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千修朝白衣人点了点头。
后者再次挥袖,这时,从芥子屋里走出来另外两人,那是两名妩媚如艳丽芙蓉的仙姬。
正是桐月城雅香楼的烈情,以及合欢宗弟子焚香。
合欢宗弟子中,洛儿还挥手叫了一声:“师姐!几日不见,原来你在白衣人那里?害得我们以为你失踪了!”
焚香冲洛儿点了点头。
接着,烈情、焚香便说起那日在雅香楼遭人暗杀一事,那暗杀的法器,便是魔族才有的夺魄寒针。
众人又是一惊,“魔族?魔族为何要暗杀你们?”
烈情于是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在五百年前出事那日的很久之前,便有人向我们雅香楼的渺渺仙姬打听过北海五太子的事,询问五太子每月都是初几过来寻我,一般都是什么时辰过来。”
“于是,果真有人赶在五太子寻我的那个时辰之前,点名要我,实则却是侮辱挑逗,五太子赶来时瞧见,当即勃然大怒把侮辱我之人,也就是桐月城城主之子冷岳明打个半死吊在城楼上,这才引发了当年归墟仙草一事发生。”
寒梧真君:“所以,是有人故意激怒北溟朔,为的就是把清鸿剑尊引过来?如此说来,桐月城主叶也同魔族有勾结?”
元千修哼了一声:“桐月城城主在当年就已经被清鸿误杀了。诸位,你们说巧不巧,根据灵音宗查到的事实表明,桐月城私底下与魔头有买卖往来,且都是些掩人耳目的生意,这不正是表明了桐月城也与魔头有勾结?”
原来,魔族当年曾给桐月城许诺,若将来修真界倒了,魔族不会为难桐月城,反而会提供他们以别样的地位和特权。
随着元千修话音落下,这时从芥子屋又走出来一个人。这人赫然是桐月城城主之子,当年差点被北溟朔打了个半死的那位,冷岳明。
众人议论纷纷:“这不是如今桐月城的城主,冷岳明吗?”
“是啊,当年的城主陨落之后,便是他儿子继承的城主之位。”
冷岳明咬牙道:“原来桐月城这些年生意这么顺畅都是我父亲用命换来的。”
元千修:“冷城主,当年清鸿剑尊想细问前任城主曳铃草一事,却被林西邗搅和,清鸿这才在混乱之中误杀了你父亲。”
冷岳明闻言,不由扭头对坐在场上的林西邗怒目而视。
元千修又道:“诸位,你们以为魔族只是勾结了桐月城和临雾宗这么简单吗?”
他转身,朝白衣人看过去。
后者从芥子屋放出了另一个人。
赫然是聂重远以及聂云斟父子二人。
这下,许田田直接震惊站了起来。
许临风把他拉着坐下:“好好听,别激动。”
寒梧真君:“这是西南地域的聂庄主以及聂庄主之子,同时也是灵音宗的弟子吧?”
聂重远、聂云斟二人形容狼狈,目光阴鸷地扫向台上的青年。
聂更阑看到这二人,目光顺势涌起冷芒。
元千修哼了一声:“诸位,那位当年向人透露五太子寻烈情仙姬的渺渺仙姬,正是如今聂庄主的姘头,不,不如说,是和聂庄主早有实无名的情人,聂庄主那对龙凤胎,不是已经陨落的沈夫人的骨肉,而是渺渺仙姬的孩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青炎真君从头至尾听下来,早已震惊得不知所措,这时终于开口了:“宗主,您的意思是,聂庄主亦是同魔族有勾结,他还害死了自己道侣,沈夫人?”
白衣人这时出声了:“是。”
元千修:“聂庄主早就与沈夫人同床异梦,到后来,那女人甚至光明正大住进聂家庄,还生了一对龙凤胎。”
“我的无量元始天尊,各位仙君仙子娘娘,我真的没听错吗?”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他们不是道侣么,怎么还能转头和别的女人……道侣契怎么没把聂重远弄死?”
“也许是有什么秘术秘法吧,聂家庄可是西南四大世家之一,家大业大,威望十足,没想到庄主却是个如此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如此看来,那沈夫人却是个可怜之人,她唯一的亲生骨肉聂更阑更是凄惨,这对母子也委实凄凉了些,怪不得前些日子聂更阑在聂家祠堂要抢沈夫人的灵位,还对聂重远大打出手,原来是早就知道了这些腌臜事。”
聂重远、聂云斟父子二人皆被施了禁言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是阴沉沉望着上方的聂更阑。
许田田早已惊呆了,喃喃出声,“原来,他……”
许临风:“原来聂更阑早就知道这一切,默默背负着不告诉我们,他说过怕连累我们,估计是怕我们被魔族以及临雾宗那些人盯上。”
君杳然、慕容证雪皆是相视一眼,发出一声叹息。
许田田攥紧了袖袍,目光定定望向台上眉目沉丽的青年。
原来白衣人乃是清鸿剑尊的分神。怪不得,那次他如此笃定要把他推向白衣人。因为他知道,白衣人根本不是什么魔头。
君杳然看他失魂落魄,出言安慰:“你不必自责,我们不是说过,你有你的立场,我们都没有错。相信聂更阑也并不怪你。”
许田田沉默不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在想什么。
审判场地上,元千修这时道:“至于这聂云斟么,在金元秘境同魔头稹肆暗中联络,意欲陷害聂更阑。他同合欢宗弟子做过交易,焚香道友,不如你来作证?”
焚香那日几乎要丧命在夺魄寒针下,因而十分心甘情愿地过来做认证,“聂云斟确实让我给聂更阑下迷情药,以诬陷他同白衣人勾结。”
众人吃了一惊:“所以那日我们看到聂更阑与白衣人衣衫不整……实际上是同清鸿剑尊的分神……”
白衣人言简意赅:“只是做戏。”
他早已察觉到聂更阑被下了药,提早让他服下解毒丹药,做这一出戏,也是为了逼出魔族的下一步动作。
春雨阁的于阁主在众人尚处于震惊时,道:“如此说来,魔族暗中勾结了这么多人,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元千修:“一千多年前,魔族同修真界那一战为了什么,这一次,他们目的依旧相同。”
众人不禁恍然。
魔族与修真界抢夺灵脉,定是他们自己的魔脉已经枯竭,这才觊觎上了修真界的灵脉。五百年前陷害清鸿剑尊,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于是乎,所有人目光都纷纷落在了始终低垂着头的临雾宗宗主林西邗身上。
“林宗主,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魔族是为了灵脉,你又是为了什么,居然不惜同魔族勾结陷害清鸿剑尊!”
“简直是修真界的耻辱,败类!”
“道貌岸然的东西,助魔头觊觎修真界的灵脉对你有什么好处!”
林西邗缓缓抬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面对众多谩骂和指责,依旧面不改色。
这时,人群中的聂云烟忽然站了出来,声嘶力竭喝道:“林西邗!你为何要勾结魔族,为了魔族的灵脉,你们就可以置我弟弟的性命于不顾吗?他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什么也没做错,就因为撞破了你们的阴私就要被灭口!你还配称为人吗?!”
聂云烟平日一个阳光开朗健谈的姑娘,此时泪痕满面狂怒不止,冲着林西邗质问完,下一刻居然直奔而去,手中还祭出了一把昆仑扇。
那是聂云追生前常用的法器。
聂云烟今日要用这法器替弟弟报仇!
聂重山,也就是聂更阑的二叔,这时大惊失色也跟在女儿身后飞了过去:“烟儿,切莫冲动!”
说话间,父女二人已经来到林西邗面前。
林西邗眼见有人要向自己索命,顿时四周风起云涌有灵力开始波动。
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光芒大作,林西邗手里的乌龙夺已经出钩,利爪刺穿了聂云烟以及紧跟而来的聂重山的心口。
霎那间,父女两人神魂被乌龙夺利刃附带的魔气击穿。
“砰!”
神魂俱灭,瞬时化为无数星星点点的白芒当空飘飘扬扬落下。
聂云烟、聂重山陨落不过是在瞬息之间发生的事。
众人震惊之际,有人叫道:“乌龙夺!那是林西邗随身携带的顶级法器,一般不轻易拿出来,一旦出现,就是抱着必杀的目的——”
临雾宗宗主林西邗,终于藏不住了,在公审聂更阑的现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绞杀了无辜修士的神魂。
众人震惊之余,纷纷站起身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器。
“不用再审了,孰是孰非已经很清楚,先拿下这林贼再说!”
而林西邗已经目光阴鸷地转头看向白衣人,“我知道,你劫走了我儿子。”
他神色一凛,瞬间飞身进了那芥子屋。
白衣人一挥袖,那芥子屋立时产生灵力波动,四散炸开。
可里面并没有林西邗及其他那个儿子的身影。
“他逃了。”白衣人冷声开口。
元千修目光一凛:“追!囚仙狱最该关押的,是林西邗!”
可在众人有动作之前,审判场地四周忽然开始塌陷,传来一阵轰隆隆的烟尘。
烟尘围绕,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将所有人包裹其中。
青炎真君:“不好,有诈!”
“速速离开此地!”
然而已经来不及。
四周白烟已经形成一个包围圈,似铁桶般把这些修士困在其中,仿佛他们身后有着一层强大的气墙,坚硬如铁,半分不能动摇。
只不过是试图挣扎逃出去的这几息。
审判场地塌陷得更为厉害,霎那间,周遭光芒大声,在上空形成一道又一道复杂的符文印记。
瞬时,这个被白芒圈成了一个圆形的场地,到处都充斥慌乱的尖叫和嘶吼。
“林西邗狗贼,放我们出去!”
“狗贼到底意欲何为!”
这时,有修士慌乱之际望向石台上玉容仙姿的两道身影。
“清鸿剑尊,请剑尊救救我们吧!”
所有人都猛地转向石台,抱着无尽的希冀注视着清鸿剑尊和白衣人。
下一瞬,又是一阵白芒暴涨。
清鸿剑尊冷淡的嗓音同时传来:“此乃威力强大的上古阵法。”
“天罡九转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