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资料提起过,血族升等级到始祖级后,是否也会出现那罪恶的血纹。
可如果岑兰宴真的是升等级到始祖级的……那他说他从未吸过别人的血,不就是骗人了吗?
当然,不论如何,“始祖级吸血鬼”真的存在更令人震惊。
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吗?
印临知道吗?
陆酒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岑兰宴的脸上。
“酒酒,要不你劝他去吧?至少先离开这里,到人多一点的地方,你先冷静思考一下……”
忽然,岑兰宴回过头来,对上了他的视线。
111又噤声了。
陆酒与这个男人无声地对视。
印临也不说话了,只发出一声冷哼,好像在对他们俩如此“缠缠绵绵”表示不屑。
片刻后,陆酒动了动唇。
他状若无事一般道:“去看看吧?能救一命是一命。”
岑兰宴看着他,几秒种后,启唇道:“擅长自寻死路的人救回来了也会再一次自寻死路。”
话虽如此,他还是伸出手,温柔地替他拉下了衣摆。
衣服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在这里等我?”
“不,”陆酒站起身,别在后腰上的刀刃在这一刻再次恢复了冰冷,他冷静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时间,晚上九点。
时针、分针、秒针,在一同走向血族这一天中最为虚弱的时刻。
这最为盛大的时刻。
第105章 给我一滴血8
听到陆酒的话,岑兰宴顿了一顿。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歪了下脑袋,问:“飞过去,能接受吗?”
陆酒的心跳刚平稳下来,闻言差点呛出来,转动脑袋,望向窗外:“?!”
啊?飞过去??
“怕高?”岑兰宴的眼底泛出一抹戏谑之色。
陆酒:“……”
“……我会怕高?!”
“——我会怕高?”
两道声音狠狠撞在了一起,一个是扬高了嗓音的反问,另一个则是慢悠悠的复述。
陆酒被噎住了,岑兰宴则抬起手,屈指顺着他的脸颊滑了一下,低沉含笑的语气像是在哄人:“嗯,你不怕。这么多次轮回了,我知道。”
陆酒:“…………”
“忘、了、说、了!”从牙关里挤出来的声音忽然横插进来。
陆酒和岑兰宴同时转过头,只见印临还没离开,站在门口皮笑肉不笑地说:“陆酒,你来的时候是不是没注意到自己身后还跟了个尾巴?!”
陆酒愣住。
岑兰宴静静地看着印临。
印临呵笑一声:“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故意打断你们,好心提醒一下罢了!那尾巴多半是跟着他来的,到现在都还偷偷摸摸守在城堡外面,我要是不说,这家伙哪天被人从后面套麻袋了都不知道!”
然而岑兰宴平静的视线太具穿透力,扛不过几秒钟,印临便敛起了阴阳怪气的笑意。
他硬着头皮扔下一句:“……地址发你手机上了,记得看你的老人机!”
语罢便转身匆匆离开。
脚步声逐渐远去,陆酒收回目光,和岑兰宴一起看向彼此……
“你用老人机?”
“你和他很熟?”
“……”
“……”
陆酒很轻地笑了声:“我和他熟什么?加上今天总共才见过三次面。你用老人机是真的?”
岑兰宴眯起眼:“‘老人机’如何定义?”
“大众都把它叫做‘老人机’,那它就是‘老人机’,不论它真正的产品名字是什么,”陆酒问,“用了老人机但不想被当做老人?”
岑兰宴直勾勾看着他:“在这之前,我似乎并没有什么接触外界的需求。”
“……”
“换什么手机才能配得上我年轻美丽的妻子?”男人轻笑着请教。
“…………”陆酒,“谁是你老婆你去问谁…………”
见岑兰宴张开嘴,还想再说,陆酒打住了这个话题:“快走吧!人家等着呢,地址是哪里?”
于是岑兰宴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台黑色的手机。
陆酒一瞧那品牌,嚯,老人机专用品牌。
再一瞧那屏幕亮起来后显示出来的操作页面,嚯,实打实的老人机。
印临嘴是碎了点,脾气是怪了点,但话是半点都没说错。
这个男人就这么认真地打开短信——没错,是短信,不是微信,也不是企鹅——他就这么打开了短信,迅速浏览完印临发过来的那串地址,将手机息屏,重新放回兜里,伸出手臂揽住了陆酒的腰。
“抱紧我。”
陆酒顿了一下,伸手抱住他的腰,轻声说:“……让我适应一下,先带我飞到外面的草坪上。”
他感觉到,岑兰宴低头看了他一眼。
但就和之前一样,这个男人没说什么,便带他腾飞——
狂风拂来。
陆酒飞出了窗。
风先是迎面吹乱了他的黑发,紧接着便势头一转,从下方袭上来,往上掀起他的裤脚、衣摆,将他的头发统统往上吹去。
有那么一瞬间,脑海中仿佛闪过了几幅画面,然而还没待他看清楚,那些画面便全都消失了。
短短瞬息,双脚落地,风已平息。
他们已站在城堡外的草坪上,月光再无阻隔地倾撒到他们身上。
陆酒缓缓抬起眼帘,视线越过宽阔的草坪,与几十米外躲在马路边一棵大树后头的一个人对上了目光。
对方冷静地藏入树后。
下一秒,岑兰宴的嗓音便落了下来。
“好了吗?”
“……嗯,”陆酒轻轻应了一声,“飞吧。”
*
地点,市中心某个十字路口。
此时此刻,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路口全都已经被封锁,不再允许车辆通行。
七八辆猎人局的车包围着十字路口中心,车顶上的灯还在不断闪烁旋转。
正在加班中的猎人局工作人员有的穿着黑色制服,腰间别枪,有的穿着常服,打着手电筒。
他们正围着三个人类和一个血族,做着各自的工作。
陆酒和岑兰宴在二十多米开外落地。
他们落脚在一处路灯没有照到的阴影里,不远处的那些人,一时没有注意到他们。
陆酒听到了远远传来的痛苦嘶吼声,那些嗓音凄厉到变了调,是人类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中间还夹杂着猎人们的喊声。
“岑兰宴还没来?!他到底还来不来了?”
“已经跟印临说了,再等等吧!”
“我们等得了,他们可等不了了!”
从这些人的包围圈中,隐隐可以看到那三个人类被按在地上。他们身体抽搐僵直,时不时挥舞手臂挣扎。
而另一个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身影,应该是那个被袭击的血族。
方才短暂的轻松在来这里的一路上已经消散,陆酒望着不远处的场景,轻声道:“他们应该都没见过你吧?”
“大概。”
岑兰宴只回答了这两个字,便迈步往前走去。
陆酒跟上。
111这时才小心翼翼出声:“酒酒,你看那边那个穿咖啡色衣服的,是不是那个王已?”
陆酒定睛望去——前方背对着他们的几人中,有一个身影最矮,穿着一件咖啡色夹克。
或许是察觉到了面前的同事往自己身后投去的目光,那人回过头来,正是王已。
王已见到陆酒和岑兰宴一起走过来,脸上露出了愕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