪安要忙公务并不在家中,洪成又听说宋连云是来看望林子然的,便引人过去。
“公子上次来时送的礼实在是厚重,我家大人说,可不能再收这么贵重的礼了。”洪安路上还主动找了话题跟宋连云唠嗑。
宋连云:“洪大人太客气了。”沈沧有钱,一点礼物沈沧不会放在眼里的。
洪成“哎呀”了一声:“上次公子你们送的那几个西瓜,比我们家自己地里种的要甜,肯定是不便宜的!”
唔……他就说按照沈沧的说法,西瓜在大启是非常昂贵的水果,洪安看起来不像是有多余的钱这么大手大脚花的人,原来是自己家里种的。
“公子,到了。”洪成把人引到院门就告退了,林公子不想大家看见他站不起来的模样,大家便识趣地少在他面前出现。
宋连云颔首致谢,拎着补品进去。
院里也没有旁的下人在,只有风吹动竹木的沙沙声。
宋连云没在院子里看见人,正想开口喊一喊,却听见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
嗯?
宋连云揣着一肚子好奇心轻手轻脚摸到了窗边,透过一点缝隙,鬼鬼祟祟往里边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洪英和林子然正凑得极近,林子然坐在椅子上,乖巧得很,而洪英双臂撑在椅子扶手上,将林子然给困在了方寸之地。
宋连云呼吸微微一窒。
真是好有冲击力的画面。
宋连云一点点握紧了拳,看着洪英和林子然鼻尖都抵上鼻尖了,气息都交换了不知几何,愣是没有下一步。
你们倒是动一动。
宋连云在心底无声催促。
终于,洪英动了,在宋连云紧张的期待中吻上了林子然的唇。
洪英的吻轻柔而深情,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吻住林子然,林子然或许还是脸皮太薄了点儿,慌乱闭上眼睛。
林子然双手缩在了身前,感受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一阵薄红逐渐蔓延到脸上。
宋连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
爱看,可以多来一点。
洪英的吻让林子然的紧张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林子然的呼吸渐渐平稳,他开始回应洪英的温柔,双手也不再缩在身前,而是不自觉地攀上了洪英的肩膀。
宋连云:哦哦哦哦哦!
就这样,宋连云端详了一番人要怎么接吻。
洪英和林子然忘情地吻了许久才唇齿分离,双双平复,洪英刚站直了身,不经意就瞥见了窗外有个人。
“谁在外边?”洪英大步走过去推开了窗。
宋连云及时后撤,没被窗户扇到,对上洪英警惕的目光,宋连云提高手里的礼物:“我来看看你们,见你们忙着就没有打扰。”
林子然发现窗外是宋连云,原本就红扑扑的脸瞬间红了一个度。
洪英也尴尬地捂脸,青天白日被人瞧见,确实也羞人得很。
不过洪英定了定神,对宋连云说:“公子请进。”
宋连云笑了笑,走进了屋内,将手中的补品放在桌上:“待魁县此次的案子差不多结束,我们就要启程了,我想着走之前来看看林公子。”
林子然连忙道谢:“多谢公子牵挂。”
“你们就要走了?不在魁县多留些日子?”洪英挽留,“你们都没有怎么逛过魁县吧?”
宋连云:“我们也不是特意出门游玩的,还是以赶路为主。”
洪英甚是可惜:“魁县原定下个月有诗书大会,参加者多不胜数,很是热闹。”
宋连云谢了洪英留客的好意,走还是要走的,沈沧突发奇想要走陆路微服私访,却不能一直脱离大部队,还是得尽快赶回去。
林子然一直欲言又止,看了看洪英,纠结了许久才道:“阿英,我想喝点凉水,你帮我拿吧。”
洪英应下,去拿烧过后晾着的水。
宋连云莫名,林子然把洪英给支走,是想跟他说什么?
“公子,你也知晓我与阿英之间的关系,我想问问你,该怎么做。”林子然声音不大,手指也搅在一起。
宋连云:“???”
“什么该怎么做?”宋连云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林子然满脸泛红:“就是、就是圆房啊。”
宋连云:“……”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懂这个?”宋连云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这张脸应该没有崩,人设应该也不会崩才是。
“公子都能看出我与阿英之间的关系,我又何尝不能看出公子与你兄长之间的关系?”林子然腼腆,“你们不是兄弟。”
宋连云无能狂怒了,他跟沈沧确实不是兄弟,但也不是要上床的关系!
他跟沈沧之间清清白白!
宋连云很想解释,可又不能解释什么。
“我……我说不出口。”宋连云憋了一会儿,憋出了一个借口。
越想越决定这个借口很合适,宋连云继续说道:“你能理解吧?到底是床笫之事,实在是没那个脸说。”
林子然很容易被宋连云说服:“是我冒昧了。”
宋连云干笑两下,他倒是觉得林子然用不着操心这码事儿,洪英看起来很懂,真到了那个时候,林子然大概也只用躺平等。
洪英去拿了凉水回来,林子然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宋连云每每想到林子然柔柔弱弱的居然开口就是王炸,暂时也很难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待了一阵就告辞回客栈。
宋连云回客栈时,沈沧已经在了,白荫打了清水,沈沧在净手。
“王爷忙完了?”宋连云蹿了过去。
沈沧慢条斯理地拿起帕子擦手:“剩下的自会有人处理,本王不用亲自盯着。”
白荫十分有眼力见儿,没有留下,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拉上了房门。
“你回来得挺快。”沈沧问,“没有去洪府?”
宋连云讪讪:“去了,没待多久。”
他可以围观小情侣卿卿我我,但是教不了小情侣要怎么卿卿我我。
沈沧瞧着宋连云颇有些无精打采,伸手碰了碰宋连云的额头:“你没有生病吧?”
宋连云:“……”
他好得很。
“王爷你想多了,我身体好着呢。”就他这体魄,很难会生病。
生病了会变得脆弱,脆弱了就会输,所以不能病。
“没生病就好。”沈沧想也是,宋连云活蹦乱跳的,确实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也不知道怎么就一副蔫头耷脑的神情。
“给了你零花钱,没给自己买点什么?”沈沧见宋连云空着手回来。
经沈沧这么一说,宋连云才想起来自己还给沈沧买了礼物。
宋连云把竹编压襟从怀里摸出来,还用了一个锦袋装好。
“王爷,我买了一个很好看的压襟,送给你。”宋连云递向沈沧。
沈沧嘴角微微上扬:“算你有良心。”还是知道惦记他。
宋连云两眼期待:“王爷快看看喜不喜欢。”
沈沧也没犹豫,当场就打开了锦袋,取出了竹编压襟。
一枚连理枝的压襟。
沈沧讶然不已,宋连云送他的压襟是连理枝。
难道宋连云懂他的心思了?
沈沧想想,不觉得宋连云是看出来了,宋连云送他连理枝,应当只是单纯好看,与旁的无关。
宋连云不属于大启,也未必知晓连理枝的意思。
“很好看,本王喜欢。”沈沧顺手就把压襟佩戴上。
宋连云不知道意义又如何?他就当这是宋连云给他的定情信物,日后宋连云想要不认账也不行,信物在此,断然是抵赖不得。
宋连云疑惑,沈沧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居然会这么喜欢一个普通的竹编压襟?
看不懂他们有钱人的操作。
“王爷喜欢就好。”看来他这份礼物送得还是不错。
沈沧甚是珍视地摸了摸压襟,宋连云都能特意给他带礼物,对他是不一样的。
白荫他们不就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