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啊,这些高等级觉醒者都不用睡觉的吗?”
“你们看,窗帘已经有人影晃动,我猜测会议已经快到尾声。”
“是的,因为鬼眼公会的阿德里安还要在五日内前往首都城,接受调查。”
“那他大概在谈判结束后就要出发了,弗比斯湾地处联邦边境,算上转机时间,怎么也要消耗一天,而现在已经过去两天时间了。”
“听说高塔公会会长兰闻道也预计在会议结束后出发。”
......
“哈!哈!哈!爷爷回来了!”小丑愉悦的在大理石地板上翻滚,虽然异能的消耗让他腺体酸痛,但这都抵不过重获新生的兴奋。
他喜欢房顶挂着的琉璃灯,喜欢潮湿温热的夜风,喜欢坚硬光洁的大理石,喜欢空气里清新剂的香气。
他热爱自由,热爱光亮。
他像小孩子一样在地上打滚,嘴边扬起畅快的,放肆的狂笑。
几个小时前,他还在阴暗肮脏的AGW特危死刑监狱里,与血污和腥臭相伴,甚至想过结束生命,孤独死去。
但现在,他和朋友们在一起,他们都平安无事。
梦境女巫嫌弃道:“瞧你那样。”
她虽然累得快站不住了,但也受不了随便躺在地上。
莉莉扒拉着所剩无几的假期,嘟嘟囔囔:“哎哟我这个假期太累了,寒假作业就不写了吧。”
Oliver无奈道:“莉莉,只有三十张卷子而已。”
阿巴顿翁声重复:“而,已。”
兰斯趴在湛平川胸口,阖着眼睛:“Oliver,你要乘以三十倍,才是莉莉眼中的工作量。”
Oliver认真思考:“九百张,那确实需要做三十天。”
兰斯:“还好吧,有手感能更快一点。”
Oliver赞同:“也是,重复题很多的。”
法塔:“......我宣布,黑灯会学渣联盟一个都不能少。”
突然,度玛郁闷又气鼓鼓的声音响在会议厅内各个电子设备中——
“兰斯不接我电话。”
“兰绮不接我电话。”
“Oliver不接我电话。”
“法塔不接我电话。”
“阿巴顿不接我电话。”
“莉莉不接我电话。”
“你们都不接我电话!”
......
声音此起彼伏,重叠在一起,快要连成一串交响乐。
“哇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啊!”阿提娅尖叫着从湛平川兜里爬出来,拇指般的小人砰然变大,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和手机一起待在兜里,刚才那声音差点没把她吓死。
“卧槽,你怎么在这儿?”湛平川愕然。
阿提娅憋憋嘴,心虚道:“当时情况那么急,我没赶上缆车。”
兰斯一语戳破:“说真话。”
阿提娅慢慢垂下眼,扣着手指道:“......我不知道该去哪儿。”
她似乎应该回尤托皮亚,但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呢,大舅舅没了,拉斐尔也不在了,老师虽然逃跑,但只要回去就会被抓。
她既无法带家人离开,也无法继续忍受那个地方。
兰斯没再逼问,他先是柔声跟度玛解释:“度玛,我们的信号被坏人切断了,不是故意挂你电话。”
随后,他又对阿提娅说:“你先留在这里吧。”
他们或许要去一趟尤托皮亚,找找司泓掣口中,能够扳倒联邦政府的东西。
那么阿提娅倒是个不错的向导。
会议厅中再次陷入安静,简单的对话,都足以消耗尽剩余的体力。
过了好一会儿,芙伦拉终于缓过来一点,唏嘘道:“哎呀妈啊,这真是我接过最刺激的任务了。”
乌芃:“现在一想,塔斯曼真就是天堂。”
穆德里的眼镜早就碎的不成样子了,想起方才的经历,他也觉得和梦一样。
他闷声笑道:“别说,这破监狱有点东西,就是负责人蠢了点。”
“嗬...嗬......”凌棋回来没一会儿,就趴在会议桌上昏睡过去。
“不行了,趁着还有口气,我要赶紧冲个澡,然后在床上睡个昏天黑地。”库恩长叹。
波波夫强打精神,扛起凌棋:“我带这个睡死的走。”
湛平川疲惫的大脑难得想到点什么,隔空问道:“诶,我叔是不是还要去首都城接受调查?”
“......”
一阵沉默后,众人垂死病中惊坐起!
卧槽,现在这个黑化版阿德里安怎么配合调查?说不定还会跟蓝枢稽查队打起来!
阿德里安对联邦调查毫不关心,他阴着脸走向在地上打滚的卢卡斯,抓起囚服裤带和衣摆,将人拎了起来:“脏死了。”
卢卡斯大叫:“我就喜欢脏!告诉你,我朋友们都在,我现在不怕你了!哎哎哎我裤子要掉了!”
然而无用,他的朋友们眼睁睁看着他被阿德里安拎出会议厅,去了客房。
兰斯从湛平川胸膛爬起来,努力睁开眼睛,一锤定音:“先各睡各的,明天再愁。”
也是,就算现在发愁,他们也提不起精力想任何解决方案了。
人一旦放松下来,才知道这几个小时的战斗,消耗了多大的体能。
湛平川用手掌托起老婆东摇西晃的下巴,修正道:“他们各睡各的,我们一起睡。”
兰斯绑头发的束带已经断裂,红发披了满背,他将脑袋的全部重量都交给湛平川,眼皮沉重道:“嗯,我和老公睡。”
湛平川在兰斯唇上亲了一口,把快要神志不清的小狐狸抱起来:“真乖。”
这时,就听桌面上摆着的电脑里传来愤怒咆哮——
“心肝!爸爸不同意你和Alpha睡!”
“湛擎和!老子要跟你拼了!”
而对面另一台电脑毫不留情地掐断了视频。
第159章 第159章(大修)Lucas.……
会议厅的灯光终于暗了下去,意味着谈判宣告结束。
大家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房间,吃饭洗漱睡觉,努力恢复元气。
一身囚服,两手灰黑的卢卡斯悲愤的被阿德里安拎回了客房。
阿德里安径直把人扔进浴缸里:“洗干净。”
随后,他就转身关紧了浴室门。
大门刚合上,他突然一蹙眉,单膝跌跪在地毯上。
灵魂损伤是种直刺神经的疼痛,无法消解,痛苦难耐。
其实自从他在白医生的身体里被亚俟勒打死,他浑身就无一处不在撕痛,明明一点伤口都没有,却像是遍体鳞伤。
四阶的防御机制只能让他在黑化形态下武力值暴增,却并不能减轻疼痛。
打斗拼命时还好,他的肾上腺素高到极致,已经无暇关注灵魂的痛苦,但现在精神一放松,所有后遗症就都来了。
阿德里安小臂的青筋鼓了起来,鲜血在皮下涌动,关节被攥出咔咔的闷响,他灰蓝的眼珠与黑夜一同阴沉下去,周身萦绕着渗人的煞气。
想发泄,想破坏,想作恶。
他明明已经把亚俟勒扒皮抽筋了,可才不过一个小时,满足感就已褪去。
他需要更大的刺激,更多的血腥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和阴暗。
联邦政府想要调查他?
他似乎还没找他们算账。
抽卢卡斯信息素的人,打骂卢卡斯的人,押送卢卡斯的人,害卢卡斯被出卖的人。
他要拆下他们每一块骨头,穿起来,挂在禁区中央的旗杆上,至于那层无骨的皮,就铺在首都城的中央大街上。
阿德里安缓缓抬眼,站起了身。
“喂,阿德里安,我怎么洗啊,开关在对面呢!”
卢卡斯不安分的声音从浴室内清晰传来。
阿德里安思路被打断,余光扫向身后。
“我一点都动不了了,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而且我囚服还没脱呢。”
“你刚才不是很精神。”阿德里安不得不转回了身。
“那是回光返照,我现在不行了,不想洗了,我要睡着了。”卢卡斯个性别扭又恶劣,他从劫后余生的狂喜中平静下来,一想到自己这些天的经历,顿时觉得悲惨至极,倒霉至极,他心里难受,急需别人的安慰和呵护。
但他当然不会直接说自己的需求,他就是嘴硬又想让人满足他。
光明批也好,阴暗批也好,在他心里没什么区别,因为他知道哥哥会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