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很快传来。
清洗完毕,他把人抱到石床上。
在聂更阑注视下,又细致地上了药。
将这一切做完,聂更阑忽然轻笑一声,双手抱住男人坚实的腰身。
清鸿剑尊能感受到胸口传来震颤。
“是不是白衣人做过的,师尊也定要做到?”
似是猜到他又要一言不发,青年抬起头伸手攀附于他面颊描摹着锋利的轮廓,神色透着一阵揶揄。
见清鸿剑尊不语,聂更阑唇角弧度渐渐扩大,声音沉沉问道:“白衣人的伤势可有好转?”
清鸿剑尊抓住那只作乱的手,终于出声,“在我体内神魂融合,再双修几日便可痊愈。”
语毕,他又淡淡道,“他不过是我一个分身,你……”
聂更阑眸色幽深暗沉,终于扯起一抹笑,“师尊终于承认自己吃醋了?”
***
清鸿剑尊从洞府中出来后,一步步踏着四周的石径和奇花异草往清风殿方向而去。
玉髓峰四时景致千百年不变,他头一次对已经看过无数遍早已腻烦的景色产生了兴致。
路过天音树林时,清鸿剑尊才慢慢察觉,若是身边多一个人一同漫步,想来也不错。
但如今时机还未到。
在他走出天音树林时,白霄神鹤和众多灵兽纷纷从掩映的灵植花丛中探出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剑尊可好久没来过天音树林了。”
“而且还一路用走的呢,这是在散步?”
“剑尊心情是不是很不错?”
“应该也不算坏吧,否则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在林中漫步?”
白霄神鹤踏着一路的灵植来到那颗参天大树旁,叫道:“喂,天音,你看到了没,剑尊居然到林子里来了,喂喂,你还好吗,听得到我说话吗?”
天音树被吵醒,恼怒地拂起一团枝叶砸在神鹤背上,“别吵吵,昨夜也不知道是谁一整晚在我身上东摇西晃,害得老子根本睡不着,要是让我知道,一定把它揪出来绑在树干上示众三天三夜!”
……
北溟朔在结界外守了一整晚,晨霜晚露落了满身,在他发髻染上白霜。
这会儿,终于看到清鸿剑尊走出天音树林,顿时弹跳起来奔了过去,一边拍掉落在身上的树叶。
“哥!”
“你昨夜一直在聂更阑的洞府,你们……”
北溟朔说到此处,话头戛然而止。
他问不问结果不都一样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昨日聂更阑那样说了之后,他哥又待了一整夜。洞府里发生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清鸿剑尊淡声开口:“日后,不得再对他妄言。”
北溟朔身体一颤,小心翼翼看着他,“哥?”
“该不会,你们真的……”
“我以后是不是,该称他为嫂子了?”
清鸿剑尊听到这个称呼,眉心蹙了蹙,很快又抚平。
一时间竟是没有反驳。
北溟朔猛地眨了眨眼睛,磕磕巴巴地说:“真、真成嫂子了啊。”
清鸿剑尊道:“他如今算是勉强接受我,时机还未到。”
北溟朔彻底呆住了。
而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低声吼道:“哥!当初在无间魔域和白衣人双修的,不会就是聂更阑吧?!”
见他哥沉默,北溟朔后退一步,终于醒悟过来。
怪不得当初他哥那般震惊,原来他早就知晓同白衣人双修的是聂更阑。
北溟朔瞠目结舌望着面前神色淡然的男人。
一时间,不知道是失去的觊觎已久的美人成了他嫂子比较震惊,还是听到他哥的话比较震惊。
什么叫“他如今算是勉强接受我”?
他哥一向是孤高的雪巅之花,冷傲性烈,呃,虽然这几百年来性子已经淡然不少,但他何曾见过他如此卑微?
“哥,”北溟朔努了努嘴,有一丝不甘心,更多的是愤愤,“你把我的美人师弟抢走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拿不下他,什么叫勉强接受了你?”
清鸿剑尊却以警告的口吻淡淡对他道:“不想被扒皮抽筋就滚回去疗伤。”
说罢,大步往清风殿走去。
北溟朔愤而追了上去:“你对他这么好,对我还却是这么狠心毒舌,我醋了!”
“还有,我们到底还要疗伤多久啊,我待在这玉髓峰头顶都快长出蘑菇了!”
他的美人忽然间成了自己的嫂子,任谁受得了!
他不想待在这玉髓峰了!
清鸿剑尊骤然停下脚步:“船到桥头自然直。”
……
北溟朔看着他哥的身影渐渐掩埋在高大的花丛灵植间,愤愤地踩了两脚地面的花泥。
他想去洞府找聂更阑,可记起他哥警告的话,想起双方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只能愤愤作罢。
而此时,在洞府中。
聂更阑练了二十遍太初剑法后,缓缓收剑吐息,重新坐于石床上打坐修炼。
有双修加持,再加之梦莲妙法在梦中运转,他从昨夜到现在灵力一直处于激荡澎湃的状态中。
不修炼简直白费了大好机会。
于是乎,他在洞府寸步未出,一刻不停地修炼度过了整日的时光。
不仅不疲累,反而一扫昨夜双修带来的倦怠,越发精神奕奕。
待到月华初上,冷辉笼罩整个玉髓峰时,洞府中悄然飞出一道身影,无声掠向了清风殿。
殿内撤去了东海银珠,只余一盏豆大的灯烛燃着。
伴随着一阵风呼啸钻入殿内,那盏灯烛的焰火摇摆不定,随即噗地熄灭了。
玉榻上打坐的清鸿剑尊似是没料到亲手布下的结界会如此不堪一击,待到一双手掐上自己腰间,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已经被扑倒在玉榻上。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喉间,在黑暗中,又贴着他脖颈缓缓移至他面颊两侧。
青年低沉暗哑的嗓音传来,“我不来,师尊就不知道来找徒儿吗?”
清鸿剑尊感受到那处被他坏心眼地压着,手不由擒住他手腕,“先下来。”
聂更阑低笑一声,“师尊分明醋劲颇大,却又不主动。”
“此前师尊还承诺过,若是徒儿练成了太初剑法,就告知我丘宿鱼之事。”
清鸿剑尊自然记得。
不过,不是像昨夜那般在他发情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告知。
清鸿剑尊擒住另一只在他身上作乱的手,沉声道:“你发·情期结束,清醒了?”
不怪乎他这般问。
青年的体温透过布料传到他身上,虽然不比昨夜烫得惊人,但也没正常到哪里。
尤其是他方才还压在自己那处刻意摩·挲着。
“师尊为何这般问?”黑暗中,聂更阑在他耳边喘着气,“我清醒与否,师尊不都要遵守承诺么?”
清鸿剑尊微叹,“你早已猜到,何须我再特意告知?”
“丘宿鱼确实是我的分神。”
“当初他所做之事,我一概不知,直到在无间魔域,你们……”
清鸿剑尊说到这,忽然被聂更阑挣脱出双手。
后者重新摁在他腰部和大月退处,“在无间魔域时师尊便已经知道我同白衣人的事。”
“莫非,我们每一次双修,师尊都能感应到?”
“嗯。”
聂更阑在黑暗中缓缓翘起唇角,露出个似是而非的笑。
“看来师尊拈酸吃醋久矣。”
“不过今夜徒儿前来并非询问丘宿鱼之事,而是同师尊双修,替白衣人疗伤——”
“唔。”
聂更阑才说完,身体已经被悬空翻转压在玉榻上,喉间传出一声惊呼。
金丹期的修为已经能在黑暗中视物。
他能勉强窥见,摁着自己的师尊面容冷清,双眸漆黑如寒星凝视自己。
“师尊又醋了?”
聂更阑笑意更深,手轻轻扶过身下的玉榻,语调抑扬顿挫道:“这玉榻,莫非同无间魔域的那张一样?”
“我和他把那张玉榻弄月庄了不知多少次,上面有我们的汗水,还有……”
不等他说完,唇已经被重重封住,唇.舌和空气皆失。
滚燙热意一重又一重袭来,把他裹挟在惊涛骇浪中厮.磨了整整三日。
直到第四日,聂更阑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