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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换上跑步装备,在约定地点再次汇合。
他自打当了李随真的秘书助理,就没几天下班后的时间是属于他自己的,不是陪他应酬,就是陪他参加聚会,要不然就是学习额外的技能。
所以两个人一起长跑,对习惯和李随真非工作时间见面的夏星驿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今天我们的目标是6公里。”李随真看了眼运动手表,定下了目标。
夏星驿一边点头,一边道:“好的,我会跟着你跑的。”
李随真捻了下夏星驿运动衣的料子,“是速干运动服吧?买棉质的,你就惨了。”确定不是棉质的,放心地说:“很好,我们开始吧。”
两人沿着河边的步道慢跑,夜风还带着些微凉意。
李随真跑在前面带着节奏,夏星驿紧跟其后。跑了大约十分钟,夏星驿突然感觉大腿内侧有些不适。
“等等。”夏星驿停下脚步,“我好像忘了涂防磨膏。”
“什么?”
李随真也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夏星驿从运动短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防磨膏。
夜色中,他看到夏星驿毫不避讳地把短裤往上撩了一点,开始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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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李随真赶紧将头偏向一边,心烦意乱地咬唇低语,“真是,你能不能注意点。”
“这附近也没其他人啊,怕什么。”夏星驿嘟囔。不过,为什么自己犯了错,李随真的好感度却增长了?这破系统最近真的没问题吗?
为什么总是隐隐有种不安感呢。
“……”李随真下忍不住悄悄将头正了回来,偷偷盯着他看,只觉得喉咙发紧。
夏星驿涂完腿,又将手伸进上衣内,抹了容易发生擦伤的部位,“男人长这玩意干什么,真是区分正反面用的吗?”
李随真轻咬嘴唇,眼睛一会瞥开,一会又转了回来。
“你要不要也涂一下?”夏星驿抹完了,递出防磨膏。
“我已经涂过了。”李随真清了清嗓子,低下头,假装在调整运动手表,“你快点,别让体温降下来。”
“好了。”夏星驿收起防磨膏,拍了拍短裤,“继续跑吧。”
李随真深吸一口气,“配速慢了。得把刚才耽误的时间追回来。”
“哦。”夏星驿跟上了对方的步伐。
尽管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小插曲,但后半程的跑步格外顺畅,按照计划完成了既定的里程,配速也一直稳定,跑回了出发点。
夏星驿喘息,“……说实在的,人类的耐力真是一绝,自然界都罕见的耐耗。”
“你说话能不能讲究点?”李随真责怪道。
“我说什么了?”夏星驿莫名其妙。
“‘耐艹’是不是你说的?”
“你什么耳朵啊,我说耐耗,消耗的耗。”夏星驿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长椅,坐了下去,拧开了功能饮料。
李随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了夏星驿身边坐下了。
夏星驿仰头灌了几口,长出一口气,“别说,一旦坐下,反倒感觉有点累了。”擦了下额头的汗,身子一歪,自然而然地靠在了李随真肩上,“让我歇会儿。”
李随真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夏星驿的发梢还带着汗水,蹭在他的脖子上,温热而潮湿。
他攥紧了手中的饮料瓶,指节发白,他又不敢动,生怕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暴露自己。
最终他强作镇定地说:“你能不能起来?”
夏星驿就不乐意了,“骑马的时候你靠着我就行,现在我才靠了你几十秒你就受不了了?你也太双标了。”
“……”李随真只能佯作戏谑地说:“我就是这么双标,你一天才发现吗?”
“还说跟我做好朋友呢,海源绝对让我靠了。”夏星驿不满地说,与此同时,坐正了身子,静等李随真发飙。
按照他以前的德行,说他比不过海源,肯定要生气。
但李随真只是弯腰坐着,手肘搭在腿上,捏着饮料瓶,一言不发。
夏星驿只能耸耸肩,“行吧,以后你也别想靠我。”
刚说完,李随真就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带到他跟前,贴在他耳边,哑着声音,语气极尽忍耐:“你知道吗,夏星驿,我他妈现在就想把你办了。”
“啊?”夏星驿一听这措辞,以为李随真要收拾他,但还是好感度又没降低,不由得疑惑地问:“你什么意思?要打我吗?”
李随真一怔,勾唇笑道:“嗯,想抽你一顿。”
“就因为我往你身上靠?”夏星驿不满地说:“那你现在主动勒着我脖子,靠着我算怎么回事?”
现在这个姿势,李随真感觉自己的呼吸又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了,同时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夏星驿会不会也像他这样呢?于是就上手触碰他的心口,测试心跳。
该死的,心跳节奏异常平稳。
李随真不甘心,片刻后心一横,凑近夏星驿的脸庞,嘴唇几乎贴在他耳朵上,“你跟我靠这么近,怎么一点波动都没有?”
因为你的好感度没降低,所以你应该不会对我动武,我何必紧张。夏星驿平静地说:“为什么波动?”
李随真内心拔凉:可以确定了,夏星驿对他并没有特殊感觉,至少这一刻是这样。
第63章
李随真不情不愿地将手移开,苦恼地问:“你看着我,就没点情绪波动吗?比如感到不好意思,心跳加快,或许心虚无力。”
夏星驿一愣,有些惊恐地想,难道李随真看穿了自己的虚情,所以在质问自己面对他的时候是否心虚?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没做亏心事。”夏星驿别开了目光。
李随真苦笑,叹气,“看来做了亏心事的人是我。”
他暗恋夏星驿,刚才还在脑子里生出了一些连自己都觉得特别不纯洁的想法。
夏星驿闻言,不由得心想,难道李随真在阴阳怪气?嘴上说自己做了亏心事,但其实在暗示他夏星驿才是应该感到心虚的那个?
“你究竟在说什么?”夏星驿壮着胆问。
李随真无奈地摇头,“没什么,咱们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两人在车上鲜少交谈,李随真开着车,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而夏星驿则被看穿的焦虑感笼罩。
如果李随真发现了他的虚伪,就算短时间内好感度不降低,也没法保证未来的某一天不会突然降低一大截。
回到家里,夏星驿一边泡澡,一边试着捋顺最近李随真奇怪表现的原因。
李随真是从和他爷爷打桥牌那天开始变得奇怪的,所以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李随真带自己跟他爷爷见面,董事长作为一个老练的企业家,一眼就看出自己并不是真的想跟他孙子做朋友,肯定是图他孙子的钱财或者其他资源,于是点拨了自己孙子几句。
固执己见的李随真肯定是不相信的,但想必也受到了影响,所以目前处于一种‘我不信’的盲目坚持阶段。
但同时,肯定也在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一旦被他发现自己的虚情假意,那么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友情沙堡就会被李随真的怒涛冲毁。
“唉……”夏星驿趴在浴缸边缘,痛苦地自言自语,“信任一旦崩塌,再重建就难了。”
现在好感度是72,按照李随真的性格,瞬间崩塌到22也是有可能的。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结束?!”夏星驿愤怒地拍打着水面,溅起了许多水花,然后就冷静了,老实地将手放回到了水面下,毕竟溅出去的水滴,一会都得他自己擦干净。
洗了澡,躺在床上,看着热播的律政剧,但心思却不在上面,胡思乱想起来:
昨天是不是不该收下董事长给的公文包?间接做实了他的贪财人设?
还有给他的卡片,是不是在阴阳怪气呢?否则的话,董事长没必要用低姿态的‘感谢’他吧?
不过,至于跟他拐弯抹角的吗?
看不顺眼直接收拾他就行了。
难道是看在李随真的份上,在迂回地提醒他?
哎呀,真是想不通。
他这人,容易日有所思夜有所,白天受了某种刺激,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会梦到。
比如之前被李随真喷了他的香水,晚上就会梦到,给妈妈扫墓,回程的时候也会梦到,只是有的时候,多数时候醒来不会记得梦到什么,但凡事都有例外。
今晚的梦境就是。
朦胧中,夏星驿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灯光昏暗、气氛严肃的法庭中央。
“今日开庭,案件编号784743,原告:李随真,被告:夏星驿。控诉内容——友情欺诈!”法官敲了敲木槌,用居高临下的声音宣布。
夏星驿满脸问号:“友情欺诈?原告……李随真?”
他看向对面,就见原告席上,李随真用冰冷的语气控诉道:“夏星驿,我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但你对我,根本就没走过心,自始至终都是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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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驿慌了:“这怪我吗?你以为我想吗?是因为我被诅咒了好不好?!”
李随真一拍桌子,“别狡辩了,总之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反正真心什么都换不来。”
夏星驿忙道:“别这样,你这样狭隘的友情观是不对的,别轻易说不再相信任何人这种话。再说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换来,我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讨厌你了,也不想用砖头砸你了。而且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外星人和我爸爸的错,我也是受害者。你们应该先判这俩家伙。”
法官道:“夏维浩的确是罪魁祸首,已经被判处死刑了。”
“什么?”
“总之,被告夏星驿友情欺诈罪名成立。”法官清了清嗓子宣布:“鉴于被告罪行严重,即刻卖往狗肉馆。”
“我不服,这是什么破判决!”李随真大声抗议。
夏星驿忙对法官道:“考虑下原告的意见吧!他都觉得这么判不对。”
没想到这时,就听李随真大声道:“与其卖给狗肉馆,不如卖给我!”
“卖个屁啊!”夏星驿转身就跑,但就见两个膀大腰圆的法警朝他走来,抓住了他的胳膊,往后拖。
“放开我——”
夏星驿猛地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冷静了几秒后,确定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他看了眼时间,竟然是凌晨4:44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