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路心满意足。
等所有伤口处理完毕,伊路用完今日的小蛋糕,已经到了午夜,他们照旧躺在一张床上,这回,珀西更加的局促。
他不能自控的去回想水镜的话语,回想那梦境般的一夜,回想另一位珀西与神灵的亲近,回想伊路点在伤口上的指尖。
精灵王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都没能将光怪陆离的画面从脑海中抛去,甚至越克制,感触越发清晰,他的五处伤口同时怪异起来,于是,在伊路试图再次将他当作抱枕的时候,珀西微微蜷缩,做了个躲避的动作。
伊路一愣,旋即有点受伤,他控诉的看着珀西,却见他的精灵王将自己蜷缩的更死,脸颊埋进枕头,不像是躲避他,倒像是在自厌。
神灵一愣,触碰着他的精灵:“珀西?”
他看清了精灵不自然的蜷缩,看清了他竭力想隐藏的部分,便抚上精灵的身体,试图将他展开,旋即遭遇了微不可察的抵抗。
那一瞬间,神灵无师自通了水镜的意思。
“珀西的反应会很可爱,你会喜欢的。”
确实很可爱,他也确实喜欢。
于是,伊路手上用力,而珀西只僵持了片刻,便心如死灰的放弃了,任由伊路将他摊开,一切一览无余。
他难堪的转过了头,又被神灵托住下巴转了回来。
旋即,轻巧的问落在唇瓣,眉宇,和很多很多地方。
在精灵王猝然睁大的眸子中,伊路嘀咕道:“可以试试的吧,可以的吧?可以吧?”
精灵王浑身泛红,思维混沌,近乎茫然的看着他。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可以吗?
……
伊路想:“水镜果然没有骗我。”
确实很舒服,除了千万不要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叫珀西宝宝,否则可能留下心理阴影——神灵如是说。
*
此后的一段时间,水镜中的一对和水镜外的一对始终保持着联系,他们共享了死气的探索进度,解决方法,于是这一回,神灵成功复苏的时间,比上一次还要早。
伊路准备着手澄清误会,让珀西重归王位。
在他看来,整个精灵族再也没有比珀西更称职的精灵王了。
而某次珀西不在,水镜中的伊路意味深长的提示:“刚刚在一起,我建议你先缓一缓,不要那么快让珀西重当精灵王。”
伊路则冷淡回应:“他不应该失去的东西,我应该尽快补给他。”
水镜略显无奈,却并没有反对。
于是这回,赶再了精灵族的新王选出之前。
彼时,凯米正哭天抢地,死活不肯继任,对着前精灵王的旧物睹物思人,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那声音不知道从何而来,却直白的响彻在耳畔,凯米顿时放下手中的一切事物,微微低头,右手抵胸,向母树的放下单膝跪地。
几乎同时,族中所有的精灵一齐动作,谦卑恭顺的望向母树的方向。
这是神灵的谕令。
神灵飘渺的嗓音回荡在耳畔,他说,前任精灵王从始至终并无过错,也从未招致神灵厌恶;他说,前任精灵王谦和得体,理应获得王位;他说,所有造谣污蔑者,都该收到惩罚。
于是,误会澄清,长老会心如死灰,而珀西从神灵手中亲手接过桂冠,再次成为了精灵王。
但是,没过多久,伊路就开始后悔了。
精灵王事务繁忙,珀西又是责任心很重的类型,死气还未全面拔除,族内又有许多杂乱的事物,他每天忙的要死,再也没有整段整段的时间陪伴神灵。
于是,刚刚找到伴侣的伊路还在蜜月期,就被迫成为了空巢神灵。
水镜里,另一个伊路的珀西同样事物繁忙,两个神灵无所事事,开始大眼瞪小眼,互相指责。
水镜外的伊路:“你怎么不早说?”
水镜里的伊路:“我倒是说了,你也没听啊。”
两位神灵养尊处优,从未被忤逆过,于是,他们默契开始生气。
生气归生气,正事没耽误,在水镜里伊路的提点指导下,他们祓除了死气,清扫了松山边缘,后来,甚至迎接了魅妖先生的到访,修改了族中苦修禁欲的法律。
年轻的精灵谈起了恋爱,在松山的深处,在月光拥抱接吻,而魅妖先生抱着拉里琴,坐在一对又一对的爱侣间,悠然弹唱着古老的歌谣。
神灵将精灵王拐到了母树上,同吃同住,精灵族谁都没往爱侣的方向想,只当是精灵王随侍神灵,作为造物陪伴在侧。
珀西自己,也是这么想得。
即使婚姻已经普遍,精灵们在他的祝福下结成爱侣,精灵王也从未想过,要与母神许下永恒的誓言。
于是,这一日珀西出门处理事物,水镜里的伊路则直白的提醒:“伊路,按照风俗,你现在要和珀西结婚的。”
水镜外的伊路迷茫困惑:“我们没有结婚吗?”
相爱,亲吻,拥抱,探索更隐秘的欢愉,不就是结婚吗?
看着与当年自己如出一辙的无辜表情,水镜中的伊路痛苦抬手,按住了额角。
很好,果然,不愧是他。
但是水镜在这,往事必不可能重演,他三句两句,和神灵解释清楚一切,毫不意外的看着伊路的表情从迷惑,到思索,到恍然大悟。
很好,他当年也是这个傻样子。
于是,这一世的珀西还未来得及迷茫,还没有品尝过的嫉妒和苦涩,母神扭捏的询问:“可以结婚吗?”
珀西受宠若惊。
两人的证婚人,是一捧新鲜的,可以凝结成镜子的露水。
在露水的见证下,他们走完了仪式的所有流程,立誓,拥抱,接吻,而婚礼的尾声,水中凝结出一行单词。
“‘我’和‘我的爱人’,祝你们幸福哦。”
这话乱七八糟,令人摸不着头脑,所有精灵都莫名其妙,但是他们的母神笑笑,同样回复:
“‘我’和‘我的爱人’,你们也是。”
第393章 if:伊缪尔听见白郁的心声
伊缪尔在浑身剧痛中醒来。
他腹部有道极深的伤口,正缓缓往外渗血,附近的绒毛一缕一缕,彼此打结,而它睁开眼睛,看见了满是血污的窗帘。
头顶高功率的医用白炽灯落下惨白的光芒,照在铁黑色的手术床,置物架,以及手术刀尖锐的刀锋上,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这是一间手术室。
伊尔利亚时局混乱,黑帮林立,民间有不少涉黑性质的私人诊所,从事非法实验,器官贩卖等活动,伊缪尔并不陌生,但他不知道,他有一天会躺在这里,以一只猫的身份。
是的,伊尔利亚尊贵的公爵,是一只会变猫的异类。
伊缪尔头脑昏沉,遇刺后,他失血过多,维持不住人型,只能化为一只白金色的小猫,而在人权尚没有完全保证的伊尔利亚,动物的更是无从谈起。
在这手术室中,他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猫,随时可能被人刨开腹部,摆弄内脏,变成下水道旁的尸体。
不,不……
伊缪尔艰难移动,试图爬向手术床的边缘,即使是无用的挣扎,他也不能躺着等死。
旋即,被一只修长的双手轻易制裁了。
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小猫,你想跑到哪里去?”
伊缪尔浑身炸毛,僵硬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来人穿着浆洗褪色的白大褂,身材修长,面容俊美,只可惜脸部线条过于冷峻,配上那双淡漠的眼睛,就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淡感。
——非常像□□里心狠手辣的冷酷医生。
伊缪尔情不自禁的蜷缩起来,想要躲避可能袭来的伤害,那人却按住他的脑袋和屁股,向外用力,强硬的露出了受伤的腹部。
要死在这里了吗?不,不……
“很严重的刺穿伤,需要清创,缝合,注射抗生素,这么小的一只猫,谁忍心对他下手?”
“……?”
什么声音?
忽然炸起的冷淡声音吓了伊缪尔一跳,那声音不来自周围,反而是直接从他心里响起的。
他茫然扭头环顾,可是周围只有黑心诊所的变态医生。
“好傻的猫,伤成这样到处乱动,不疼吗?”
“……?”
好傻的猫?谁?他,他吗?
还没反应过来,那医生已经拿来一支注射器,从药瓶吸取药液,银白的针头恰好晃在伊缪尔眼前。
白金小猫浑身紧绷。
这是什么液体?
“先注入麻药,不然等会清创缝合太痛了,这么小一只猫,它受不了的。”
“……?”
伊缪尔看看自己,又看看医生,狐疑的将尾巴弯成了问号。
麻药?清创?缝合?
这个医生,想给他治疗?
他听见的,是医生的心声吗?
虽然没有全信,但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放松了警惕。
这时,伊缪尔才发现,医生的话语强硬,但是动作很温柔。
他避开伊缪尔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展开了伊缪尔的身体,打针的手法专业,只留下蚊虫叮咬般的闷痛,而随着药液注入,他身体渐渐失去掌控,小猫脑袋一歪,栽倒在一旁。
白郁这才动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