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问施闻钦,“那你还去奶茶店上班吗?”
施闻钦不解:“为什么不去?”
江羽秋嘴角隐秘地翘起一点:“你现在跟这些买菜的阿姨混这么熟,上班了就见不到她们了。”
施闻钦似乎是想过这个问题,很快回答江羽秋,“上早班,我晚上跟她们,去超市。上晚班,我跟她们去,早市。”
江羽秋笑出声:“你们建立了这么深厚的友谊啊,天天琢磨着怎么见面。”
施闻钦说:“跟她们买菜,便宜,你喜欢便宜。”
江羽秋笑容微滞。
这一刻,江羽秋感觉施闻钦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有实质,就像昨晚拂过头顶的呼吸,灼热得令他浑身不自在。
江羽秋迅速移开目光,并且暗自懊恼。
他就知道,只要一不小心给到施闻钦机会,施闻钦就会见缝插针勾引他!
刚才就不应该跟施闻钦开玩笑,他摆出高冷的样子都挡不住施闻钦喜欢他,更别说他平易近人,风趣幽默了。
失误,大大的失误!
江羽秋急促命令,带着几分虚张声势:“赶紧去做饭!”
施闻钦以为江羽秋饿了,拿出了今天买的巧克力千层。
江羽秋本来是不想吃的,但蛋糕没错,施闻钦又不爱吃甜食,如果他也不吃,那不就浪费了吗?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等施闻钦进了厨房,江羽秋立刻拿叉子,切了一大块。
之前施闻钦说木糖醇,江羽秋没反应过来,现在看到实物,才发现千层不是纯奶油跟巧克力,而是一层蛋糕坯,一层奶油,一层巧克力。
这算什么千层,这不就是夹心奶油巧克力蛋糕嘛!
但也挺好吃的。
江羽秋刚吃了几口,施闻钦就以饭前不宜摄入太多糖分为由,把蛋糕端走了。
江羽秋:!
他瞪着施闻钦心想:要你一辈子单相思,永远也追不到我!甜食都不给吃,谁跟你谈恋爱!!
江羽秋舔了舔叉子,然后愤恨地扔进了垃圾桶。
-
吃过午饭,施闻钦先按照江羽秋的要求,把买菜支出记到账本上。
之后,他拿出自己“记账本”,把今日对江羽秋的考察评分记上。
江羽秋在一旁吃石榴。
那颗石榴很大,果实饱满鲜红,汁水把江羽秋的手指都染红了一些,他也不在乎,像动画片里从糖罐里掏蜂蜜的细白皮毛的熊,把抠出来的石榴籽一股脑放进嘴里,另一只手还抓着石榴在剥籽。
他侧脸的线条很干净,嘴上却有点肉,还有点红。
施闻钦很确定自己又从江羽秋脸上看到索吻的神态。
现在考察期已经结束,江羽秋表现很不错,甚至比原定的100,还超了20分。
江羽秋曾经说过,表现好会有奖励。
当初施闻钦表现得很好,江羽秋就给他买了新牙刷跟毛巾。
施闻钦自诩是一个公正的人,既然江羽秋表现这么好,他也应该给江羽秋一点奖励,因为江羽秋看起来真的很想被人亲。
施闻钦放下手里的笔,盯着江羽秋的嘴唇,一点点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江羽秋察觉到了施闻钦的靠近,早在施闻钦盯着他看的时候,江羽秋就感受到了。
他假装吃石榴,但施闻钦似乎想摊牌,把暗恋变成明恋,一直盯着他看不说,还越看距离越近。
江羽秋心口砰砰,一时间脑子闪过各种杂念,连呼吸都忘了。
第24章
原本施闻钦与江羽秋有一臂之隔,现在却近得施闻钦垂下的眼睫几乎要在江羽秋的鼻梁落下阴影。
施闻钦还嫌不够近似的,头越来越低,灼热的呼吸打在江羽秋脸庞。
江羽秋心口一颤,再也忍不下去,仰身瞪向施闻钦。
他的声音很大,尾音却发虚:“你想干什么?”
施闻钦鼻腔全是江羽秋的气息,柑橘与茉莉香,很多个夜晚他都在江羽秋身上闻到这两种混合味道。
在柑橘与茉莉的牵引下,施闻钦将唇又朝江羽秋挪近了一些。
气氛难以言喻的暧昧,江羽秋的手不自觉抓紧,然后听见施闻钦说,“你把眼睛闭上。”
江羽秋莫名慌乱,下意识推了一下施闻钦,“我……我凭什么要闭眼睛!”
施闻钦摁住了江羽秋的手,视线胶着江羽秋,又说了一遍,“江羽秋,你闭眼。”
江羽秋一点也不想把眼睛闭上,更不想跟施闻钦搅和到一块。
但施闻钦抓着他的手,第三遍让他闭上眼睛,其他什么也不说,好像一个渣男在做免责声明,只要江羽秋闭上眼睛,就是自愿的,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能怪罪到施闻钦身上。
所以江羽秋不仅不闭眼,还把眼睛睁大了。
江羽秋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喜欢男人!”
施闻钦先是一愣,接着眼睛开始飘忽。
江羽秋以前不喜欢男人,但现在他喜欢自己……
施闻钦很轻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江羽秋向自己表白,过了一会儿施闻钦又补了一句,“我也是,不喜欢男人。”
江羽秋想骂脏话。
天杀的,他这该死的魅力,居然不知不觉把一个纯直男掰成了曲别针!
但这不是施闻钦要强吻他的理由!
虽然强吻之前施闻钦象征性要他闭上眼睛,搞得好像很尊重他的意见,实际嘴巴都快要贴过来了!
江羽秋生气道:“把你的手拿开。”
施闻钦回归犟种,还是那句话:“你先闭眼。”
“我不!”
“江羽秋,你闭上。”
两个人僵持时,房门被人敲了敲。隔着薄薄的门板,一个年轻的男声开口,“秋哥。”
这声“秋哥”带着古怪的亲昵,有种百转千回,浪子回头的意味。
施闻钦像只嗅到异味的缉毒犬,立刻朝门口看去,眼神释放出冷意。
江羽秋莫名其妙,这是谁?
门外那人的声音可怜起来,“秋哥,我知道你在家,我去奶茶店找你了。上次的事是误会,你打开门,我想亲自跟你解释。”
江羽秋一头雾水,怎么听着好像跟他有感情纠葛似的?
“秋哥,我很想你,你把门打开……”
施闻钦腾地站起来,江羽秋一个不注意,他就雄赳赳地冲到门口。
房门从里面打开,余洋面上一喜,“秋哥……”
看到冷面煞神似的施闻钦,余洋惊了一下,不自觉后退半步。
“你是?”余洋一边小心打量施闻钦,一边朝门内张望。
施闻钦震慑十足地堵在门口,把出租屋遮了一个严严实实,余洋不仅什么也看不到,还生出一点畏惧。
直到江羽秋出现在门口,余洋重新活泛起来,“秋……”
“哥”字还没发出来,余洋就感受到一双冷厉的眼眸落在身上,后背瞬间蹿起一股凉意。
施闻钦心里再次生出被冒犯的恼怒,还有一丝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堵在喉口跟胸膛。
施闻钦指着门外的人,质问江羽秋:“他是谁!”
江羽秋看了一眼余洋。
是啊,这人谁呀?完全不认识!
察觉到江羽秋的目光,施闻钦更生气了,挪到门口阻隔住江羽秋的视线。
余洋看着施闻钦捉奸的怨夫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毕竟他经常经历这种事。
只不过这次他是真的清白冤枉,跟江羽秋什么关系也没有。
见江羽秋有了“新人”,余洋在心里啐了一声,听着他俩吵架。
江羽秋实话实说:“我不认识。”
施闻钦一瞬不瞬地盯着江羽秋,气愤道:“他说想你,还叫你秋哥。”
江羽秋觉得施闻钦无理取闹:“嘴长在他身上,我还能把他嘴缝住,不让他说想我,叫我秋哥?”
施闻钦就算结巴着,但也很会找后账:“你以前拿胶带,封过我的嘴!”
江羽秋皱眉:“你别借题发挥。”
施闻钦很生气,“我去拿胶带,你把他的嘴,封上。”
江羽秋后退一步,指着施闻钦:“你神经病啊。”
施闻钦还真进屋去拿胶带,江羽秋跟在他身后,“你别发疯了,他已经走了。”
余洋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施闻钦扭过头,呼吸很重,说话也带着气音:“你刚才说,你不喜欢男人!”
江羽秋一时气短,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