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也别太厚,万一热的流白汤。”
追雪忍着笑意,说:“好殿下,这个白粉敷面,不会流白汤的,上好的粉,而且今日也不是很热。”
“那就好。”许多福满意了。
风和日丽,鸟语花香,香气逼人的太子殿下,走路带风前往紫宸宫,先去跟俩爹请安问好,说他去接媳妇了,俩爹给他几句祝福,这道程序就结束,然后坐车,太子仪仗从宣德门出发去接亲。
帝后一见太子,太子今日还算稳重,规规矩矩行礼——因为旁边礼官在看,时不时提醒一下流程。
太子见完礼,兴奋地站在原地,目光看俩爹。
俩爹:……
许小满差点没忍住笑,多多一脸‘爹阿爹赶紧说祝福啊’、‘我得接媳妇啦,别耽误吉时’。
仲珵无语完,给了几句祝福。
大喜日子就不骂儿子了。
等太子一走。帝后坐在一旁,许小满:“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多多今个白里透红的,看着真俊俏。”
今日大喜,宫里上下都是喜气洋洋,哪怕宫人犯点小错,今日都不惩罚,顶多说一句别在犯了。殿下大婚,前两日月银还多发了三个月的。
赵二喜凑趣说:“奴才听闻,今个殿下还敷了粉描了眉毛。”
“……”仲珵。
许小满哈哈乐,说:“该的!大喜日子,他一会见人,拾掇拾掇好啊。”
八点半,太子殿下坐着车驾从宣德门出宫,仪仗队聘礼浩浩荡荡,那是见头不见尾,从太极宫出往严府去。
严府府邸还算近,在内皇城宗室与官员府邸的交接处,当年圣上给赏宅子一次性到位,宅子大门正对着大街,严宁一直都是被看好的,这些年因圣上看重,慢慢的磨着,严宁本人也不急不躁,很是稳重低调,被人打趣吹捧,也是个内敛谦虚的性子。
但自打前年,太子南巡回来后,没多久圣上赐婚,他的侄子被封了太子妃后,严宁——低调不起来了。
幸好当时还有华阁老闺女被选作礼亲王府世子妃,分了分风光。
不过去年宗亲案后,下半年仲浣芎与世子妃成亲,也算热闹,不过低调了许多,文武百官是看的分明,礼亲王家的世子没什么戏,不过殿下没子嗣,世子与世子妃的孩子估摸就是了……
现如今,不管外头什么风声说法,谁家鼎盛红火,都不及今日的严府。严府大门前洒扫干净,还铺着红布,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大门敞开,街道也没清街,不过有官兵出动,划拉了一条线,百姓只能街道两边围观。
刘戗一大早拉着王元孙跑到了严府,摩拳擦掌说今日要‘好好表现’,甚至跟李泽都能说到一起——他们俩商量怎么设置迎亲关卡。
“临海府有什么讲究?”刘戗早两日就在问。
李泽:“有文试武试……”如此一讲。
刘戗连着叫好,早几年他和王元孙结婚,许多福在门口诸多‘刁难’,今个能报仇了!哇哈哈哈哈!
于是太子殿下车马到了后,严府大门刘戗王元孙李泽带着他的胖头鱼纨绔天团都守着,刘戗打头阵,笑哈哈说:“殿下,我们严少爷那可是文曲星下凡,哪能随随便便轻易就把人接走。”
许多福:一个高贵冷笑。
他就猜到刘戗肯定会刁难他,幸好早有准备。
殿下站在台阶下,气势也没输,拿着眼皮子瞥台阶上的几人,说:“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几个?乌合之众,放马过来!”
“殿下真是大气。”李泽夸夸。
胖头鱼三人捧哏似得跟着李泽话附和。
“第一道大门口武试。”刘戗说。
许多福拍拍掌,背后许凌官带着金吾卫好手站了出来。刘戗:……就差把‘你不要脸’、‘玩不玩得起’给喊出来了。
“你先说,我一起做行了吧。”许多福今个尾巴能翘到天上,跟着刘戗几个玩玩热闹热闹。
大家起哄,开始给殿下出难题。
什么掰手腕、跳房子、单腿跳撞对面,谁腿先放下来谁输——都是些以前崇明大殿体育课常玩的活动。
许多福带着金吾卫好手,先去撞王元孙,刘戗急的嗷嗷叫,许多福拉着王元孙手,说:“你放放水,我跟你说个刘戗的秘密。”
“刘戗在我这儿没有秘密。”王元孙说。
许多福:竟然骗不了,可恶。
“那刘戗爱看的话本子我借给你。”
“什么话本子?”
哦吼,这个王元孙不知道!许多福赶紧顺杆爬,如此一说,王元孙眉眼含笑,其实今日殿下大喜日子,大家玩乐归玩乐,肯定不会来真的,便也颔首成交。
于是许多福先把王元孙给‘拿下’了,刘戗这边树倒猴孙散。
许多福喜气洋洋胸口戴着花球,挥手:“跟孤冲啊!!!”
大门口放行,到了内宅第二道门,这是文试。
文试李泽出题。
许多福一个鼓掌,周全李昂出列。
还感叹:潘子鸿去地方当官了,不然以孤的交情,昔日状元给孤助阵!
“殿下怎么都是找人作答,这可是作弊。”
有人在人群中捏着嗓子大声喊。
许多福:……
刘戗,别以为你捏了嗓子老子就不知道是你!
“刘戗你等着!”
众人哈哈大笑。
李泽直接出题:情诗对接,周全这个没情调的,光看正经文章,情诗没怎么看,竟然先认输——许多福:失策啊失策,他扭头看李昂。
李昂硬着头皮摆手,意思他这方面涉猎的也不多。
刘戗兴奋地嗷嗷叫,“李泽,你这个点子行啊,他们一个个都是正经人,可不得难倒了。”
“李泽,刘戗说你不是正经人!”许多福立刻挑拨离间。
李泽:……
刘戗:“我不是我没有我夸你呢好兄弟,别上了他的当!”
“殿下对太子妃心如何,接招我们都看着呢。”李泽笑眯眯说。
许多福:可恶,竟然没挑拨成功。
“你放马过来吧。”
李泽是把周全、李昂先后对倒,轮到了太子殿下,李泽有心放水,热闹够了,总得殿下把太子妃接到吧,别耽误了好时辰。
“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殿下与太子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后一题,殿下做个表白诗——”
许多福:这个好这个好。
“打油诗也算诗吧。”
李泽很是给面子,“自然算了。”
其他同学憋不住脸上都挂着笑,今个真是笑死人了。
许多福装的气定神闲,一派‘七步给尔等做个诗瞧瞧’,凝神略略一想,只是今日他太兴奋了,满脑子都是我爱严津津、严津津爱我,我们两人甜蜜蜜。
“……”
大家都等着呢。
许多福不管了,扯开了脖子嗓子一吼:“我爱严怀津,严怀津爱我,我们二人甜蜜蜜,福寿双全喜洋洋。”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乐了起来。
有人喊:“太子妃来了!”、“诶呀太子妃这边殿下还没通关你怎么跑出来了。”、“严怀津你也太心急了。”、“回去回去。”
严怀津不回去,一身大红色男式广袖袍子,头戴金冠,端的是仪表堂堂姝丽非凡,此时穿过人群,站在二道门内,对着许多福一笑,说:“我与殿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许多福没忍住牙都笑出来了。
嘻嘻。
听见没!
礼官唱了一通文采非凡的吉利话,而后殿下与太子妃牵着红绸,两位新人款款去前院拜别叔父婶母。
周围人声鼎沸。
许多福走着走着挨着严津津,悄声说:“你今天真好看严津津。”
真是面色如玉唇红齿白的漂亮。
是他许多福的媳妇儿。
严怀津抬眼看过去,见许多福脸上红红的,额上还有些汗,怕是一路闯进来辛苦了,也不顾规矩,其他人看着,大庭广众下抬着袖子给许多福擦了擦汗。
许多福本来正美滋滋,突然想起来,“诶呦你别擦,我早上敷了粉画了眉毛,我妆掉没掉?是不是很丑?”
“好看的紧。”严怀津认真说。
许多福目光对上,不知为何,心脏跳的很快,有些羞涩,嗯了声,“咱们先见叔父婶娘吧。”
严津津目光真热烈,像是要立即跟他洞房似得!
拜别完叔父婶母,二人说了些长辈祝愿好词,许多福规规矩矩都听着,很是认真,说他会好好照顾严怀津对严怀津好的,请叔父婶母放心。
围观兄弟们。
刘戗:我去许多福这么一家之主嘛。
李泽:难不成站错位置了?
王元孙倒是不在意这个。
在严府夫夫二人用了一碗糖水,午时十一点刚到便出了严府,乘车驾仪仗绕城,车马是四面空的,宝盖鲜花丝绸装点过,沿着两条正街绕了一圈,所到之处,百姓皆是祝福。
呼太子千岁、太子妃千岁。
车中,严怀津从荷包中掏出了一块花生糖递到许多福手里,浅笑说:“你吃一些,我还有肉干。”
“!!!”许多福震惊,“你怎么知道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