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休沐日,又下了雨两个人就在屋子里待着,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虞澜意去拿话本看,郑山辞在一旁看书,相互陪伴。
晚上自是翻江倒海的一夜。
……
镇南王府
虞时言身子重一直在床上躺着,叶云初打外边回来,带来了一阵寒风,虞时言打了一个哆嗦,他忙不迭把门关上。
“外边太冷了,我已经把门关上了。”
“母妃说我怀孕了不能伺候你了,给你找了几个家世清白的人,让你自己去挑选。”虞时言捏着被褥说道。
“又是这档子的事。”叶云初心生不耐。他每日上值在宫中也不是没事做,晚上回来就不想再管家里的这些事了。
“我去找母妃,你好好休息。”
等了半晌,侍夏把虞时言扶起来说道,“世子跟王妃吵架了,王妃被气晕过去,现在府医还在给王妃诊脉。”
虞时言应了一声。叶云初就是王妃心里的命根子,为了他已经多次顶撞王妃了,母子的关系出现了破裂。
他并非是小气的人,只是王妃现今别想把手伸到他的院子里来,他可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叶云初看见母妃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心下也有些悔意。
镇南王说道,“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你母妃也是为了你好。你只有一个侧君连正室都没有,现在庶子要先出生,你这样谁还想嫁给你做正室。”
“我把时言扶正就好了。父王只有我一个嫡子,以后我的孩子好好培养出来成为佼佼者,何必多要几个孩子。”
这事已经说过多回,儿子一直不改性子,镇南王已经随他去了。儿子得陛下看重,这宠爱一个哥儿没犯什么大错。
王妃受了儿子的气,如今又被镇南王说了一通,让她别插手小两口内室的事,让人看了笑话。
她咬碎牙应下来。
等儿子跟王爷走后,王妃消停下来。
“你母妃性子刚硬,以后你带着侧君少在她面前去,自己好好养胎,别出什么幺蛾子,踏踏实实把孩子生下来才是。”
叶云初低头应是。
因他是王府世子是必须要跟父王跟母妃住在一起的,这样三年下来,叶云初只觉累了。他回到屋子里看见虞时言刚把保胎药喝完了,侍夏向他行礼后带上门出去。
叶云初喝了一杯热茶,虞时言是在他临走之后有的身孕,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估计这个孩子会在冬天生下来。
“时言,我想跟你商量一个事。”
虞时言抬起眼看向叶云初,“什么事?”
“王府在郊外有一座庄子,我想你跟母妃关系不和睦,你先去庄子上住,那里的庄子我把人都清一遍,全部换成我的人,你可以使唤他们。等你在庄子上生了孩子,把身子养好后,我再把你们接回来。”
“这样就是我以后下值回来不方便看你了,估计要等休沐日才能过来。”叶云初苦笑一声。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法子,时言跟母妃不对付,先把他们俩分开吧,不然相看两厌,对孩子也有影响。
“这事委屈你了,吃穿住行方面……”叶云初还在说什么。
虞时言只听他说让他自己去庄子上住,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到了庄子上,下人既是叶云初的人,他就能自己当家做主了,不必去看旁人的脸色,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
“云初,我觉得极好。”虞时言难得软下了嗓音,目光柔和的看向叶云初。
“那就这么办吧。”叶云初一愣,把这件事定下来。他坐到床边先搓搓手,等手暖和一些了才伸进被褥里摸了摸虞时言的肚子。
他不是什么重欲的人,所以对母妃说的找个人来伺候他这是没必要的。叶云初沉下心思,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了,能成什么大事。
武明帝把军费改革的事交给他去办,他最近是没什么心力在家里,在皇宫都要把心呕出来了。这是个得罪人的活,没有人愿意,叶云初就要顶上去。
这样也好,等时言把孩子生下来了,母妃也会改变态度的。
……
郑山辞继续去户部上值,贺主事看见郑山辞清闲的样子,唉声叹气,“金大人交给我的活太多了,快要累死了,真羡慕郑大人没什么活。”
郑山辞淡笑,“我看贺大人精神很好,还有心思挑衅上官。贺主事你是六品户部主事,我是从五品员外郎,在官场上你也太不知分寸了。”
贺主事老脸一红,明白郑山辞说的是实话。在官场上官大一级压死人,郑山辞一直没搭理他,这次指名道姓的,不把贺主事说一顿,这是要飘上天了。
“郑大人只是说玩笑话,你何必这么认真。”贺主事不满的嘟囔一句。
“井水不犯河水。”郑山辞说完就没理会贺主事。
这事传到金郎中的耳边,金郎中心里隐隐对贺主事不满。该做事就做事,说那么多做甚。本来把要交给郑山辞的事交给贺主事做,他心里就忐忑。实则只要郑山辞来跟他服个软,哪怕问候一句,他就不会这般对他。毕竟是侯府的儿婿,大舅子还在御前当差,他这样的家世是惹不起的。
可这下属不压不行,不然就要翻天了。
结果郑山辞没有来找他,把布置给他的事情做完了后毫无怨言,自己做自己的事。这让金郎中心里又奇怪又火大,怎么,这是想着他去给他低头么。
长阳侯跟虞长行都没有找上门来,金郎中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心里还生了一丝蔑视。
郑山辞上值后每日晌午都去藏书楼,武明帝有时会去一趟每次都能看见郑山辞,只有休沐日看不见他。
武明帝勾起唇角,“冯德,你说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在第一天武明帝遇见郑山辞时,冯德就派人去查亓亓整理了他的身份,现在听武明帝带着询问语气的话,他忙不迭道,“陛下,此人是……”
武明帝飞快说道,“闭嘴!”
冯德委屈的闭嘴。
“要是你真告诉朕了,那有什么乐趣。”武明帝回到盘龙殿睡觉。
郑山辞户部待到了冬天,当他看见雪花落下时,他才发觉他已经在户部待这么长的时间了。他一点一点把从户部抱过来的资料啃完了,现在要是问到他什么,他都能应答一句。
他吐出一口气,回到工位上继续看书。
香水坊在京城开了起来,果然引起了许多贵夫人的喜欢,府邸的吃穿不愁,在京城也能站稳脚步。他跟虞澜意一起回侯府吃饭
虞长行抬头看天说,“今年的冬天比往常要冷。”
郑山辞抬头看天不知其意,“天气是很冷。”
虞长行:“天气冷了,有的地方太冷就受不了了。”
“郑山辞,快来堆雪人。”虞澜意大声喊道。
郑山辞去跟虞澜意一起堆雪人。
长阳侯跟虞夫郎提起虞时言怀孕的事,虞夫郎说道,“这事我有分寸,在消息传出来后我就以侯府的名义给他送了礼。”
大家族都注重脸面,就算虞夫郎不喜虞时言,但他也不会闹得太难看。虞夫郎看不上镇南王妃,在他看来镇南王妃做事很不体面,有时就像个疯婆子一样,半点不顾及脸面。
虞夫郎看见郑山辞跟虞澜意做了一个雪人,目光柔和,现今他的两个孩子都过得好好的,这样就好了。
虞澜意说道,“大哥,你跟嫂子也做一个雪人,就在我跟郑山辞的旁边。”
虞长行并未上值,腰间没有佩刀,只穿了玄衣还披着黑色的大氅,手指骨节分明。他闻言看向安哥儿,安哥儿脸颊泛粉,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虞长行手指微动,“我们去堆雪人。”
他并未询问安哥儿,直接就做了决定。安哥儿反而对虞长行这样的性子很喜欢,他轻轻的应了一声。
虞澜意跟郑山辞把雪人堆好了,他拉着郑山辞去烤火,任虞长行跟安哥儿堆雪人。
郑山辞握着虞澜意冰冷的手放在炭盆上烤,给他搓了搓手,可以更快的回暖,雪花在眉眼上化成了水。
虞长行跟安哥儿还在雪地上堆雪人,院子里没有其他的人了。安哥儿冻得有些脸红,鼻尖红红的。虞长行三下五除把雪人堆好,看见安哥儿盯着他看,他走过去牵安哥儿的手,把内力传过去。
安哥儿这是第一次体会到内力的妙处,他整个人一瞬间就变得暖洋洋起来,身子很轻盈。
“雪人堆好了。”
安哥儿去找了树杈,俏皮的说,“它还没有手呢。”
现在看着雪人有手了,安哥儿高兴起来。这还是他跟虞长行堆的第一个雪人,这样的感觉总归是不一样的。
他见四下无人,扯着虞长行的披风躲进他的披风里。练武之人火气旺盛,就算是在冬天也是暖暖的,安哥儿冬日最喜欢跟虞长行在一起了。
……
虞澜意在娘家蹭完饭后跟郑山辞一块回去,虞澜意在马车上开心的靠在郑山辞身上,“过年了,你就有更多的时间陪我了。”
郑山辞笑起来,“放年假就陪着你。”
虞澜意眉眼弯弯,“郑山辞你可不许骗我。”
郑山辞应下来,捏了捏虞澜意的手心,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包起来。
翌日郑山辞去上朝,因为一个账本上的错误没有发现,户部发生了重大的错误,陛下在金銮殿上把雷尚书痛骂一顿。
“要不是去拿物资的时候发现只有五车粮草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一百五十车最后写上去只有五车,你让边疆的将领怎么看朕,难不成朕是在逼他们造反?!”
雷尚书闻言连忙求饶,“臣知错!陛下息怒。”
“你自己好好看看!”
雷尚书拿着账本,额头都是汗水,其余的朝臣也是噤若寒蝉,不敢说话,不敢撞到武明帝的怒火上。
梅侍郎的脸色难看,金郎中用袖子擦了擦脸,郑山辞还感受到身后的贺主事在发抖,他看见他的官袍在抖。
等下朝后,郑山辞看见贺主事的身子直接软了,脸上被汗水布满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淌出来一样,脸色苍白,真像是见了洪水猛兽一般。
郑山辞联想到武明帝把雷尚书训斥了一顿,心中有了猜测。
崔子期拍了拍郑山辞的肩膀,“此事雷大人必然要来查,这样的小事差点酿成大祸,惹得陛下震怒,也让雷尚书在御前丢了一回脸面。”
郑山辞谢过崔子期的提醒。
回到户部果然气氛凝重,诸位户部官员都坐在工位上一言不发,手里拿了文书在看,实则心不知道飞哪去了。只有小吏前来把金郎中请走了。
他们见金郎中离开,心中悄然松一口气,耳朵还是竖着。
没到一会儿小吏又到门前,喊道,“雷大人请郑大人、贺大人。”
郑山辞应声而出,贺主事却是目光闪烁跟在郑山辞身后,不到一会儿额间就渗满了汗。
小吏引他们一路到雷尚书处,主位上坐着雷尚书,梅侍郎坐在一侧,眉眼淡淡。金郎中站在一旁,低垂着头,没了往日的从容精明。
“下官见过雷大人、梅大人、金大人。”郑山辞拱手见礼。
贺主事跟着郑山辞见礼,见金郎中低头萎靡,心中大骇,心神不定。
“不必作这些虚礼,我有话要问你们。”
雷尚书说道,“前段日子我跟梅大人在审查工部的条子便把给边疆的粮草合算交给了金郎中来做,结果金郎中说把事交给郑大人来做,又说给贺主事在做,让我都糊涂了。粮草这事是重要,这还要交给你们两个人来做,还把这事搞砸了,让我被陛下一通臭骂,你们好安安心心的躲在我身后!”
金郎中本想攀扯出郑山辞,才供出来心里就悔了。怕雷尚书知道他把事没给郑山辞做,把事交给贺主事来做,又急忙说是贺主事。这下雷尚书生了狐疑,把两个人都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