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恋爱不能当饭吃啊……我好饿,唔……”
等乐野饥肠辘辘地捧着饭碗时,隋寂又打来了电话。
他挂断,隋寂又给凌唐打,契而不舍,连续三遍,凌唐烦不胜烦,接了起来。
“……呵,你俩果然在办事,让乐野接电话。”
凌唐正要挂,乐野被他惊天之语呛了一声,拿过手机,眼神示意他“我要自证清白”,然后接起了电话。
“大半夜的,不搂着你……陆老师,干……干嘛啊?”
他功力到底不如隋寂,调侃的话说得极不利索,更怕陆在蘅真趴隋寂耳边偷听。
“哦,邀请你俩一起啊。”
隋寂压根没什么正事,这个撩一句,那个欠一嘴,知道这俩人今天见面,非要拨个火,最好是干茶烈火。
乐野气嘟嘟地挂了电话,饿惨了,没再说话,连喝了两碗汤,差点把该给摇粒绒的骨头都嚼碎吃了。
放下碗后,他跟上了发动机似的,瞬间恢复活力,又要拉着凌唐去他看他的百宝箱。
那个兔耳朵皮帽,已经没墨的蓝色水笔,几本书,生日蛋糕上的皇冠,玫瑰标本、手链,还有他给凌唐做的他没有带走的“乐野小人”、冰激凌……
凌唐用温热的大手抚上他的脸庞,然后低下头,和他温情地贴贴。
“你猜我怎么确定你一早就超爱我的?”
看着乐野得意的小眼神,凌唐配合地摇摇头,让他说。
乐野便把那几本书打开,举起《人际交往》中夹着的一本小册子——
《别人喜欢你的十种表现》。
第45章
“啊——”
一道略带好笑的惨叫划破茹扎村的拂晓。
是的, 拂晓。
新疆和内地有两个小时的时差,纵使盛夏,早晨七点也才蒙蒙亮,大部分阿勒泰人还未起床。
乐野眨着惺忪睡眼, 一步一喘, 谁家大好人的恋爱活动是晨跑啊!
村庄寂静, 只有偶尔的几声牛叫、鸟啼,还有最早起来收拾肉摊的赛力克,看到他俩一前一后地跑步,还比了个大拇指:
“加油哦。”
乐野不想加油, 跑进村东的小道时,他赖在一棵白杨树上耍赖, 撒娇:
“哥哥,胸闷气短,要背背才能好。”
忽然化身教官的凌唐不吃这一套, 停下步子, 审视他, 然后开始倒数。
乐野慢悠悠地跑起来。
耳边那人继续训话:
“胸闷气短是有原因的, 缺乏锻炼、作息混乱, 再加上一些无法自控的个人习惯, 你不生病谁生病!跑起来, 顺手顺脚了, 一二一……”
无法自控的个人习惯。
……听到这,乐野乖乖跟上,简直有口难辨。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早晨吃完饭,乐野钻到木工房里忙个小活,有个女老板定制的木刻对联, 要求以阿勒泰的夏景和冬景为主题,刻字的位置留着,只需要独一无二的底板。
这简单,乐野预计最慢两天就能搞定。
在得知凌唐要陪着自己做活,他很开心,他这边忙着,凌唐在那边挨个欣赏他的作品,时不时聊两句,气氛十分舒适。
有大约十分钟的时间,乐野没听见对方的声音,放下木雕刀,转头看见凌唐手里的一本书。
见他看过来,凌唐举起书,淡淡地质问:
“《春宫图》?”
要命,乐野扑过来要抢书,对方抬高了手,他够不到,下巴尖都是红的。
他被人用手指往后推了一步,趔趄了下,又被扶住,他站稳后呐呐解释:
“是个客户寄过来的,说是让我照着几张图做个小玩意,不难,给的钱还多,我就应了,谁知道是这个啊……我把那人拉黑了,书……忘了扔。”
他对天发誓,自己一个字都没瞒、没骗,但凌唐没有表情。
半晌,才把书卷起来,握在手中:
“哦。”
乐野不知道他信没信,想要哄他开心,便走上去,抬高下巴,去追凌唐的唇。
对方没躲,回吻,但在乐野意动之手,又把他推开。
——只做不说。时机未到。
乐野平复气息的时候,偷瞄一眼凌唐,突然想到对方曾说过的这句话,心下纳闷,这人是和尚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践行一下“只做不说”四个字。
于是又凑上去亲吻,凌唐依旧回应,却又在他哆嗦着手指想要探一探对方的腹肌时,又被推开了,还转身离开了木工房,让他好好干活。
不待乐野琢磨、深思,接到一个获奖的电话,是南方一个民间艺术机构举办的比赛,不算大活动,但对二十一岁的乐野来说,足够了。
对方通知他二十天后去领奖。
乐野开心地蹦起来,忘却方才求欢不成的疑惑,决定跟凌唐庆祝一下。
他放下活计,冲凌唐喊了句“看家”,跑到赛力克的肉摊拎回来一大袋东西。接着就在厨房叮叮当当地忙碌起来,凌唐几次要来帮忙,都被他轰了出去。
比正常午饭晚了二十分钟,凌唐没有焦急,跟他一起端菜。
非常丰盛的一顿午餐,凌唐说恭喜他,然后逐一掀开了热腾腾的扣盘,炒烤肉、羊腰子、牛尾、清炖牛骨汤……唯一的素菜是韭菜。
“……”
凌唐看他一眼,乐野揩掉额角的汗,立马问他:
“不爱吃这些吗……要不我再……”
“没,吃吧。”
盛夏午后,燥热难耐。
鸟雀蹲在枝头躲荫凉,牛羊们站在溪水里洗澡。
乐野浑身冒热气,恨不得像摇粒绒一样吐着舌头散热。
木工房里的电风扇吱呀吱呀地吹,他贪凉,调到最大,还是热得不行,悄悄瞥了眼正在用笔记本办公的凌唐,把短袖一把拽掉了。
呼,凉快。
凌唐注意到他的时候,就是一片白皙细嫩的肩背,随着手下动作,肩胛骨如透明蝴蝶般翩翩起舞,只有耳垂在透窗的阳光下透着点粉。
凌唐看了一会儿,一手端起笔记本出去了。
他一走,有人就叹了口气。
这口气没叹完,接着就是一声“阿嚏”,连续几声后,乐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感冒了。
半下午,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躲在了乌云后,很快,一阵劈里啪啦的骤雨。
乐野连忙穿上衣服,但晚了,头昏脑胀,他坚持着刻完一块板,然后晕晕乎乎地在客厅找到凌唐后,扑进怀里,委屈巴巴:
“我感冒啦。”
“衣服怎么穿上了?脱掉吧,脱掉感冒就好了。”
似被看穿心思的乐野磨了磨后槽牙,一口啃上凌唐的侧颈,对方倒抽一口气,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后腰,然后起身去找感冒药。
晚饭比往常提前了一个小时,凌唐从网上学了新疆汤饭的做法,哄着乐野吃了,早点吃药睡下,尽量避免感冒转成发烧。
睡了一夜后,乐野神清气爽地醒来,感觉好多了,甚至还精神抖擞的。
他正要下床,瞥见旁边平躺着的凌唐睡衣领口有点偏,隐隐起伏的弧度是……胸肌吧。
乐野迅速收回目光,跑进了卫生间。
夏天热,他昨晚又没洗澡,干脆早上冲一下。
但水汽朦胧里,总浮现一张脸,还有两片饱满的胸肌。乐野咬着下唇,回味,抽离,最后无可避免地陷入,缓缓把手伸了下去。
凌唐睡得不太好,昨夜一直担心乐野发烧,时不时探身给他盖薄毯。几经折腾,彻底睡着已是后半夜。等他醒来,下意识拍了拍身侧,没人了。
他皱着眉找人,听见淋浴间有水声,呼出一口气,重新躺了回去。
片刻,淋浴间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呼:
“凌唐哥,肚子疼,好疼……”
凌唐一个翻身,拖鞋都没穿,冲进了洗澡水已被关上的淋浴间。
乐野显然是洗澡洗了一半,浑身光着,痛苦地蹲在地上,紧紧捂着肚子。
他的身前,还有一道形迹可疑的白色液体……
凌唐没留神,一把将人抱起来,垂眸,不小心瞥到制造白色液体的部位,瞬间明白,气得咬牙切齿,把人有些重地放在床上。
乐野湿漉漉的,在床上打滚,留下一片片水渍,还在不知死活地求助。
感冒还没好,又因为某些激烈的举动导致胃肌痉挛。
怎么会痉挛呢?乐野自己都说不清,大概是体质奇葩,呵呵。
万恶淫为首。
凌唐眸色暗了暗,用毛毯把他的下半身裹住,然后握起拳头,用力抵住乐野肚脐上面三指的位置,从下往上按压,一次次地顺气。
直到响亮的一声“噗”,凌唐停下,板着脸:
“好点了?”
乐野没有回答,很快把自己的脑袋蒙在一旁的枕头底下,顾头不顾腚,露在外面的两片浑圆被狠狠教训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