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前,路眠也愣住了。
不用想都知道,这样一句信息量过高的回答,引起了全网的猜测。厉老板在商圈里一直都是黄金单身汉的天花板,并且从不谈论自己的私生活。媒体都在讨论,这一次高调认爱,难道是好事将近?到底是哪一家的千金或公子?
没等这场讨论发酵起来,厉氏就发了官方通告。
公告很短,确认了厉老板有对象这件事,但为了不让有心之人利用,还明确说了并非商圈里的人,这句话的意思是那些世家子弟都别来沾边,断了各种绯闻的可能性。最后,请大家尊重厉老板的私人生活,把焦点放在厉氏的商业和慈善事业上。
路眠没想到,在他多睡的这两三个小时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厉枭竟然在公众场合说了这样的话,他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门铃就响了。
他心里一惊,从床上跳了起来。
门外,厉枭一身简单的休闲服,抱着一袋子从市场刚买的新鲜食材。
“你怎么来了?”
路眠开了门,朝他身后望去。
厉枭知道他的顾虑,笑了笑说:“放心,没人知道,我开了别的车来。”
从新闻会出来后,为了摆脱记者,助理和司机开着厉氏的车子回了公司。现在市中心厉氏写字楼外被围堵得水泄不通,但厉枭已经在j城的另一边的露天菜市场逛了一小时了。
“哦……那……”路眠双眼中还带着刚睡醒的水汽,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温柔,“你买这么多菜干嘛?”
已经是冬末,厉枭鼻尖冻得有点红,声音却很温暖:“昨晚答应了给你做饭,你忘了吗?”
路眠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昨晚厉枭说的话。
厉枭在门口跟他告别时,说第二天要来下厨给他做午餐。他当时答应下来了,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厉枭看他的表情,立马心疼了起来。他知道路眠不是故意忘的,而是过去他总是让路眠白等,路眠已经习惯了他的来去匆匆。
他的心脏疼得不行,恨不得抽死自己。
“对不起,路眠……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也不会食言了,无论大事小事,每一次我都一定会做到。”
天空飘起了飞雪,这大概是今年j城的最后一场雪。
小屋子里很暖,路眠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发了一会儿呆。
厉枭感受到他的目光,突然回过头来:“怎么了?”
路眠摇了摇头,隔了几秒才问:“你早上……为什么要特地回答那个问题?”
厉枭的那个回答,和公司发的官方声明,明显断了很多其他财团想要同厉氏联姻的念头,这样对他们在j城的发展很不利。
厉枭没停下手上的动作,边调味边回答:“省得以后那些没眼力见的人来找麻烦,我又不单身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现在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对象了,而且是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对象。
十五分钟后,当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被端到面前时,路眠有点惊讶。这面条是小时候白俪给他做的长寿面,他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生日快乐,路眠。”
路眠微怔。今天是2月3日,他的生日。好几年了,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今年,他应该是二十六岁了。
厉枭拉开了窗帘,让冬日的暖阳洒了进来。万里无云的蓝天上,喷气飞机用轨迹写下了生日快乐几个字。
天空蓝得透彻,不掺一丝杂念,除了给路眠的祝福。
厉枭的整个宇宙中,唯独也只剩下了路眠。
经过了那么多事,他要用余下的一生,让路眠的伤口彻底愈合,把他们的遗憾补完。而他自己,只奢求陪在路眠身边,每一年都能对路眠说生日快乐。
路眠的心又热了一些,眼眶也微微发热。他拿起了筷子:“面太多了,你来跟我一起吃吧。”
在一间温暖的小屋子里,家人给他煮面条过生日,这是他小时候最期盼的一天。
从今往后,岁岁年年,都是小时候。
作者有话说:
正文就到这里啦,感谢宝子们三个月的陪伴O(∩_∩)O
第73章 番外1
j国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路眠又跟着舞团巡演了一整年。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全球业界内备受瞩目的芭蕾新星,还有了代言的品牌。
巡回演出的最后一站,他们又回到了j国。世界各地演了几十场下来,《魅影》的知名度已经超出了最初的预想,一跃成了现象级的作品。如果说一年前c城的首演震撼了业界,那么到了这最后一场,已经可以算是火出圈了。
最后这一场,厉氏包下了半数的票,给了孤儿院和敬老院,还有各大小舞校的芭蕾学童。
这事是厉枭瞒着路眠做的。
前两个月,路眠又抽空去了一趟孤儿院,小胖子告诉他现在所有小朋友都知道《魅影》了,都在问什么时候能去看米恩哥哥演出。
回来之后,路眠就找到剧院经理问能不能给他预留一百张票,他想以个人的名义买下来。
当时剧院经理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扶着眼镜笑着说:“厉氏集团已经帮你预留了半个场的座儿,说你想给谁就给谁。”
路眠:……
经理还告诉他,厉老板本来要把全场都包下来,但当场被助理提醒要低调一些,不然会让米恩难为情,便很贴心地只包了半个场。
虽然路眠觉得半场也很夸张,但是前些天总是看见有舞校的学生在网上抱怨黄牛炒票,于是想到了给他们开一条特别通道。普通家庭的孩子学艺术特别不容易,他对此深有体会。
当然,票还是以厉氏的名义赠出的。也正因此,厉氏在j国又刷了一波国民好感度。
这出舞剧已经演了一年,但这一场却因此在路眠心中占据了不一样地位。
谢幕礼上,他鞠下最后一躬时,台下热烈的掌声和那些年轻充满希望的面孔,让他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自己能实现梦想的感觉很好,而能够在别人冲向梦想的道路上给予一点帮助,是他更愿意去做的事。
*
后台,路眠在鲜花掌声的簇拥下,终于回到了休息室。
他一推开门,就被揽进了结实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很快萦绕在耳旁,他抬起头,一眼望进那双深色的眼眸中。
“宝宝辛苦了,今晚真棒。”
自从把路眠找回来之后,厉枭就变了个人似的,常常换着昵称喊他。换来换去,宝宝是叫得最多的。路眠现在就像他捧在手里怕掉含在嘴里怕化的宝宝,连喊一声大名他都不舍得。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路眠被紧紧拥着,很是惊讶厉枭竟然赶回来了,厉枭最近在c国谈合作,本来应该是明天的飞机,“你看演出了?”
男人深深地在他头顶上吻了一下:“你的收官之夜,我怎么能错过?”
现在所有人都习惯了,厉老板能远程就不会亲自到场,面谈也是开门见山,把效率做到极致,从不说场面话。
而这一年只要不在工作,厉枭就一定在陪路眠,或者看路眠的演出。
这一回他们已经两周没见过面了,他不想错过最后这一场。今天的路眠在舞台上特别好看,好看到他都挪不开眼。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眨一下眼都觉得别人比他多看了路眠一秒。不行,他要看得最多。
台上看完,台下他还要看。不仅要看,还想抱着吻。
想着他就吻了上去。那水蜜桃般的唇很甜,让人忍不住想多吃一口,但是又不敢吃太多。
他担心太放肆了会收不住,于是轻啄变成了深吻,但在气息急促起来之前便停住了。
路眠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他也很想他,但不敢给太多回应,只是侧脸在宽大的肩上安抚地蹭了一下:“我一身的汗,你先松开我。”
平常厉枭会满足他的所有要求,唯独这种要求,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可这一次厉枭破天荒地将他放开了。
他有点诧异,双眼亮晶晶地望着男人。男人的瞳色似乎比刚才更深了,略微发红的脖子上喉结动了动。休息室里明明没开暖气,但温度却越来越高,路眠转身去把风扇开了。
吹一吹这一屋子不安分的热气。
厉枭失笑:“今晚宝宝有庆功宴。”
他意犹未尽地把路眠额前的一缕碎发整理好,“大家都等着呢,去吧。”
他现在就不敢多待一分钟。
他来后台原本就是想单独跟路眠见一面,只要见一面就可以。但见了面才发现,这样不仅不能灭火,反倒是给自己火上浇油。已经想了半个月的人,光是近距离看一眼都差点忍不住。
路眠点了点头,虽然很感激他能特意过来看最后一场演出,但更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厉枭肯定一点就着,万一没把持住,在这休息室里就太难堪了。
分别几天后再见面,他就不没有一次第二天能早起的,没有几个小时是不可能停得下来的。
他只好避开了跟厉枭的对视,抿了抿嘴唇,心虚道:“那我晚上尽量早点回去。”
厉枭知道路眠永远都这样,关注别人的感受远远多过关注自己的。从前路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有优先考虑他。重来一次,他不会再让路眠过得这么小心翼翼,他要当那个处处为两人考虑的人,让路眠能够什么都不用去担心,只去做自己想做得事。
“不差这一晚,马上就要回c过了,你好好玩。”他拿起营养奶昔拧开递过去,看着路眠喝了小半瓶才放心。
哪怕再想黏着老婆,也更想老婆开心。路眠值得全世界最好的鲜花和掌声,那都是路眠应得的。
以前路眠因为他而错过的机会,他现在要加倍补回去。
*
凌晨,路眠从庆功宴的餐厅出来时,保姆车已经候在后门。
路眠现在出门都要戴着口罩帽子,否则随随便便一个路人游客都能认出他。他已经跟团长商量好了,结束了这一季的演出,就到李杰克那边去闭关半年。一来是皇舞新剧的排练快开始了,二来是他不想受到媒体过多关注。
这几个月他甚至有了全球粉丝后援会。公开的行程肯定会有粉丝自发接机,甚至还有私生饭追到了剧院排练厅和他家里去。那一次晚上回家,门口扑出来的一个黑影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小公寓的地址暴露之后,厉枭怎么都不可能让他回那个地方了。当天就把人接到了安保森严的郊区别墅,出门让司机保镖跟着护着,就怕他有一点闪失。
路眠低着头,像往常一样等车门打开,然后钻进了车里。
今晚算是庆功宴加他的送别宴,只有舞团的同事在。又因为最近都不需要再演出了,他很放松,不小心喝多了,这会儿整个人晕乎乎,以至于都没意识到上了车他就倒在了厉枭怀里。
他闭着眼,隐约中感觉到今天车里有些不同,但又懒得睁眼看。车上的座椅很宽很舒服,很容易让人产生困意。他身子挪了挪,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没几秒就进入了梦乡。
厉枭垂眼看着怀里一身酒气的人,担心地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前额,确定了温度正常,没有虚汗,这才放心了下来。
今天他送路眠从剧院离开后,助理过来说有外国来的疯狂粉丝在打听庆功宴的地点,想去蹲守米恩。
他一听,哪还能放心回家,立即派了保镖到路眠他们的酒店去,自己坐在车里等了一晚。
一晚上,他在车里开了三个国际远程会议,安排好了接下来两周的工作。整整四个小时,路眠都没给他发一条信息。
最后一个会议结束后,他拿起手机,看着置顶的老婆对话框,叹了口气。
路眠不找他一定是还在玩,他不能打扰。
他现在特别理解当年路眠天天在家等他的心情,又失落又委屈,还不能表现出来。这种感觉不好受,但路眠却为他忍受了四年。想到这些他又不住地心疼起来。他欠路眠的太多了,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对路眠更好一点,但好像怎么都弥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