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阳认真道:“我今天早点回来。”
齐晨气急败坏:“你怎么不听啊,这样干脆别回来了。”
宋嘉阳扯了扯嘴唇:“这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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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洲签完合同回青旅带来小黑,再次放进了小红盆。
它似乎又长大了一些,大半个红盆已经填满了。
之前阮洲觉得带着它挺累赘的,想着干脆吃了得了,但现在找好房子了,又有点舍不得。
下午阮洲特意出门买了洗漱用品,被褥和四件套,付款的时候再次感谢给他钱的那位治安官。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
“咚、咚、咚……”阮洲模模糊糊听见了楼上传来的响声。
他转身用被子捂着耳朵又准备睡过去。
不曾想“咚咚”的声音又大了不少,刚才还在客厅,现在已经到了他房间门口,似乎逐渐接近。
“咚、咚、咚……”就好像楼上有人在拍皮球一样。
阮洲嘟囔了两句,又转了个身。
“咚咚!”声音来到阮洲的头顶上。
阮洲打开台灯,看向天花板。
“咚咚!”声音依旧在他头顶响起,似乎还有细细的笑声,但什么东西没有看到。
阮洲生气了。
他穿好拖鞋,顺着楼梯爬了上去。
“咚咚——”阮洲敲门。
三分钟后,一个睡眼惺忪的壮汉开的门。
“谁啊?”他语气不耐:“什么事?”
壮汉能装下两个他,阮洲的火瞬间灭了大半。
“可以不要拍皮球了吗?已经凌晨四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阮洲撒了谎。
“谁拍皮球了?!”壮汉大怒:“你这么晚敲门就是为了胡言乱语?”
阮洲仰头,诚恳道:“可我在楼下真的听到了——”
“楼下?!”壮汉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其精彩。
疑惑、恍然、害怕,最后凝结在惊恐上,上下看了阮洲两眼,然后“啪”一下关上门。
阮洲摸了摸鼻子,好吧,你壮你有理。
此时的楼下,阮洲卧室内,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男孩缓缓浮现。
他倒立在天花板上,用反重力的姿势一边拍皮球,一边咧嘴笑。
“嘻嘻嘻……”
小男孩看不清眉眼,但嘴巴却通红,尖牙裸露在外。
他端正站着,头慢慢上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平行于天花板,然后缓缓伸长了脖子,直到贴到了阮洲的床上。
嗅闻着独属于活人的气息,小男孩再次笑了起来。
他像个吸尘器一样,在床上逐片嗅闻。
“嘻嘻嘻,哥哥一起玩呀……”小男孩又开始拍皮球。
不过别人是在地上拍,他是在天花板上。
床旁边的小黑看了眼天花板,甩了甩尾巴。
男孩猛然一惊,环顾四周,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扭头观望。
四周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刚才的那种恐怖的气息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是被什么超出他理解的存在锁定了,避无可避。
男孩惊疑不定,在天花上走来走去,留下了一串黑红色的脚印。
听到门响时候,他抬头看了眼门口,隐去了身形。
阮洲回来时候,见红盆周围出现了水渍,指责小黑:“你又把水撒出来了。”
小黑委屈的摇了摇尾巴,明明做了好事,还要被指责。
阮洲自然也不是真的责怪,看红盆里面没有鱼粮,给他扔了几颗。
“最近好像吃胖了,还是要控制一下体重。”
阮洲拿拖把拖了地,再次躺在床上。
这次他睡的很安稳,楼上再没有传来拍皮球的声音。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外面日光正好。
虽然在陌生的世界,回家的希望渺茫,但现在,他还有地方住,能吃饱饭,已经非常幸运了。
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又看了眼时间。
正好可以出去吃个饭,回来买点菜。
帝景小区名字霸气,周边配套也很贵,楼下的进口超市一瓶水都是十元起步。
不然阮洲肯定不会绕路去远的大型连锁商超。
下楼的时候,再次碰见了楼上的住户,那壮汉手里还提着一袋垃圾。
看到阮洲进电梯是四楼,壮汉原本迷茫的眼神瞬间清醒。
他认出来他正是凌晨四点敲门的那名青年。
壮汉后退两步,视线没敢放在阮洲的身上。
阮洲看他没什么沟通兴趣,自然也没说话。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
壮汉逃一样的跑了出去。
阮洲在他后面,深沉点头。
果然因为做了亏心事不敢直视他!
第19章
还记得自己上一次去超市,回来路上就穿越了的事情,阮洲很谨慎,好在这次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他拎着袋子,打开地图抄了近路。
拐到了一个小巷子附近,阮洲换了个手,无比怀念自己以前家里的那辆小拉车。
即将路过一个更狭窄的巷子的时候,阮洲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啊!”
他停下脚步,好像有人在叫?
声音又没了。
阮洲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啊啊啊啊救命!”
真的有人在叫!
环顾四周,确认正是前面那个岔道里面的声音。
思考几秒后,阮洲继续向前,路过那口的时候,只往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横七竖八倒了四五个高中生,还穿着校服,已经满是脏污,痛苦哀嚎着,满地的血。
阮洲心里一惊,他看到有人的手已经向后掰断了,要掉不掉的挂在胳膊上,但始作俑者却不见踪迹。
这样的伤势已经很严重了,更别说这还只是一群学生。
阮洲立刻拨打急救电话,说明情况后他没有逗留,迅速离开巷子口。
快走出这条岔道的时候,阮洲看到了另一个坐靠在墙边的身影。
“宋嘉阳?”阮洲把东西放下,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宋嘉阳的身上还穿着校服,沾满了血,歪着脑袋,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阮洲一下就想到了在医院的时候,他见到的隐藏在衣服下面的那些伤口。
“我送你去医院!”
宋嘉阳抬起头,惊讶:“是你?别叫医生……”
阮洲皱眉:“我出钱,你别担心。”
“刚才有人救了我才逃出来的。”宋嘉阳拉住他的手:“休息一会就好了,别去医院,他们还没走远,发现了会继续的……”
阮洲沉默了片刻,说:“我先看看,如果伤势很重,你听我的。”
说完,不由分说拉开了宋嘉阳的校服拉链。
出现在他眼前的有不少陈年旧伤,颜色很淡,但面积不小,可见当时宋嘉阳受了多大的伤害。
阮洲一直沉默着,仔细观察宋嘉阳的身体,大致查看一遍后,除了两处不大的利器划伤,确实没有其他伤口,只是血流的过多了,整个校服外套都湿透了。
阮洲松了口气,用自己新买的毛巾绑住他的伤口。
“按着。”抬头看向宋嘉阳,一颗心又悬了起来:“你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有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