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云谴责:“韦大人心思太肮脏了,我明明是卖艺不卖身。”
沈沧再次因为宋连云的措辞一惊,他怀疑宋连云有没有好好上季安学的课,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表达?
“今天晚上你还是做你的老本行。”沈沧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拿出你的看家本领。”
宋连云顿了顿,才应了声。
总感觉沈沧是在阴阳怪气他。
不过到底是答应了沈沧要干活儿,宋连云便没有闲着,只等入了夜就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在别院里溜达起来。
别院内的护卫是由沈沧一手安排的,都是信得过的人,别院外的护卫才是韦天赋安排的当地军队。
沈沧对韦天赋还是很信任的,哪怕韦天赋不太让沈沧满意。
在别院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番,宋连云瞅了一眼天空中的月牙,时间尚早。
干脆去韦天赋那转转。
宋连云有沈沧亲赐的令牌,想差使人办点事情再方便不过,他拿到了韦天赋家的地址,就摸黑出了别院。
这次他有进步,给沈沧留了字条,他最近的字大有长进,也认识了很多大启的文字,写一张字条绰绰有余。
宋连云习武的天分很高,又是由白度亲自教导,短短时间内功已然不俗,只要他不露出马脚,寻常的侍卫士兵都很难发现他。
一路顺畅地找到了韦天赋家,根据宅院的布局,宋连云很快就锁定了韦天赋住的院子。
韦天赋作为京州知府,公务不可不谓繁忙,加之皇帝临幸京州,他要能睡得踏实沈沧也不会用他。
宋连云轻轻揭开了瓦片,趴在房顶上偷看。
韦天赋已经换下了官袍,此时在家里只着一身素衣,坐在书案前连连叹息。
“老爷何故一直叹气?”韦天赋的夫人走到韦天赋身后,给韦天赋捏肩,“今日见到了宸王,老爷应该高兴才对。”
韦天赋又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夫人,王爷他、他……他是真不打算娶王妃了啊!”
韦夫人困惑:“不娶就不娶,等王爷想娶之时,还愁没有好姑娘想嫁给他?”
韦天赋摆手:“王爷他真的喜欢上了男人!”
韦夫人给韦天赋捏肩的手停下了,她缓缓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老爷,你可千万别同我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韦天赋痛心疾首,“我今日看见了王爷喜欢的那个男人!”
趴在屋顶上的宋连云:“……”他这算是什么?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但是他跟沈沧清清白白好吗?!
宋连云很想破门而入,让韦天赋不要再继续胡思乱想了,再想下去,他都能给沈沧生孩子了。
不对,为什么是他给沈沧生孩子?
不对不对,他怕不是被韦天赋给带偏了,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连云甩甩头,把脏东西甩出去。
“那个男人就拿着王爷的佩剑,如果不是那种关系,谁都将象征王爷身份的佩剑随身携带?”韦天赋在说服自己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不过那人的确容貌出众,气质也不寻常,兴许王爷就是喜欢这种,以往身边没有人,可能是没有遇到合适的。”
宋连云闭眼,韦天赋好能胡思乱想。
“宸王若是铁了心要当个断袖,你也劝不动,我看你以后还是放弃劝说王爷当皇帝这事儿。”韦夫人坐下喝了一杯凉水冷静冷静。
韦天赋:“主幼国危,很多问题其实王爷登基就可以解决,奈何王爷不愿意。”
说着,韦天赋又开始叹气了。
宋连云被韦天赋传染了,也跟着韦天赋叹气。
他算是明白沈沧怎么会容忍韦天赋的冒犯了,敢情韦天赋是一个忠国主义者,至于皇帝,他只想要能镇场子的。
这种人顶多也就是在沈沧面前搞搞劝谏那一套,多的不会干,倒是比荀棋之流要好得多。
屋里,韦天赋的叹气已经传染给了韦夫人,宋连云在又一次叹气时一转,改成了打哈欠。
都说打哈欠会传染,没想到叹气也会传染。
宋连云把瓦片盖回去,又摸黑回别院。
反正韦天赋这个地头蛇不会对沈沧有什么妨碍,他也不必在此多留。
再待下去他也要叹气不止了。
第28章
宋连云回到别院时已经是子时, 他去沈沧住的院子瞧了一眼,见屋内已经熄灭了烛火,便折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洗漱休息。
第二天沈沧肯定会陪着沈沐淮召见京州的官员, 他得早一些去跟沈沧汇报今晚听到的内容, 回了房间之后也没有耽搁,火速洗漱睡觉了。
和宋连云预计的一样, 沈沧第二天一大早就吩咐了人去传唤京州的官员, 让他们准时到别院述职,宋连云到沈沧那时, 沈沧已经穿戴好,正在用早膳。
“王爷早。”宋连云熟门熟路地坐下,“今天早上吃什么?”
“天气炎热,叫人做了冰镇燕窝。”沈沧用勺子小口小口吃着,“你不是喜欢吃甜的?想来会喜欢。”
宋连云把桌上的小碗揽到自己跟前, 揭开盖子, 满满当当的一碗,放了莲子、百合、枸杞和牛乳。
“燕窝我还是第一次吃。”宋连云尝了一口, 的确甜。
沈沧深深看了他一眼:“燕窝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你喜欢就吩咐人去做, 本王还能短了你几口吃的不成?”
宋连云立即表态:“跟着王爷我吃香的喝辣的。”
沈沧心情似是很不错,轻轻笑了一下。
用完了早膳,沈沧才问起宋连云昨天晚上听墙角都听到了些什么。
宋连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沈沧:“???”
“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沈沧不解。
宋连云一口吸溜完燕窝:“我昨天晚上就听韦大人叹气了,他误会了我跟王爷是那种关系,为此很是惆怅。”
沈沧:“……”
不是,韦天赋还想着此事呢?
“王爷,您要不还是跟韦大人解释一下吧, 我们之间明明清清白白。”宋连云道。
沈沧没应话,他眯着眼思索了片刻,才缓缓道:“不,本王要坐实。”
宋连云:“坐实?怎么坐实?”
沈沧手指点了点宋连云:“你,和本王假戏真做。”
宋连云的眼睛一点点睁大,充满了不可思议,紧接着他借力在桌面上一推就上了房梁。
“王爷,说好的卖艺不卖身!”宋连云誓死捍卫自己直男的尊严!
沈沧不忍直视:“你跟季太傅读书时都是怎么读的?谁教你这般理解的?”
宋连云又从房梁上滑下来:“原来王爷没有这个意思。”
沈沧白他一眼:“本王是想让你同本王一道演戏。”
宋连云坐回去,一副乖巧受教的模样:“王爷请说。”
沈沧饮了一杯水,平复了一下被宋连云震惊到的心。
“陛下年幼,各方蠢蠢欲动,只不过本王一向将陛下保护得好,他们便无法拿捏本王,要是本王有了软肋,你说,那些人会怎么做?”沈沧问道。
宋连云:“没有软肋的人不好对付,可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被掣肘。”
沈沧:“你呢,就扮演好本王的软肋,帮本王引蛇出洞,况且等他们发现你不是软肋,而是能一拳打死他们的硬骨头,想必那场面会极为精彩。”
宋连云跃跃欲试:“那我需要怎么做?”
他陪沈沧演戏,演好了沈沧肯定得给他奖金。
沈沧:“你暂且就别跟侍卫们呆一块了,衣裳也换成文人们喜欢的款式,娇弱一点儿,身上也不要有明显的武器。”
宋连云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沈沧一番形容下来他就知道沈沧想要的是个什么效果。
“王爷交给我您尽管放心。”宋连云拍着胸脯向沈沧保证。
沈沧:“行,本王期待你的表现。”
说演就演,宋连云在沈沧这吃过了早饭便立马去置办演戏要用的行头,沈沧有意向外界透露假消息,那今日召见京州官员就是个好消息,再加上韦天赋的嘴一传,有心之人想打探到什么并不难。
宋连云叫周全给自己找了一顶帷帽戴上出了门,直奔成衣铺子。
他的衣裳都是方便打架的款式,穿着可没有半点娇弱的感觉,得买些风一吹就能飘扬的宽袍大袖才有感觉,而且不能明晃晃在手上拿武器了,就得藏在衣服底下,他平日里穿的衣服下摆都是开的,根本藏不住。
宋连云吃穿都是沈沧给的,他那几个月积攒下来的银子都没有用过,在买衣服时很是豪爽,反正他也能找沈沧报销,要买就买最好的,不是最好的还看不出来他是“沈沧的人”呢。
买了好几套成衣,宋连云又转道去了胭脂水粉的铺子。
他的五官偏凌厉,即便是故意克制,这张脸怎么看也都跟娇弱沾不上边,所以得靠化妆将娇弱的效果给化出来。
宋连云以前被当作要送出去的礼物培训时,就有“老师”专门讲要怎么打扮自己才能获得宠爱,他虽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走那条路,但内容进了脑子里也没有忘记。
哪里会想到居然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宋连云买了一大堆东西,就赶回别院去给自己改妆了,他今天必须隆重地在京州官员面前出场。
沈沧没让京州官员太早过来,沈沐淮不习惯坐船,到了京州自然是要多休息休息才能接见官员们,只是韦天赋这个知府早早地来了,求见沈沧。
高福去通传了消息:“王爷,韦大人您是见还是不见?”
“叫他进来吧。”沈沧正好想在韦天赋面前加深加深某些假象,韦天赋来得正好。
韦天赋跟着高福到了沈沧住的院子,这会还不算热,沈沧便在院子里接见了他。
“韦大人,你双眼下似乎有乌青啊?”沈沧扫了一眼韦天赋,萎靡不振的,看来误解给韦天赋造成的冲击不小。
明明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断袖,身边有男人有什么好奇怪的?一点都不镇静。
韦天赋摸了摸眼睛:“许是天气炎热了,臣睡得不好。”
沈沧:“……”编,你可劲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