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砚初被他逗笑了,粲然一笑,用笔尖在画布上勾勒出胸肌的线条:“是吗,要是警方不受理怎么办?以我的能力真的做得到哦。”
陈予泊:“……”
就在他沉默时,骤然感觉到一股难以抵抗的强势从头顶覆盖而下,大脑皮层像是被掀开折磨那般,密密麻麻针扎刺痛地落下,心脏‘扑通扑通’急促强烈地跳跃着,震颤着耳膜听见心脏很重的搏动‘咚咚咚’的声响,额头冷汗滴落。
那是一种被碾压意志的威胁,令人有些烦躁。
他强忍着痛楚,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闻宴。
……这是什么感觉?
“大少爷说什么你听就是了。”闻宴从那张狼狈的模样移开视线,眉梢舒展,见段砚初的胳膊上沾了颜料,觉得碍眼,走过去,抽了几张湿巾想帮他擦拭干净。
‘啪’的一声,手却被拍开,他眸底荡开涟漪,收起愉悦情绪,神色隐晦不清。
“谁让你用信息素威压的?”段砚初放下手,看了眼闻宴,轻启唇,冷冷道:“收起来,别弄坏了我的人。”
他说完抬眸看向陈予泊,随后停下笔,朝人勾了勾手,带着哄人的语气:“过来。”
陈予泊站着没动,方才那种被压制的感觉忽然消失了,才稍微觉得身体轻松了些,思绪却无比混乱,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摊上这大少爷了,但他现在能怎么处理,走也走不了,继续反抗会怎么样?
他努力保持冷静,环视周围一圈,门口有保镖,估计这里头到处都是保镖,跑肯定是跑不了,是不是暂时不反抗才能保命?
“相信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段砚初语调温柔,他耐着性子,继续朝陈予泊张开手。
陈予泊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这才不甘不愿地放下背着的手,走到顾砚初跟前,抿着唇,下颌线绷紧。
还是保命先。
段砚初看着面前那么高大的一个家伙,这张冷酷没表情的脸,眉眼皆是倔强不服,像极了他的杜宾犬当初还没驯服的模样。迷恋他信息素,想从他身上获取失控信息素基因的人太多
他伸出手,笑着用笔指了指一旁的深色柜子:“去打开柜子。”
陈予泊:“……”这大少爷又搞什么花样?
他只能姑且顺从,走去旁边打开深色柜子。
就在打开的瞬间,有东西从柜子中一涌而出,从头顶上铺天盖地洒下。瞳孔深处倒映着数百张红色纸张,砸到了他的脸上,掠过鼻尖的气味纸墨气味,直到纸张停在鞋跟上,定睛一看,脑袋‘嗡’的作响。
……是红色的钞票。
数量惊人的多。
他扶着柜门,错愕地抬眸,就看见面前三米多高的柜子里每一层都装满了粉红色的现金,一摞一摞的,塞得整整齐齐,不知道有多少钱只知道肯定不少。长那么大,没见过那么多钱,扶着柜门的手猝然握紧,心跳急促。
在虚拟经济的时代,现金的视觉冲击力比什么都强烈。
兴许是没看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被无故解雇,找工作被阻拦的受挫与不甘,被有钱人肆意拿捏受辱的愤怒是他正常的情绪。
但……实际上看到这一幕还是对心里有些冲击。
这个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
有的人生来就站在权利顶峰,享受着一切,可以傲慢的认为金钱没有任何意义。
而有的人生来就被抛弃,穷其一生。
段砚初放下笔站起身,他走到陈予泊跟前:“这里大概有几百万现金,都是你的,你缺什么我都能给你。”
陈予泊被这张脸忽然靠近,有些冲击,移开眼时见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拿着张卡,塞到了胸前的口袋里。
“这是我的附属卡。”
陈予泊心头颤了颤:“为什么?”他确实是需要钱,孤儿院需要钱,润泽弟弟也需要一笔很大的费用,保守也需要一百万。
段砚初微掀眼皮,勾唇注视着他:“因为我有钱,我想要你。”的身体。
或许他找到了最适合的发泄对象。
这句话实在是太过于直白,被这张美丽的面孔仰头盯着,有一种向上索取的感觉,满眼都是自己,眼神里流露出的温柔仿佛是真心实意的告白,太热烈。
陈予泊总归是个十几岁的大男孩,毕竟刚被亲过,又突然被表白,他哪里有过这种感觉,倒不是说屈服了,只是心头滋味滚烫难耐,复杂得不知道从何剖析这男人似乎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原因。
来工地邀请自己当保镖,又想方设法拦截自己的工作,再霸道强势的把自己绑来这座大房子。
让他当保镖不会是什么……表面的那种实际上——
但钱好多,真是跟这些有钱人拼了!
他纠结思考别开视线,谁知正好撞入旁边闻宴的目光,脸沉得要把他活剥了似的。
“……?”
第5章 黑皮5(2更)
画室里很安静,只有画笔落在画布上的细微摩擦声。
尽管如此,陈予泊感觉到那道灼热的目光在身上扫了又扫,认真而又直白,仿佛自己自己正在被对方的眼神生吞活剥,心头的怪异感油然而生。
期间还有上手的,这位有着天使面孔的画家画到一半就会走过来上手摸,摸摸胸,又摸摸脸,长那么大没见过这么……直接的人。
他就只能站着,垂眸看着仅到自己鼻尖的男人,雪白的肤色实在是晃眼,没见过皮肤这样好的男人,靠近时跟自己的肤色差距实在是太过于明显,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是香水吗?
那他现在是要怎么做,随机应变吗?
找机会逃吗?
逃?
他逃得了吗?
如果不逃的话,他是不是就能拿到很多钱。
好像是的。
……
整整四个小时,气走了安全监督官,迎来了黄昏。
黄昏倾洒入室,巨大的落地窗倒映着粉紫色晕染般的晚霞,落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高大青年身上。
一动不动站了整整四个小时。
段砚初坐在高脚凳上,落下最后一笔,笔尖停顿。
他看着画布上的高大青年,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五官立体,轮廓分明,深麦色肤感透着日光沉淀的痕迹,凌厉眉峰透着韧劲,又有着属于少年的青涩英气,再看向站在面前的人,神情如出一辙,眼神平静冷漠地看着他,跟那些人不一样。
这只黑皮小狗似乎有点讨厌他,但他相信一定不会讨厌钱。
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笔,他的脸颊沾了星点颜料,双手也有些脏了。便站起身,脱下身上的画画围裙,丢在一旁,露出了原本的白色深v衬衫。
他见衬衫有几处脏了,手放在扣子上,边解开边走到门边,然后才恰好想起了什么。
陈予泊心头正松了口气,谁知就看见这男人突然解开衬衫扣子脱衣服,吓得瞳孔微缩。
段砚初就站在黑色的大门旁,半褪的衬衫还挂在臂弯,雪白的背部顷刻间映入眼帘。
单薄凸显蝴蝶骨的背部纹着一只覆盖后背的黑色蝴蝶,蔓延至后颈项圈位置,在皮肉上纹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飞出来。
在冷白皮下刺眼得旖丽。
“你你你———”陈予泊被吓得语无伦次,麦色皮肤下隐匿红晕,这男人不知道自己是omega吗?!!随随便便当着人的面脱衣服?
“哎呀,我忘了。”段砚初在门口停下脚步,衣服脱到一半,侧眸而视,笑得抱歉:“抱歉我忘了你还在。”
说完就敞着衬衫走向陈予泊。
陈予泊见段砚初往回走,瞪大眼,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
直到被那只白皙如玉的手扶住胳膊,他瞬间僵住不敢动。
段砚初扶着他的胳膊,眸底浮现狡黠笑意,手勾着裤腰,弯下腰时,纤细的后腰与腰窝一览无遗。
陈予泊瞳孔紧缩,弯下腰,手忙脚乱地握住段砚初的双手:“等等等!!你给我冷静点!!!!”
那双粗糙的大手吓得连忙摁住那双小自己一圈的大尺度手,这才阻止了对方脱裤子的动作。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呼吸急促,心脏乱成疯狗,低下头连对方脸上的小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还没脱。”段砚初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摁在腰侧的手,再抬眸看向他:“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陈予泊宛若烫手山芋那般,快速松开对方的手,喉结滚动:“……”
这个omega怎么回事!他是没分化,但不代表不是人,为什么不可以去厕所再脱!!!!害不害臊啊!!!
“逗你的。”段砚初欣赏着自己黑皮保镖的红温,笑了声放下手,他拢上身前的衬衫,转过身走向一旁的门。
推开门,画室是连着卧室的。
“……”陈予泊站在原地,思绪混乱,调整了几个深呼吸。
吓死他了,有钱人尺度那么大。
这Omega怎么那么不害臊!!
画室门推开,穿过一条昏暗的走廊,来到南边的主卧。
主卧的面积相当的大,推开双开大门里面就像是另一套房子,包含客厅吧台,衣帽间,两间卧室和一间书房。
“你的房间就在我旁边,今晚就在那里睡。”段砚初走进浴室,余光瞥见陈予泊还站在门口,挑眉:“怎么,还不过来帮我洗澡?”
陈予泊垂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他似是忍了又忍,克制着愤怒的情绪,看向段砚初:“……这也是工作内容?”
段砚初欣赏着陈予泊的所有表情,唇角微扬:“你需要钱不是吗?”
陈予泊一愣,像是讶异他怎么会知道。
“你需要钱,我需要你,我们各取所需。”段砚初说完转身走进浴室,声音慵懒地从里头又传出来:“我的衣服记得手洗。”
陈予泊看着浴室门关上,站在原地没有动,心头反复的念着那几个字。
——各取所需
他需要钱。
需要一笔通过正常劳动无法获取的钱。
这似乎是当下最好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