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随真目前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但是夏星驿也不想在危险的处境里待太久,准备结束对话了,微笑道:“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李随真最近真的不刁难我了,对我还挺好的。”
周嘉宸轻声嘀咕:“更叫人担心了。”
“啊?”
“没什么。”
夏星驿看了下时间,“你不是还要看你父母吗?别回去晚了,他们睡了。”
周嘉宸自然听出来是下逐客令,瞅了眼书房,“他不走吗?”
“难道你们想一起走?”
周嘉宸想了想,“还是算了。”起身朝门走去,“周一见。”
“周一见。”夏星驿目送他进入电梯,才关门,长舒一口气:真累啊,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等他回到书房,就见李随真在讲电话,“……已经没事了,叔叔,事情都处理好了,不用担心,真的。您也好好休息吧,真是不好意思,您过生日还叫您担心。嗯,嗯,改天再去看您,再见。”按掉电话,长叹一声。
夏星驿一听,就推断出李随真是从生日宴会上借口公司有事逃跑了,也不知他是真无法忍受散文会,还是特意跑出来见他的。
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李随真挺恐怖的,各种意义上。
总觉得这人要是生在古代,估计能做出千金一诺,为结义兄弟赴汤蹈火那种事,当然前提是,他觉得受到了对方同样的重视。
“把那家伙赶走了?”李随真问完,见夏星驿点头,露出了笑容:“太好了,终于就剩咱们两个了。”
“你也走吧。”夏星驿打了个哈欠,“我得洗洗睡了。”
“这才十点半。”
“这个点狗都睡了!”夏星驿意识到落了话柄,干脆破罐子破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错,我就是小狗,我要睡觉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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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随真笑着摸了摸下夏星驿的脸颊,“睡睡睡,谁不许咱们星驿睡觉,就打谁。”
“所以赶紧走!”夏星驿推着他向门外走,一路来到客厅,主动打开大门,“再见。”
李随真在出门前说:“明天,别忘了去看星宝,它等着你呢。”
“我知道。”说完就要把门关上了。
“等一下。”李随真站在门外,迟疑了下,才说:“我能抱你一下吗?”
“什么?”
“就是想到要和你分别了,很难受,或许抱一下能消解一点。”
夏星驿本想拒绝,但李随真的表情就跟个要被遗弃的动物似的,不由得一怔,也是趁这个机会,李随真就抱了他一下,然后笑着挥手告别,往电梯走去了。
夏星驿重重关上了屋门。
—
夏星驿手里拿着软刷,看着面前的小马。
星宝显然认得他,欢快地用鼻子蹭他的肩膀,差点把他撞倒。夏星驿笑着躲开,抬手揉了揉它的额头,“让我好好给你刷毛。”
星宝倒是很享受的样子,眯起眼睛,乖乖站好。
夏星驿轻轻地用软刷顺着它的毛流方向刷过去,时不时还会遇到一两处倔强翘起的杂毛。
每当他停下来细致地梳理这些不听话的毛发时,星宝就会偏过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信任。
太可爱了,只是给它刷了一会毛,感觉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星宝真可爱。”李随真从后面走过来,手很自然地搭在夏星驿的肩膀上,笑道。
夏星驿无比认同,不停地点头。
动物可比人可爱多了,毕竟动物可没人类那么多坏心眼。
你好好待它,它也会同样回报你。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向李随真。
“怎么了?”
“没什么。”
“亲子时间到此为止,下面是教学时间。”李随真拍了拍夏星驿的肩膀,“走吧。”
夏星驿这次自信地说:“我做完拉伸来的,这次不会疼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戳了李随真的笑点了,足足笑了好几声才罢休。
李随真扶着夏星驿上马,见他坐姿已经比上次自然了许多。“今天教你控制节奏。黑锦步伐很稳,适合练习加速和减速。”
“怎么控制?”夏星驿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握着缰绳。
“想加快时,小腿稍微向后移,轻轻碰一下马肚子。”李随真边说边走在马旁,“减速时就收紧缰绳,但动作要轻柔,不要突然用力。就像拉手风琴,徐徐收紧,不是猛地一拽。再来一次。”
夏星驿已经做好这一次李随真也作妖的准备,但出乎意料,他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跳上马背缠他,而是老实地站在下面,认真地指导他,直到夏星驿掌握了内容,才把他扶下来,并贴心地递上了水。
李随真看着星驿仰头喝水的模样,凝视着微湿的鬓角与被汗珠润过的双唇,竟有些出神。
他只觉得夏星驿的双唇微微张合,水珠沿着唇边滑落,像带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见对方嘴角的水渍未抹干净,不受控制地,他慢慢将头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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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驿感受到压过来的阴影,一抬头,李随真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干什么?”
“……我也渴了……”李随真声音低哑地说。
夏星驿只觉得他眼神有种过分灼热的执着,马上将水递给他,“给你。”
真的这么渴吗?看起来下一秒不喝水就要自燃的样子。
李随真接过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转身先离开了,“你把马牵回去吧。”
“你去哪里?”
“厕所。”
……
李随真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双手撑着洗漱台,目光盯着镜中微微泛红的脸庞,呼吸比平日急促了些许。
他抬手打开冷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击着手心,让他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随后,他俯下身,用手捧起冷水狠狠地泼在脸上。水顺着脸颊滴落,打湿了他的衣襟,却无法真正扑灭那燥热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他喃喃自语,再次捧起冷水泼向脸颊。
怎么会想舔对方唇角的水渍?
一定是太渴了,才会口干舌燥,神昏意乱。
没错。
……
夏星驿在更衣室再次见到李随真的时候,发现他头发湿漉漉的,衣襟也湿了一大片,不由得惊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好像中暑了。”
“啊?”夏星驿一怔,“这都几月份了?还中暑?”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要么就是被感冒病毒突袭了。”李随真皱眉,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恍惚,“脑袋又热又晕。”
“那你更不该用冷水洗脸了,快换了衣服,我们回去。”
李随真默默地点头,其实他隐隐有种感觉,如果他生病了,那么这个病毒也是从夏星驿身上来的,因为就是靠近他才有了这样的症状。
夏星驿本来还担心李随真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安全开车,但瞧着他的自理能力似乎没问题,也就稍微安心了,叮嘱他回去吃药,多休息,就分开了。
翌日,在公司见面,李随真一切如常,看不出任何病症,还能在下班后拉着他打桥牌。
等李随真觉得夏星驿能出徒了,就正式带着他回去跟爷爷打牌。
—
李万荣因为健康方面的考虑,住在市区核心地段的一处高档小区,方便及时应对突发状况。不过,住所不是一户,而是一层。
居所整体风格以中式为主,融入了现代房屋设计的舒适和便利,既雅致又实用。
夏星驿跟随李随真走进家门,刚一踏入客厅,就看到李万荣坐在沙发上,身旁有护理人员正在为他测量身体指标,旁边还站着一个护士在记录,显然这是每日的例行检查。
“董事长好。”夏星驿礼貌地打招呼,随后被李随真轻轻戳了下后背,改口道:“李爷爷好。”
“来了,快坐。”李万荣笑着招呼两人,随即扬声喊了一句,“老婆,随真和他朋友来了!”声音在宽敞的屋内回荡,却未见回应。
负责记录的护士解释道:“夫人去楼顶看花了。”
“哦,她一会儿就回来。”李万荣摆摆手。
正说着,从走廊尽头传来一个声音:“随真来了?”
李万荣一拍脑门,笑着说道:“瞧我这记性!小辉也来了,还特地给我送他爸的散文集。”
李随真闻言调侃道:“爷爷,你早说啊,我那本直接送给你就好了。”
李万荣瞪了孙子一眼,“那可是你叔叔的心血,怎么能随便送人?好好留着,自己多看看。”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已经落在夏星驿身上。
夏星驿只觉得李万荣看他的眼神复杂,可惜对方是个老江湖,他毕竟初出茅庐还不能破解。
不过,董事长的随和态度倒是超乎他的意料,似乎完全忘记了他跟李随真之前的过节,难道这就是仇恨以孙子的意志为转移?
唉,李随真你不仅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这金汤匙上还涂满了蜜。
这时,李奕辉从走廊里走了出来,一眼便认出了夏星驿,笑着说道:“随真的朋友也来了啊。”
“小辉哥!”夏星驿礼貌地喊了一声。
“你们认识?”李万荣诧异地问。
“之前路上偶然碰到过他们一次。”李奕辉笑道。
这时,罗珂从楼顶回来了,刚进客厅就注意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她微微一笑,语气里透着几分打趣:“你就是夏星驿吧?随真常跟我们提起你,说你这好那好的,弄得我都好奇了。今天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奶奶好。”夏星驿礼貌地回以微笑,却不敢多说什么。他心里清楚,自己和李随真之前的关系,罗珂不可能毫不知情。她现在这些客套话,听听就好,别当真。
李随真却不以为意,笑着插话道:“奶奶,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会吹牛似的!”
罗珂盯着夏星驿看了一会儿,随即笑道:“随真说你喜欢海味,我特意让厨师多做了几道海鲜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