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又掏钱买了三根。
有人提醒道:“你刷辣椒吃更好吃。”
钱老板闻言把三根烤肠刷了辣椒,一口咬下去,他觉得味蕾都绽放了。吃了四根烤肠,钱老板背着手进食肆,想着等在食肆吃了午食,他回去时再买五根回去吃个痛快。
刚进这食肆一股香气扑面迎来,伙计热情的迎上来问道:“客官,您是坐大堂,还是坐包厢?”
“包厢。”
伙计把钱老板带到包厢去,这包厢的装潢还是不错,还有几盆盆栽,安安静静的,就是这包厢看着大,也没安置琴架。要知道他去别的县城,那包厢都有安置琴架,想听曲吃饭,就爱这份闲情雅致。这处是没有的。
“你们这不能叫人来唱曲儿啊?”伙计正在跟钱老板倒茶,食单在桌子上。
“我家大人不爱听这些,来这儿的人都不听这些。要是客人想听的话,可以穿过这条街去茶馆,那里有好几个茶馆,点茶的技术也是可以的。”伙计把茶倒完,站在一旁语气客客气气的。
钱老板还有些懵,什么大人啊,他一想这食肆的名字郑家食肆。这还是郑家开的食肆?他打开食单,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你们这的招牌菜全都上了,还来一份煎羊肉和冬阴汤。”
钱老板一个人在包厢里等着上菜,他喝了一口茶,要了一碟花生米。又看了酒有什么好喝的,烈酒、桂花酒、青梅酒、药酒、烧酒……钱老板要了一壶烈酒,又点了一个拍黄瓜。
花生米炸得脆脆的,他把伙计放在桌子上的烈酒打开了,鼻尖一嗅,便知道这是好酒,好浓的酒味,难得的是还没有其他的味道。他给自己倒一碗尝尝。一口下去辣到嗓子眼,这还真是烈酒。钱老板慢慢的喝,很快就适应这个酒精的纯度,一边吃花生米、夹黄瓜来吃,别有一番滋味。
等伙计把菜上来了,钱老板已喝了三大碗酒,一闻到菜的味道,他的兴致不减。点的菜有醺醉仙鱼、三丝豆干、红烧狮子头、蒸软肉、爆炒兔肉、麻婆豆腐、红烧茄子……,以往新奉县还没这些菜,跟岚县的水泥路通了,要什么菜就可以去岚县买了。粮食这些去岚县买也方便,新奉县的米粮店也不傻,他们麻利的就把价格降下来。
让他们这些店家去岚县进货,百姓们少去岚县买粮食,还白白花这个路费不是,粮食是必需品,这价格降下来,百姓们是高兴的。
钱老板喜欢吃兔肉,他看见这盘兔肉红通通的一片,全是辣椒。他夹一块兔肉送进嘴里,好鲜好嫩,还有辣椒的味道在其中萦绕,吃着他又吃了一口饭。
这红烧狮子头更是精华,汤汁在口里爆浆了,浓浓的汤汁在口里滚烫,又烫又好吃。钱老板彻底被郑家食肆征服了。
他吃好后,拿起食单,见伙计把拿着一张纸把他领到账房那算账。
“一共是一两六钱银子。”
钱老板想着吃那么多,又是招牌菜,这价格应当是高的。他请人出门吃饭,再怎么都要花上十两银子。他自己单独来吃,也要花三两银子。在新奉县只花了一两六钱,钱老板瞠目结舌。
他给账房二两银子,退了四钱银子回来。
钱老板问道:“你们这送饭么?”
“客官,您住在哪?”
“就在同心客栈,我姓钱。”
伙计点头热情的说:“我们送的,您想什么时辰送过来劳烦说一声,还有我们送食要加五文钱的送食费,您看您接受吗?”
钱老板觉得这都不算什么事,“接受,那我先点菜了,这个红烧猪蹄给我来一个……”
把自己想吃的菜说了,钱老板到了食肆大门果然还买了烤肠回去。今儿就算没见成县令,这肚里舒服了,心情也好。
这厢郑山辞送走客人,他刚折身打算回去。
虞澜意走过来,拉了一下郑山辞的手,抱怨道:“我生辰上还谈这些啊,你就歇息会儿吧。”
反正三年后,从新奉县离开去京城这事妥妥的。
“只随意聊了几句。”郑山辞笑着说:“今儿你是寿星,什么都听你的。”
虞澜意得了一个百依百顺的相公,他也不知吩咐郑山辞去做什么,只让他跟着,自己做什么便让郑山辞做什么。
寿星还要睡午觉,晚上的吃食便是林哥儿下厨,给虞澜意做了一顿好吃的,这日子平静有家人在身边,晚上去看会儿夜景,虞澜意拉着郑山辞买了一对鸭子。
“我看你是养不活的,只怕扔给旁人去养,要么就是吃了。”郑山辞虽是买了,但还是冷静的。
要说新奉县的夜市有什么好看的,只能从吃的方面寻一些乐趣。这地风沙大,还有什么好景色,有人倒是物尽其用,晚上喜欢去水泥路上走一走,逛马路。
这小吃一般也是去郑家开的小吃店去吃。一个食肆一个小吃店一直勾着新奉县百姓的胃,关键是价格不贵,要是吃不起,买几串钵钵鸡,解解馋也好。
钱老板是服了,他来逛夜市,结果又跑去吃了。
其余的老板跟钱老板一起出来的,闻到小吃店的味道也一并去吃,这一吃就不得了了,根本停不下来,直到肚皮被涨得圆鼓鼓的,他们才罢休。
“这地儿能卖吗?”一个老板说。
钱老板:“能啊,你去问问郑大人吧。”
老板:“……”
郑山辞晚上一般不吃东西,他本身就在县衙里坐着,下午下值后就回家没时间锻炼,不能再吃了,不然他的身材要走形了。还是要把锻炼提上来,郑山辞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大肚腩、拍着圆鼓鼓的大肚皮。
他瞅了钱老板一行人一眼。
虞澜意看见有放河灯的,他给郑山辞一盏,自己捂着不让郑山辞看他写的愿望。
郑山辞想看结果虞澜意捂得太严实了,他一点也没瞧见。
两个人走到门口,虞澜意不走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郑山辞,我不想走了,你能把寿星背回家吗?”
郑山辞弯下腰,蹲在地上,声音清越:“上来。”
虞澜意心里欢喜,猛地跳上郑山辞的后背,双腿夹着他的腰。
“……”郑山辞被这一跳差点摔一个狗啃泥。
他强撑着,虞澜意并不重,只是跳上来的劲太大了。
“郑山辞,你的后背没有大哥的硌人。”虞澜意双手搭在郑山辞的脖颈上,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
笑话,他敢跟虞长行比吗?
大舅哥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身上的肌理是流畅紧绷的。郑山辞脑海里浮现一个肌肉男的形象。
“你是第五个背我的男人。”虞澜意扳着手指头数了数。
郑山辞不爽:“寿星,请你说说前面四个人是谁?”
“都是我的亲人了,我是一个珍惜名声的人,当然啦,跟你的那次,你就当失忆了吧。”
说得太理直气壮了,郑山辞沉默了。
府邸的人都看见郑山辞把虞澜意从家门口背到了卧室,等两个人走了,纷纷小声善意的议论起来。
“大人对少爷真好。”
“少爷今日生辰,没在侯府里看着也是高兴的。”
……
到了卧室,虞澜意从郑山辞后背下来,他跑到屋子里,拿了梳子递给郑山辞,“你给我梳梳头。”
郑山辞拿着梳子手里还发烫,给虞澜意把发冠摘下来给他梳头发,别人的头发这还是他第一次梳,郑山辞用发带帮他把头发绑起来。
“发带看着也好看,郑山辞你梳了我的头,就不能给别人梳头了。”
行吧,霸道少爷。
虞澜意进去洗漱了。
郑山辞看着梳子把它放回虞澜意的抽屉里,他拿了自己的梳子摘下发冠,给自己梳了梳。
一撮头发落了下来。
郑山辞呆了呆。
第70章 买卖
两个人躺在床上,虞澜意在郑山辞怀里酝酿睡意,郑山辞无意识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中一片沉默寡言,跟没有波澜的湖一样。
郑山辞有些在意。
他才二十二,下个月是他的生辰,满二十三岁,也不至于现在就掉头发了,虽说掉的少,那以后的事谁知道。
他看虞澜意的头发乌黑亮丽,便轻声夸道:“澜意,你的头发好黑好多。”
虞澜意上钩了,他摸着自己的头发,“那当然了,我吃何首乌、黑芝麻、还有核桃的。”
他想了想,“我还有几盒马鬃膏。”
这是太医为了皇室研究出来的,马鬃膏含有黄芪、当归、独活、干地黄、乌麻油等中药,能够清热活血,对治疗脱发有奇效。因头发可以如骏马鬃毛般飘逸,故而得名。
郑山辞记下来。
虞澜意:“我送你两盒,今年我回去过年,再多带几盒回来。”价格很贵,又需要人脉才能买到马鬃膏,但这对长阳侯府来说不算什么。
“好,我也要好好保养头发了。”郑山辞说道。
虞澜意心中好笑,他抓了抓郑山辞的头发,乌黑又很柔顺,怎地突然想要保养头发了。保养这事都是小哥儿跟女子喜欢的,不过郑山辞这般注重这些也好,谁都想跟一个翩翩君子一起生活,以后老了,可是要过一辈子的。他都想到一辈子那么长了。
“郑山辞,你是该好好保养了。”虞澜意一本正经的说。
郑山辞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打气。
郑山辞带着秃然的心情睡觉了。
……
鸟语蝉鸣,天太热了,虞澜意他们去了夏家的庄子上玩,把大哥大嫂,还有小弟都一并带着去了,只留郑山辞一个人在家守门。
他观其官庄上的花,已经开出了花骨朵,请了两个花匠来伺候这些花。适合在沙土地生存的花有石竹、麦仙翁、鸡冠花、二月兰、金盏菊、虎皮兰。郑山辞在岚县买的花种,大部分是金盏菊。
金盏菊通常有紫色、白色、粉色等不同颜色,花瓣外缘向下倾斜,中心部分是呈金黄色的,其貌不扬。叶子一般是长圆状倒卵形,边缘波状,长着不明显的细齿。
不是所有的花种都是有香气的,有的花种甚至带有臭味。金盏菊的香气不明显,它的味道比较淡,闻着有点像是青草的味道,而且金盏菊还是一味中药材,金盏菊可以改善食欲和睡眠、降低血压,增强心脏活动。
它可以分为春种跟秋种。郑山辞这是就是选择在春天种下,他算了算,秋天虞澜意就要回京去过年。正好可以把他做出来的香水带回去,给京城的贵族小姐跟哥儿们展示一下,不能浪费白白的宣传机会。
桂花适合在沙土壤生存。它适合在保水性好、透气性强、土壤松散的地方,郑山辞把一片靠近湖泊的地圈下来了种植桂花,这些地都是县衙的地,所以在选地方面郑山辞是完全没问题的。至于肥沃上,郑山辞打算先多浇灌点农家肥,再用粪丹。
“几度秋衣浓,最是桂花香。”[1]桂花香飘十里,若是做成香水要削弱一下它的香气,变得淡雅起来,这样才适合喷在身上。有人喜欢淡淡的香水味,可以用金盏菊为前调。年轻一些的哥儿跟姑娘更喜欢香一些,桂花香做前调就更好了。郑山辞在选种育苗上就考虑到以后要面对的客源,只有精准把握目标人群,才能把产品推销出去。
其中一个花匠道:“郑大人,这金盏菊我们每隔半月浇一次肥,长得真好,至于桂花,本就适应这里的土壤,生命力强,不用怎么养便能活。”
“大人看这金盏菊还长出了侧根。”
郑山辞勾着腰去看,果真看见金盏菊的根茎旁还有一个小小的侧根,花开得好,郑山辞说了几句鼓励两个花匠,便想等香水做好了,还要去找些花匠来的。万事都要先把东西做出来,有了成效才能逐渐扩大。要是一来就是工厂、大规模的生产,货没有买家,就只能烂在手里了。
两个花匠把郑山辞送走后,又给水壶里灌满水,给花浇水,另一个给花修剪枝桠。这两个花匠,一个是中年女人,一个是年轻的女子,两个人都长了一张圆圆的脸,看着就慈善。年轻的女子穿着带花的上衣,下面就穿着裤子,在花圃里干活穿裤子更加轻便。
她们是自己有一块地种着鲜花,她们也种庄稼,可两个女人力气不如男人,种的庄稼交完税,把剩下的粮食全然留给自己吃都是勉强的。家里的地也不多,多了种不完,平白无故还惹人眼红。幸好她从小就爱种什么花花草草,种出来的花拿到集市上还能卖上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