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少乾扶着钟采的肩,推着他一起坐在了石凳上。
“拆开看看吧。”
钟采就顺手打开了信件。
信件……很长。
比起钟采那简短的几句话来,孙柳的字迹起码是钟采的十倍以上。
孙柳的笔锋很刚毅,显然性子也是这样的,但她写信的语气却似乎极力修饰过,很温和,也很啰嗦——单单解释近期还有事务要处理,请钟采不要见怪云云,都花费了大半面的纸张。仿佛紧张到语无伦次。
直到最后三行才是重点。
孙柳与钟采约定在丰云城的盛天酒楼雅间里相见。
具体时间,是一个月以后。
钟采将信递给邬少乾,说道:“姨母确实挺想见我的。”
邬少乾接过一看,果然,孙柳的字里行间显得很急切,要不是真的有事,好像恨不得立刻就冲过来似的。不少语句在落笔时都墨迹较重,透着迟疑与慎重。
看完后,邬少乾交还钟采,调侃道:“时间定了,你也该放心了?”
钟采心情很好:“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邬少乾笑道:“我自然陪你一起。”
两人现在已经成婚很久了,感情融洽点同进同出的,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而且,即使孙柳表现得很重视钟采,邬少乾也是不放心的。
要是有个万一……他想陪着钟采。
就像钟采一直陪着他一样。
·
接下来,两人的生活大致不变,细节则有所不同。
三四天后,养魂丹已经全部都出上品了,钟采的熟练度再有提升时,自然而然的就出了极品。
钟采迫不及待地冲出修炼室,直接冲到了邬少乾的面前。
“老邬!快吃!”
邬少乾刚画完一张符,毫无防备地就被钟采塞了一口丹药。
霎时他反应过来,这必定是养魂丹出了极品!但紧接着,他就感知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了他的神魂,身体内外都涌现出一股暖意,舒适到让他一瞬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钟采在一旁仔细观察邬少乾的神情。
邬少乾很平静,看起来好似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但钟采多了解他啊,顿时看出来,这家伙还挺舒服的。
于是钟采凑过去,笑嘻嘻地问:“老邬,感觉怎么样啊?”
邬少乾看向钟采,含笑回答:“感觉好极了。”
钟采又好奇地追问:“能感觉到不,多久吃一颗最好?修复作用怎么样?”他提醒道,“你给我老实说,不许藏藏掖掖的。”
邬少乾心里一暖,先说一句:“我什么时候瞒过你?”然后估了估,回答道,“修复作用很好,平日里三魂七魄的粘合极其缓慢,现在却快了十倍以上,魂魄间的缝隙已经有了缩小的趋势。命魂和天魂的破损处也在缓慢地愈合。”
“一颗极品丹的用处已经不小了,不过大概一个时辰左右,药效就会衰弱。一直持续半日,药效会彻底消失。如果要保持刚刚的高速,自然是一个时辰一颗最好,但不必着急,每日服用两颗,对药力的利用更完善。”
钟采笑得更开心了,几乎就是手舞足蹈。
“这时候你还管什么浪费不浪费的?要快!就是要快!”他挥着胳膊,高兴到快要起飞,“每个时辰一颗,一天也就十二颗,我每天能出丹十八炉,每一炉哪怕就一颗极品,也足够供给你了!”
邬少乾看着钟采洋溢的热情,眼神不自觉地更柔软了些。
钟采大声嚷嚷:“我要让你每天把丹药吃到饱!”
邬少乾的笑意顿了顿。
这个……倒也不必吃饱。
钟采浑然不觉,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然后直奔修炼室。
“老邬你等我!”
邬少乾眼睁睁看着他“砰”一声将门紧闭,就什么也瞧不见了。
他不由想着:阿采总是这么风风火火,很可爱。
·
半个时辰后,钟采风一般地飚了出来,塞给邬少乾三颗极品养魂丹。
“快收好,定点吃。”
没等邬少乾说什么,他又风一般地冲回去。
再半个时辰,他再出来,送了四颗极品。
接着再半个时辰……半个时辰……
钟采这份热情一直持续,持续到晚饭时。
此刻邬少乾不仅已经接连服用了三颗极品养魂丹,手里还掌握着足足十五颗。
这几个时辰中,他的神魂每时每刻都仿佛被温水浸泡着,从没有缺失过药力的浸润。他神魂那因为创伤而一直萦绕不去的隐痛,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
接着十来天,每一炉的极品养魂丹都能有两三颗之多。
邬少乾的玉葫芦里放入了大量的补气丹、养魂丹,还有少量的护首丹、阳极丹,统统都是极品。
他每天消耗最多的自然是养魂丹,却又有更多的养魂丹填补进去。
钟采已经跟养魂丹卯上了,坚决要炼出真能让他哥们儿吃饱的分量。
邬少乾也只能默默地多多绘制净尘符和通灵符,保证钟采手里不会缺了能用的;还去挑挑拣拣地绘制其他或许钟采能用上的,也多多准备起来。
除此以外,邬少乾也要看顾两个小崽子——喂食小青鹏;以及观察小银狼的情况,适时地给它添上足够多的灵乳。
邬少乾的神魂一天一天恢复着,兽胎的情况也一天比一天好。
在小银狼终于将所有的精血都吸收殆尽后,已经是两旬过去了。
到这时,钟采足足给邬少乾炼出了八百多颗极品养魂丹,除去邬少乾服用的那些以外,还剩下的也有六百八十颗。
·
这天,邬少乾把仍在热火朝天搞炼丹的钟采从修炼室里拉了出来。
钟采很兴奋地嚷道:“拽我干嘛?你等我给你炼出一千颗!现在还差着数呢!”
邬少乾又是高兴,又是无奈。
“已经够用了,剩下那些我能吃近两个月。依照现在的恢复程度,那时候已经彻底痊愈了。”
钟采高兴地问:“真的?”
邬少乾神情柔和,点头道:“真的。”
钟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张开胳膊往后倒去。
邬少乾连忙伸手把人接住,说:“你背后是平地,想摔啊?”
钟采懒洋洋地靠在邬少乾身上,拉长了调子说道:“难道你还会让我摔了?那可就太没义气了啊。”
邬少乾:“……”
他确实不会让钟采摔了。
行吧,反正以前这家伙也这么干过。
钟采很得意。
邬少乾被他闹了一通,总算想起来正事。
“对了,我是叫你出来散心的。”
钟采斜眼看他。
邬少乾笑道:“小银狼要出胎了。”
钟采顿时直起身子,欣喜地开口:“真的?已经育成了?”
邬少乾肯定道:“兽胎胎衣蠕动,应该很快了。”
钟采一把拉住邬少乾,直奔房间。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过去!”
邬少乾随着他跑,还补充道:“小青鹏今儿个也没出门,一直都守在玉盆旁边……”
·
房间里,圆桌上。
钟采和邬少乾围着玉盆,屏息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小青鹏收着小翅膀,也很专注地盯着,没有弄出丝毫动静。
玉盆里新倒入不少灵乳,兽胎正在竭尽全力地吸收。
胎衣中越来越清晰的小银狼使出了好大的力气,奋力地憋出了更多银毛。
终于,小银狼“唰”地亮出了尖尖的利爪。
跟小青鹏破壳时、具体情形隐藏在兽卵里不同,如今这兽胎的胎衣已经呈现出半透明,里面的情景都颇为清晰了。
自然,在小银狼努力的时候,钟采和邬少乾定睛瞧着,也不由得生出了一点紧张情绪。
小青鹏不自觉地张开翅膀,仿佛要做出几个划拉划拉的动作。
而小银狼就真的猛然划下!
刹那间,胎衣发出撕裂的声响,被破开了。
在小银狼的一通快速连抓后,整个胎衣都变成了碎片。
小银狼彻底暴露在二人一鸟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