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更阑被掐得喘不过气,加之胃里酸水翻腾,只不过几息之间脸和脖颈迅速涨红。
“唔,咳咳,呕——”
张涛高大的体型压制在前,聂更阑眼前不可避免闪过在绿苑时被迫观看的某种场景。
他痛苦地仰起脑袋,双拳在地上蜷曲,抓起一把泥土猛地扬起往人眼睛洒。
张涛眼疾手快摁下他双臂,尖声大笑,得意洋洋转脸看向一旁站着的人,“这位师兄,你尝过这兔儿爷的滋味,可否让给我一回?我可以给你灵石。”
聂更阑睁大眼睛,在悬殊力量面前被压制丝毫动弹不得,眼珠子凸起眼眶遍布红血丝,吃力地偏头往师兄那边看。
而方才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
下一刻发生之事,也在一息之间,迅疾如闪电。
——聂更阑唔的一声吐出了出来。
张涛则被一道强悍的灵力嘭地甩到了几丈以外的地方,发出不小的惨叫声。
“滚。”
师兄眼神凛冽得如同能从人身上剜下一层肉的利刃,只一个字,张涛吓得忍痛立即爬起来跑了。
这人的灵力修为太过恐怖,和他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也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外门师兄。
怪不得,聂更阑会勾搭上这个人!
张涛逃走后,聂更阑兀自在大口喘息。
一股轻柔的力道将他轻轻托起,靠坐在一簇竹子跟前。
聂更阑猛地咳了几声,却忽然看到手背上出现了一片红疹。他急忙扒开袖子,发现两边手背都是一颗颗凸起的红色,密密麻麻,见之惊心。
再一摸,脖颈和脸上也都是。
他在方才形势危急迫害下,身体做出应激反应,竟长了一大片这红色疹子。一时间,竟觉得又痒又麻又疼,呼吸越发急促了几分。
聂更阑对上俯瞰下来的师兄的视线,吃力地开口,“师兄……你现在明白,我为何要、要搬到天境峰了吧……”
师兄沉吟不语,望着他的目光复杂难辨,须臾,他道。
“张嘴。”
“什么?”
聂更阑唇只稍稍动了动,一粒丹丸已经激射而来,骨碌一下滚入喉间。
“吞了。”
聂更阑听话吞下。不一会儿,身上的红疹点子泛起丝丝凉意。几乎是瞬时,他便看到手背上的红点尽数消失。一摸其他部位,亦是如此。
他吃力抬手:“多谢师兄,”
师兄居高临下觑着他,只道:“跟我来。”
聂更阑:“师兄要带我去何处?”
前面的人没回答。
聂更阑直觉这人不会加害自己,于是,脚步虚浮地跟了上去。
妙音峰怪石嶙峋飞瀑绮丽,他们绕过主峰七拐八拐的小径,最后终于来到一处山崖边。
聂更阑从未发现这里有一条小径可以直通这处悬崖。待走近了,他眼前顿时一片开阔,仿若踏进雾霭仙境之中。
崖之外,是一片广阔无垠的云海,远处奇形怪状的峰头林立。云海上金色日光倾泻而下,若是从云海下面看,能窥见千丝万缕的金光从云层里漏下,恍若霎那间听到了九重天的仙音缭绕,身临其境。
聂更阑从未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景致,忍不住问:“师兄,这里是?”
“仙音崖。”
聂更阑喃喃:“我竟从未听人说起过这里有这么一处地方。”
“以前,此处唤作仙音台,乃灵音宗开山始祖时常到此修炼打坐之地。”
“那为何如今这里看上去有些荒芜?似乎不常有人来了。”
“据传仙音台发生过不详之事,宗主后来便明令禁止弟子到此,渐渐也就无人知晓了。”
聂更阑点点头,“那师兄为何带我到此处?”
对方道:“这里僻静,你日后可以到此打坐修炼。”
聂更阑默了默。师兄定是看到他方才被人欺辱,这才将他带到这个鲜为人知的地方。他一时觉得有些感动。
“师兄,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我……”
聂更阑没能顺利地诉衷肠。只因这时人影一闪,师兄残影已至他身前。
下一瞬,聂更阑的手臂被一只宽阔的手掌钳制。那只布满青筋的手将他衣袖掀起,露出一截肤色如雪的小臂。
由于长年练剑,师兄指腹带茧粗粝,就这么握着少年的手腕,缓缓往上抚去,粗粝的触感激得少年心头一跳,呼吸凝滞。
“师、师兄?”
师兄不语,只是自顾自往上——
“师兄!”
聂更阑惊叫出声,身鸡皮疙瘩冒起如同过电一般,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不适的感觉再次从胃里涌出。
“师兄,你放开……”聂更阑咬牙从齿关往外蹦出字。
他竟挣不脱对方宛如铁钳似的手,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在了手上,半点不由己。
“不舒服?”师兄问。
“自然!”聂更阑义愤填膺,“我方才又是吐又是起红疹,你说呢?”
“那为何现在没吐?”
“因、因为我察觉出你没有恶意,你……并无侵犯我的意思。”
师兄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聂更阑牙齿快咬碎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他小臂已经抖成筛子。
假如再擒着他手不放,估计他再怎么忍还是会吐。
□□触碰的温热感觉无法言说,但着实令他头晕恶心。
师兄:“我虽无冒犯之意,可你依旧不适。”
聂更阑见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眼眶迅速红了,点点头,“是。”
这下,师兄应当会松手了。
谁知这人不仅不放,而且还用拇指、食指摁住他小臂,结结实实从上至下全捏了一遍。
每捏一下,少年肌肤如同被火燎过一般,一颗心高高提起同时咚咚咚加速跳动。
聂更阑:“?”
“……”
聂更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并没有。
这人不光捏他小臂,末了掌心还摁到小腹、脸颊等部位,通通捏了一遍,并且给出了口径一致的评价。
“太软。”
“太,软。”
“还是太软。”
聂更阑:“……”
尽管聂更阑察觉出他无恶意和绮念,但仍旧被摸得怄火。
这人脸皮未免也太厚,摸了手臂还要得寸进尺,居然还摸他的小腹和脸。
聂更阑沉着脸伸手擒住这人作乱的手臂欲掰开,然而对方手掌稳稳地覆在他小腹上,无论聂更阑怎么掰都纹丝不动。
师兄目光落在少年手臂上。
白如雪的手与偏古铜色的手搭在一处,一小一大,一黑一白,反差和悬殊实在过于夺目。
聂更阑掰不动男人的手,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问,“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丘宿鱼。”师兄从善如流地回答,最后,手掌覆在聂更阑腰间掐了一把。
聂更阑腰间软/肉属于敏感处,顿时“啊”地细细叫了一声。
“太软。”丘宿鱼对少年的肉/体做出最后一条评价,目光凉凉掠过少年的脸。
聂更阑对他怒目而视,
丘宿鱼视而不见,蓦地,一脚踢向少年的小腿骨。
“啊!”
聂更阑毫无防备,被过重的力道踢得双膝一块弯曲,彻底跪在了仙音台上。
“下盘也不稳。”丘宿鱼面无波澜地再次给出结论。
“除了脸上的疤能唬得了人,你还有什么底牌能击退敌人?”
聂更阑脸上好似被人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火辣辣。
不光是脸。
他小腿胫骨处此时也钻心般地疼,疼到恨不得劈晕了自己。
丘宿鱼?
他现在很想把这条鱼扔到砧板上宰了!
第4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