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澜意想了想,“除了他比较忙,其他的都好。而且他们家里的人都很好相处,关系一点也不复杂。他刚去新奉县,还有人给他送人,他都没收。”虞澜意抓着虞夫郎的手,“他真是天底下最好的郎君了。”
“幸好没有去佛寺里常伴青灯,不然郑山辞怎么办,他一定找不到这么好的夫郎。”
虞澜意大言不惭:“他好我也好。”
虞夫郎不知怎地,他跟长阳侯都是一个正经人,长行也是一个正经人,只有虞澜意的脸皮很厚。
下值后长阳侯跟虞长行一起回来了,长阳侯看见虞澜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挼着胡子,脸上还是淡淡的。
“你几时回来的?”
“今早刚回来,坐了两个月余的马车,屁股都坐疼了。”虞澜意可怜巴巴的说。
“粗鲁!谁让你这么说话的。让厨房给你熬鸡汤多喝喝,补一补,不知道多垫几个垫子么?”长阳侯嫌弃:“小时候不是跟长行一起打熬身体了么,坐下马车就受不了了。”
虞澜意不服气,“那叫坐一下吗?两个月余啊。”
虞夫郎扯长阳侯,“孩子刚回来,你又来摆你的架子了,我可不依。”
虞澜意得意的冲着长阳侯做鬼脸。
长阳侯:“……长这么大了,还是孩子啊。”
“我就是一辈子的孩子。父亲这么不解风情,怎么娶到我阿爹这样善解人意的大美人的?”虞澜意说完轻轻一跳躲在虞夫郎的身后。
长阳侯暴跳如雷。
虞长行:“澜意太淘气了,父亲不要生气了。”
长阳侯揉了揉眉心,刚下值回来还要被这个孽子气。虞澜意想了想,以后郑山辞还要父亲帮忙的,不能把父亲得罪了。
他便没有再说什么气长阳侯的话了。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顿饭,长阳侯就问道:“山辞在新奉县怎么样?”
虞澜意:“挺好的。”
长阳侯看虞澜意天真的样子,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他放弃了。他就想问问二儿婿在新奉县有什么政绩,澜意大概是不关注这些的。
“多吃点。”长阳侯给虞澜意夹菜。
他看了看虞澜意,心里感慨万千。他这个儿子是被宠爱坏的,也是最跟他亲近的,长阳侯怎么不心疼他了。
虞澜意鼓着腮帮子夹菜吃。
吃完饭,虞澜意找虞长行玩。
长阳侯看见虞澜意跟虞长行并肩去花园了,他也不去管他们了。
“澜意回来路上安稳吗?”
虞夫郎笑道:“说是请了镖局的送到京城的。”
“之前让山辞去赴任,该是请镖局的人送过去,虽说海宴清平,但终究还是带些小心。”长阳侯躺在椅子上,手指放在椅柄上。
“澜意跟我说了会儿话,山辞待他挺好的。他性子还是这般,估计是没受什么苦。”
长阳侯:“山辞这点是不错,但澜意还是受苦了。你没去过边疆,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新奉县风沙大,又是缺水的地界,与世隔绝的,就是一个小地方,他哪受过这样的苦。”
虞澜意刚去新奉县时,莫说是虞夫郎夜里睡不着,长阳侯心里也是担着心。
虞夫郎想着这又伤心起来。
“今年一过,在等一年便好了。”长阳侯说。
虞澜意还不知晓就算他不说,他的父亲跟阿爹都会使劲把郑山辞弄回来,因为郑山辞这头牵着他。
虞长行把自己挑的匕首递给虞澜意,“你瞧瞧,喜不喜欢?”
“大哥,你太好了。”虞澜意接过来打开匕首试一试锋利。
“留着防身。”虞长行摸了摸虞澜意的头,“在外边不要任性,这匕首不要随意亮出来。”
“知道了,大哥。”虞澜意看见花园有好看的花,他摘了几朵打算回去插在花瓶里。
虞长行:“……”
回到屋子里,虞澜意洗漱后,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有点想郑山辞。他把郑山辞送给他的梳子拿出来,摸了摸上面雕刻的小老虎。
想他。
郑山辞躺在床上,手心里同样捏着虞澜意送给他的玉佩。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段日子一直忙着秋收的事,新奉县种植的药材有的秋天才收获,所以这次秋收把所有的药材都收下了,另外在岚县买了粮食上交给朝廷做赋税。明年要轮作,新奉县该种植小麦了。
郑山辞在新奉县已经有了威严,百姓们偶有抱怨还是依照郑山辞的想法,想着明年种植小麦。香水厂跟玻璃厂这边也是让工房的人加紧去办。
他是很忙,忙里偷闲的想着虞澜意。
郑山辞拿着玉佩翻了一个身。
虞澜意拿着梳子翻了一个身。
他们看向窗外,一轮明月挂在天上。
夏天过去了,秋天过去了,冬天要来了。
等下一个春天,虞澜意就回来了。
郑山辞进入了睡梦中。
虞澜意听着窗外的鸟鸣也入睡了。
……
虞澜意去拜访了外祖父跟外祖母,还去崔府跟吕锦一起玩了。
过了几日虞澜意去赏花宴,把香水带来了,果然在夫人、小姐,哥儿跟夫郎之间引起了注意。虞澜意把剩下的几瓶都送给了几位夫人或是夫郎、小姐、哥儿。
郑山辞说了不为盈利,只是送给他们。
赏花宴进行得很顺利,虞澜意在一处看风景。听见有人在蛐蛐他。
“堂堂侯府哥儿,怎地嫁给一个泥腿子了。”
“是啊,今天要不是他来了赏花宴,我都忘记还有这号人了,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一个哥儿笑道:“管他的,反正以后我们是要嫁给侯门世子、高官子弟的、以后就算他是长阳侯府的哥儿又怎么样,终究他的相公只是一个正七品县令,这赏花宴请的都是五品及以上的大臣官眷,他还来了。”
“巴巴的从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回来,不会赖着不走了吧,都已经嫁出去,好意思一直住在娘家么。”
“虞澜意究竟看上这个泥腿子什么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们说说笑笑的,语言尽是奚落。
虞澜意没忍住一拳打在树上。树枝摇动,树叶落下来。他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啊?虞、虞少爷?!”一个哥儿花容失色,脸色惨白惨白的。
“你、你刚来么?”另一个哥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虞澜意抱胸,“我全听见了。”
“算你们倒霉,背地里说我就算了,结果被我听见了,这就算你们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不能忍。”
虞澜意挑眉,“原来是你们几个,我要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我阿爹。”
“虞少爷,我们道歉。我们以后再也不说了。”一个哥儿赔着笑脸。他们的家世不如虞澜意,要是虞澜意把这件事告诉给虞夫郎,虞夫郎的手段比虞澜意高明多了。
他们纷纷道歉。
虞澜意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又觉没意思,他指了一个哥儿。
那个哥儿的脸一下子变得白刷刷的,跟白墙似的。
“就是你说郑山辞是一个泥腿子,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哥儿颤颤巍巍:“……是。虞少爷,我说错了,您这么做自有您的道理。是我们不懂规矩,乱说话。”
虞澜意生气:“你不准说他是泥腿子,他是三甲进士。你哥都没考上进士,你凭什么说他是泥腿子,他才不是泥腿子。”
哥儿心中有些惊讶,他连声喏喏应道。
虞澜意:“还有……”
哥儿的心里抖了抖,还有,他没说什么出格的话惹到虞澜意了。
虞澜意认真道:“他跟我虽说不是同路人,但我想跟着他走。”
第76章 好日子
赏花宴结束了,虞澜意跟着虞夫郎一起回侯府了。
几个哥儿见虞澜意没有跟虞夫郎告状,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们各自对视一眼,不敢再说虞澜意的坏话了。还有虞澜意嫁给郑山辞,听虞澜意的语气竟是愿意的,并且喜欢的。
怎么可能,他们的身份悬殊那么大,这样的两个人能有什么感情?
他们想到这儿,已经记不起郑山辞的容貌了,只记得他家里是农户,只他考上了三甲进士,他们只知他的身份,并对他评头论足起来。
哥儿们各自散了,跟着家中的长辈回家。
几个夫人拿着香水刷在手腕上,一股清香淡淡的荡漾开,跟湖面上的水波一样一圈一圈的扩散。
“夫人,这香气实在好闻,透明的瓶子看着精致小巧,这正配了夫人的气质。”侍女笑着说。
“这香气初闻是淡的,接触久了,慢慢的习惯起来,便觉得香气扑鼻,只要离开香气的范围,又觉平常的地方普通起来,没了这香气。”那位高官夫人捂着嘴笑,“这香气比香料好使,听虞少爷说泡澡时还能滴几滴在热水里,皮肤都泛着香气。我有了这香水,竟觉那香料太浮夸了,香气太浓郁,太甜了。”
边夫人回到府邸,等边大人下值回来看见夫人在正堂坐着,他稍稍靠近便觉有一股淡香袭来,他到处寻哪来的香气,结果竟是从夫人身上传来。
“夫人今日搽了什么粉,淡淡的香气,我一靠近就闻着了。”边大人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拣了一个葡萄吃。
“这是虞少爷从新奉县带来的香水,他给我们看了,我们喜欢,他便赠予我们了。”边夫人脸上笑意更甚。
“啊……虞少爷啊,他从那偏僻的地方回来了?”边大人依稀有些记忆,他们不像哥儿跟小姐关注着这些风流韵事,只晓得虞澜意背后是长阳侯府。
“正是,回来过年呢。”
边大人只问一句,敷衍一点头便绕过话题,聊闲一样聊了一会儿,夜里就歇在边夫人屋子里。这就是一个小插曲,结果隔了几日后,边大人竟听有人说了郑山辞的奏折。
边大人心中嘀咕,在那么一个小地方还值得写什么奏折要送到中枢来。到底是先要从内阁手里过一遍才到武明帝的手中。
私下有人在说,大体没什么具体的内容,要看武明帝觉得这奏折重不重要,值不值得在大朝议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