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手机砸入湖泊里,发出响声。
陈予泊:“。”还是他见的世面少了,现在见也不晚。
“陈予泊。”段砚初走下楼梯,停下脚步,侧眸看着站在楼梯旁的陈予泊,朝他勾勾手。
“怎么了大少爷?”陈予泊走到他旁边,将双手放在身后,因为个子太高,长腿稍微分开,微俯身,作出侧耳倾听的姿态。
段砚初扫了眼陈予泊的站姿。
陈予泊见况,不动声色地直起身,双手依旧背在身后,目视前方地又耐心的问了一遍:“怎么了大少爷?”
“我不需要什么安全监督官,也不需要一个Alpha给我嘘寒问暖。”段砚初看着他。
陈予泊:“……”他的脑袋飞速运转,担心自己的理解能力不到位,又担心说得慢了这位大少爷生气,下一秒脱口而出:“放心,下次我再看见闻宴会将他赶走的,绝不会让他靠近你。”
毕竟已经大少爷的两位父亲给他撑腰了。
段砚初微抬眼皮:“凭你?你怎么赶他走,他是Alpha。”
“我抗打。”陈予泊想了想,觉得后半句话不好被人家听到,俯首压低声道:“还凭我不是傻逼。”
段砚初忽地笑了出声。
陈予泊见段砚初笑了以为这句话是说中了的意思,正有几分暗爽庆幸,谁知下一秒就看见段砚初脸上的笑戛然而止,眼神带着几分审视,清冷地盯着他看。
“好笑吗?”
陈予泊默默地抿住唇:“……?”他没笑,不是大少爷你笑的吗?
“谁让你低头跟我说话了,站边去。”段砚初拿起挂在风衣领口的墨镜,微垂眸,抬起白皙的手,神情冷淡地将其戴在鼻梁上,随后迈开长腿往不远处的海边别墅走去。
海风扬起深色风衣衣摆,勾勒出修长的身型,在风的裹挟与视野开阔环境下,这道高挑单薄的身影透着生人勿近的孤傲,而孤傲之下满身都是不可见人的伤。
包括项圈下隐匿着划出来的旧疤痕。
陈予泊望着那道背影,本来不好奇的,现在他有点好奇了。
人跟儿时的性格真的会截然不同吗?
……
中央别墅前的台阶很长,大约有几十级的台阶,仰头望去那座白色的中央别墅像是油画里的房子,头顶着广阔蔚蓝的天,孤独的立于岛屿中央,占据着岛屿最大的面积。
沿着楼梯缓缓而上,跨入中央别墅大门,映入眼帘的奢华门厅穹顶绘着复古精美壁画,悬挂着的水晶吊灯在太阳光投入下折射着璀璨夺目的光泽,每一处手工精湛雕花工艺都散发着堆砌着金钱的味道。
陈予泊跟在段砚初身后,他环视着四周,心头感慨,再一次见了世面,这座岛是段砚初的私人岛屿,一睁开眼开着直升飞机说来就能来的。
而此时,所有保镖都职守在别墅外围的位置,房子的每个方位都有他们的身影,除了陈予泊外,还没有一个保镖是能进门的。
也没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大少爷不喜欢Alpha。
站在大门口负责关门的俩保镖队长看向进门的陈予泊,见他进去后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挪开视线,可能又觉得不服气,又如出一辙地看向陈予泊。
陈予泊察觉到怪异:“……”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谁在看他?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
俩保镖队长唰的收起眼神,开始整理衣服,甚至相互调整起耳机位置:“你看你,耳机戴成这样等下大少爷喊你都听不见了。”
“好的队长!”
门口距离陈予泊的位置已经有百米距离。
陈予泊半眯双眸,无比清楚的看见这两人的耳机并没有亮起电子灯,也就是压根没有开机。
“陈予泊?”段砚初停下脚步,侧过身,见陈予泊侧身看着门口的位置,隔着自己已经有好几步的距离:“跟上来。”
陈予泊这才收起视线,走到段砚初身旁。
“在看什么?”
两人并肩往别墅里走去。
“我刚才看见他们俩的耳机没开。”陈予泊微偏着头,抬起手,中指食指并拢,轻触碰自己的隐形耳机,点了点。
这只深麦色的大手骨节分明,肤感略有些糙,触碰耳机其实也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动作,但不知道为何那只粗糙的大手做着这个动作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挠人心肺的。
段砚初收起视线,余光看向大门口,目光丈量着距离。
他们现在站着的位置距离大门口有百米,没近视也看太不清楚保镖此时的动作,更别说隐匿性极强的军事级别耳机,这么远都能清楚没有开机的设备灯。
忽然的,他想起遇到袭击时陈予泊护在自己身上时拿出手枪的动作,以及千钧一发用子弹挡住对方的子弹。
拿枪的动作太熟练,像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老手,谁看得出是第一次实战。
问题是用子弹接子弹这样的概率可能吗?首先看得清,其次是经验,最后就是概率论。
这种程度……拥有绝对视阈的失控者能做到吗?就算是目前最高基因等级S2+的人群怕也是不可能的。
是偶然事件吗?
这家伙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东西还没被挖掘的?
“视力倒是挺好,你有跟兰姨要手膜吗?”段砚初收起思绪,抓过那只摸耳机的手,捏了捏,摸的触感很粗糙还硌手,摊开他的手掌心,见依旧是满手茧,虽然比刚见时好了些:“你的手可真丑。”
这个动作让肤色差让视觉效果瞬间拉满。
陈予泊垂下眸,看着这只羊脂玉般冷白修长的手握着自己又黑又粗糙的手,活了那么多年就没摸过这么柔软的触感,当然,在安全期时他也没少被摸。
被一个养尊处优的omega摸也不算吃亏吧。
“我用了。”
段砚初左右翻看着这只粗糙大手,微拧眉:“那怎么还是那么糙?”
“这半个月里头也没时间让我用。”陈予泊看着他说,要他走得开才行,问题是这大少爷压根离不开人:“我上厕所你都不让我关门。”
还要蹲在马桶旁看着他,当时他压力真的很大。
段砚初:“……”他不想听,甩开他的手转身往里头走:“今晚你睡二楼,离我远点。”
完全不想听他安全期做了什么事情。
“好的大少爷。”陈予泊在看见他转身时,顿时松了口气,再乱摸就起火了。
“不过——”段砚初停住脚,转过身时,他恰好看见陈予泊脸上还没收回去的笑意:“怎么,你很开心?”
陈予泊笑到一半,唇角弧度戛然而止:“……”
段砚初没打算放过这家伙,走回到他跟前,微仰头,抬眸凝视着他:“离我远点让你觉得很开心?”
鞋跟相抵的触感,距离被拉至近在咫尺。
午后的温度适宜,面朝着大海的落地窗正敞开着,海风吹拂扬起洁白的纱帘,光线慵懒的倾泻入室,延伸至两人脚边,与身影一并蔓延。
蓦然沉默的气氛只剩下呼吸声。
陈予泊看着身前仅到自己鼻尖的男人,尽管是仰视着自己,可眉眼敛出的隽美凌厉,都有一种来自上位者的眼神压迫感,心头无奈感叹,这大少爷又怎么了。
他想到了安全期里虚弱又高需求的段砚初,再看着现在姿态高冷傲慢的大少爷。
本来没什么感觉,可这么一想多少心情有些微妙,是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心情,一边挺心疼段砚初,后来一想自己竟然去可怜资本家岂不是显得自己像韭菜。
“没有,大少爷让我远点我就远点,你觉得我离你远点能开心那我也开心。”
陈予泊说完,突然觉得自己前十八年活得太实在了,原来自己还有活得这么通透得一天,见人说人话,竟然对着这位大少爷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两人对视须臾。
“你会喝酒吗?”段砚初问。
显然,陈保镖说的话有那么一丝有用,大少爷的表情看起来好了些。
陈予泊摇头:“没喝过。”
“今晚陪我喝点。”段砚初往前又走了一步。
马丁靴就像是不速之客,硬生生地让皮鞋分开些距离,让它有落足之处。
陈予泊见这男人又贸然靠近,余光往下时捕捉到到那只靴子踩入腿间的动作,加上距离心神微晃,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小步:“我不会喝,可能会扫大少爷你的兴。”
“不是你说的吗,我高兴你就会高兴。”段砚初望向陈予泊,靠近时他似乎又闻到那道檀香,这到底是什么味道,明明陈予泊不是Alpha,到底哪来的味道,他拧起眉:“是我钱给的不够?”
距离越来越近。
陈予泊被逼无奈退至身后的墙,直到背部完全靠在墙上,这个逼近的距离实在是不妙,他微叹气,服输地抬起双臂,摆了摆,对这大少爷完全没辙:“我喝我喝,我陪你喝。”
他喝还不行吗,再靠近似乎有些不太妙。
段砚初见陈予泊这样,他思索了几秒,鼻翼微微动了动,还是没忍住抬起下巴,凑到他颈侧,想再闻闻味道,谁知刚一个深呼吸,就被大手猛地捂住脸。
呼吸声响被捂在了粗粝质感的掌心里,截断了呻/吟。
他微掀眼皮抬眸:“……”
陈予泊抬起胳膊,反手盖住这张靠得太近的脸,才避免了刚才突袭的距离。
在指缝间,目光恰好撞入大少爷盯着自己幽幽的眼神,掌心下是这张脸柔软细腻的触感,跟被泥巴包裹住的羊脂玉似的,甚至连吐息都变得滚烫无比。
他意识到自己的过激反应,咳了声,将手放下:“抱歉大少爷,我不是嘶——”
话音未落,衬衫上的背带倏然被勒紧,胸肌轮廓被勾勒得彻彻底底,紧得隐匿在灰衬衫下的荷尔蒙呼之欲出。直至一声‘啪’,衬衫背带猛地被拉开,再弹回胸口,拍打在皮肉的声响得很清脆,深呼吸间衬衫勾勒出胸膛肌肉的线条。
陈予泊唇角抽动,仰头深呼吸,下颌线微微绷紧,脖颈处的青筋若隐若现。
……真是比伺候祖宗还难。
“陈予泊,我心情不好时你别惹我生气。”段砚初放下手,目光平静看着他说道:“顺着我不会吗?”
陈予泊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直白说出需求,顿时哑然,行,当然行,老板说什么都行。
“站着别动。”段砚初冷淡道。
陈予泊是不敢动了,生怕动一下都惹这位大少爷心情不好,他站好没动。
“手放背后。”
陈予泊照做,将手背在身后,结实的臂膀牵扯宽肩下沉。
“低下头。”
陈予泊顺从的低下头。
段砚初看着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站在跟前,手放在身后,双脚微分与肩同宽,藏在灰衬衫下的力量绷紧收敛,不敢释放出一寸,正朝着自己低下头。
这一瞬间的征服感刺激着肾上腺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