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能不能爱我?”
赫连金元目光凌厉,掌心灵力轰然朝着素心嫣落下,后者迅捷闪避,灵力落在巨石上炸开了漫天碎石碎屑。
素心嫣没料到这个男人一出手就饱含着无限杀意,顿时咬牙飞身后撤出几丈之外,冷声喝问:“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赫连金元,你到底爱不爱我?”
赫连金元一言不发,巨大的手掌法相再次朝素心嫣所在的方向落下。
声势浩大的强悍威压和灵力一同砸下,纵使素心嫣躲得再快,也还是被灵力余波危及,胸口一闷吐出一大滩鲜血。
“好,好。”
素心嫣连说了两个好,瞳孔绽放出蓝色妖异的暗芒,“赫连金元,你会后悔的。”
说罢,她带着重伤迅速撤离,连带着一阵风沙扬起,将方才巨石炸裂的碎屑在空中掀飞散开。
赫连金元没多看一眼,已经转身进了洞府。
素心嫣从灵舟上方见状,恨得五爪嵌入灵舟边缘,碎屑刺穿了掌心皮肉而不自知。
她回到了关押鬼召的密室。
“时候到了。”
“现在,轮到你替我做事了。”
……
鸿炎山。
北溟楼衣赶到时,素心嫣正矗立在山巅,疾呼的风声将她的青衣吹得张扬狂舞。
北溟楼衣笑容讽刺:“修真界正在和魔族进行大战,你不在前线助阵魔尊,却约我到鸿炎山,难不成又是为了觊觎我的道侣?素心嫣,你可真够下贱的。”
素心嫣目光冷淡,从山巅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在三丈之外,声音如寒霜,“北溟楼衣,你用计偷了我的魔印。”
北溟楼衣双手交叠于胸前,不慌不忙睨着她,“怎么,只准你勾引我男人,不准我盗你的魔印?堂堂的魔后可怜至如斯地步,恬不知耻三番四次勾引别人的道侣,你男人不要你了,还是你儿子认别人做娘了?”
素心嫣目光一寒,继而慢慢冷笑出声,“北溟楼衣,只要你把他让给我,偷盗魔印之事我可以不计较。”
“哎哟,不计较?”北溟楼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弯起了腰,“你勾引我道侣,我还没指责你,如今你倒反过来贼喊捉贼了!”
“道侣?”素心嫣唇角扬起一抹笑,“你们还未结道侣契,算哪门子的道侣!”
北溟楼衣:“瞧你这气急败坏的模样,一定很着急吧?呵呵,偷盗你魔印,也是为了给你个教训,少破坏我们的感情!”
“你确定是破坏?”
素心嫣慢条斯理扬起手。
下一瞬,属于混沌仙鼎的器灵之一鬼召出现在十丈之外的山脚下。
“你看看,这是什么?”
北溟楼衣一眼便认出来这是谁,美丽的瞳孔颤了颤,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
素心嫣冷笑出声,“这么重要的神器,不过是赫连金元送给我把玩的小玩意儿,你却这么紧张。怎么,你还真想拿这个当嫁妆?北海龙族的二公主,应当不至于缺这点法宝吧?”
北溟楼衣瞬间咬紧了牙。
“素心嫣,把神器交出来!”
“这是赫连金元给我的,我做什么要还你?你是他的谁?”
“你休想挑拨离间!金元不是这样的人!”
北溟楼衣完全不相信这贱女人的话。但,神器也绝对不能落到她手里!
思及此,她一个纵身跳跃就要往鬼召方向而去。
也就是她飞身闪至半空时,自素心嫣妖冶蓝色的瞳孔中激射出无数道细线。
十八道杀阵瞬时在空中现形,连同鬼召在内,被那蓝色丝线缠连,丝毫动弹不得。
北溟楼衣在看清四周的形势时,整个人也已经轻飘飘落入这杀阵之中。
她咬牙,祭出噬魂鞭,一鞭子往那些蓝色丝线甩去,而后身形不断掠向十丈以外的鬼召。
但她显然低估了这杀阵的威力,不仅噬魂鞭发挥不出效力,就连其他法器法宝亦是无力祭出,只能任由这一道道蓝色丝线将自己慢慢绞杀直至嘴角渗出血丝。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素心嫣对她的杀心,竟然不知道这杀阵中布满了毒素,那是素心嫣某次在金元洞府后山的混沌仙鼎中亲手种下的墨蛇散幽子。
墨蛇散幽子本就是一种毒草,但对龙族尤为致命。
而这种毒此时正源源不断从鬼召身上通过蓝色丝线传遍了杀阵的每一个角落。
到了最后,素心嫣脸上的笑容越是得意,北溟楼衣就越是不甘心,不管不顾地要去够那道少年的身影。
直到她被散幽子的毒素浸染心脉,口吐好几次鲜血,身体开始软绵绵倒下。
北溟楼衣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拼着全力拿出一枚玉石,向对面发出了求救:“金元,快来,救救我……”
赫连金元彼时正在闭关修炼。
她不确定对方能不能收到她的求救信息。
北溟楼衣意识开始涣散。
倒下的最后一刻,她终于意识到素心嫣是真的想杀了她。
凭什么,分明是她勾引她的道侣,素心嫣却想杀了她。
……
赫连金元匆匆忙忙赶到鸿炎山时,北溟楼衣已经倒在一大滩血泊中。
素心嫣亲眼看着男人怒吼一声扑向血泊中的人,把她抱了起来。
“楼衣,楼衣?”
赫连金元悲痛欲绝,意识到怀里的人失去了脉搏和心跳,立即将人放进魂瓶,希冀着能把人的神魂聚拢。
颤抖着做完这些,那头忽然传来素心嫣的笑声。
“赫连金元,这处地方是我特意为我们挑的,我们从此一块在这里隐居,好不好?”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她不信任你也就算了,还蠢得要命,就连你身边的灵宠都讨厌她,甘愿助我设计陷害她。”
赫连金元满身染血,瞳孔一颤,不敢置信地看向对面的女人。
素心嫣:“怎么,你不信?若不是忘忧泽,我怎么可能拿到一半的仙鼎器灵,又怎么会在仙鼎里种下墨蛇散幽子?这种毒对龙族可是致命之毒,我就这么看着她在我面前一步步倒了下去,哈哈哈……”
素心嫣越说到后面,看见赫连金元的目光越发阴沉森冷,心里也越来越冰凉。
赫连金元果然永远都不可能爱她。
下一刻,男人骤然飞身凌空,在十八道杀阵上方落下几道磅礴灵力。
深处杀阵的鬼召睁大了眼睛,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哥哥……”
旋即,杀阵被灵气气浪碾碎。
鬼召和魔后素心嫣被收入了炼妖壶。
素心嫣当场便被炼妖壶化为了血肉,而鬼召由于是神器器灵,一直待在炼妖壶里至今。
赫连金元将炼妖壶镇压在鸿炎山山底,那半个墓室他才挖了一半,忽然记起洞府中的忘忧泽和尘恕,双目一凛,当即飞身出了鸿炎山……
***
关于魔后素心嫣和鬼召的回忆,众人看到这里已经被记忆漩涡送返回了那个简陋的墓室和山洞中。
所有人不禁面面相觑。
尤其是五百岁以上的修士,都清清楚楚地知道了,当年魔族和修真界大战,魔后素心嫣无故失踪,原来竟是为了一个男人。
稹肆目光忽明忽灭,一双桃花眼充斥着森寒,当年魔族父尊战败的原因,他终于寻到了根由。
修士们的议论还在断断续续传来,“早就听说上一任魔尊和魔后感情不和,没想到是魔后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别人?”
“嗐,也许是反过来呢,是那魔尊……”
“轰隆!”
众人正议论得热闹,稹肆却一鞭子摔在山石岩壁上,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嗡嗡的议论声停止了。
尘恕这时朝炼妖壶走上前一步,转头,着急地看向聂更阑和清鸿剑尊,“哥哥,求求你们,救救我弟弟,他就在里面。”
聂更阑看向身侧的师尊。
清鸿剑尊微微颔首,一挥袖,太初剑出现在掌中。
随着凛冽剑气一剑斩下,于鸿炎山山底镇压了数百年的炼妖壶在渡劫期大能的威压下直接被劈为两半。
丝丝缕缕的黑烟和白芒立时从中溢出,在简陋的墓室中纷飞飘扬。
稹肆双目猩红,瞬间醒悟过来,颤抖着手祭出法器将那些逸散的星星点点黑烟收集到一处。
而另一道从炼妖壶现身的白芒,渐渐化身为一个穿着黑衣的器灵。
尘恕泪如泉涌,立即奔了过去抱住那个少年,“鬼召!哥哥终于见到你了!”
这两兄弟,终于在五百多年后得以见面。
鬼召泪流满面,紧紧回抱着哥哥,哽咽到哭不出声。
聂更阑悄然瞥了一眼师尊,不自觉在宽大的袖袍下牵住师尊的手。
鬼召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他只是想见到哥哥,找回哥哥,这才被素心嫣利用,他又有什么错呢?
一黑一白的两个少年相拥了很久,很久。
鬼召终于啜泣一声,双目通红着开口,“哥。”
“对不起。我想见到哥哥,那个女人说,如果不替她做事,你就会没命,我担心你出事,只能答应她。”
尘恕轻轻抚摸着弟弟的脊背,安慰他,“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换成是哥哥,哥哥也不一定有你做得这么好。”
修士们见状,嘀咕着议论:“这两个少年就是混沌仙鼎的器灵?可为何是两个?是啊,从未听说神器的器灵有两个的。”
蓦地,墓室另一头传来怒吼声,竟是面目狰狞的稹肆要来抓这两个少年。
尘恕情急,大叫一声,“鬼召,我们合体藏到聂哥哥他们身边!”
一黑一白的身影瞬息间化作两道一黑一白的光芒,霎那间灵力出现波动,一具古朴仙鼎骤热出现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