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采又笑叹道:“人家来招亲,偏有人混进来切磋,这搞法不怎么厚道啊。”
邬少乾附和道:“的确,所以丁罄前辈才几次强调。要真还有不信邪的,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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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的几十个悬照修者中,有两三人似乎有所迟疑。
但最终,所有人都没动。
丁罄再颔首,说道:“那么比武继续,诸位请。”
下一瞬,众多的武斗修者中走出两人。
其他修者纷纷离开,将擂台场地交给他们。
而这两位悬照修者才一出手,就各自打出了一团爆鸣。
爆鸣声中,两人手掌聚集彩光,互相碰撞。
他们的身形快到了极致,彩光明暗之间,两人的气势也在不停地涌动,忽大忽小,忽强忽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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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打法,钟采以前没有见过。
邬少乾挑眉道:“道宫彩光?”
钟采看向邬少乾,好奇问道:“这就是道宫彩光?”
邬少乾笑了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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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修者彻底完成伴生宝物的开光后,曾经积攒的天阳地阴之气越雄厚、伴生宝物的品质越高,宝物上的宝光就越浓郁。
修者来到悬照境时,伴生宝物会高悬于道宫上方,释放宝光,不断强化道宫。
整个悬照大境界,尽管每个小境界的突破方式有所不同,但不管怎么修炼、突破,宝光全程都会不断地强化道宫,直到宝光彻底用尽,才结束这个过程。
所谓的道宫彩光,就是这宝光。
修者可以牵引一丝宝光,汇入到自己的玄力中去。
这时候运转玄力、使用秘技,每逢出手,就会绽放出这样的彩光。
彩光本质也是伴生宝物的力量所化,攻击力带上彩光后,自然就带上了一种震慑。
谁的底蕴更雄厚,谁的资质越高,彩光的震慑力也越强——同样还会增强修者的攻击力。
不过,这种手段中耗费的玄力也非常多,通常能持续的时间不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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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双方都直接祭出彩光,就是为了尽快决出胜负。
过不了多久,底蕴资质差些的那个,就会无法坚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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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盯着擂台上的两人,眯着眼打量。
过了一会儿,他指了指右边那个,猜测说:“这个白衣裳的要输了?”
邬少乾扫了一眼,笑道:“阿采眼力过人。”
钟采嘿嘿一笑。
老邬夸他,他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领受了。
而所谓眼力嘛……
这白衣青年额头都是汗,身后衣裳也湿了大片,脸色更是惨白,气息还极为微弱,可不就是要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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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大概盏茶时间后,白衣青年落败。
他有点不甘心地朝着擂台一角看去——在那里,丁景正在有条不紊地炼丹。
没有丝毫受到外界的打扰。
即使他输了,丁景也还是没有被打扰。
白衣青年不甘之中,还有些不痛快。
自打他认识丁景,就一直围在丁景身边,可惜丁景始终没有接受他的示好,居然还来了个比武招亲。
这样一来,他就只能努力去打擂台,争取抢夺绣球的机会了。
结果,单单是这几轮对战,就比他先前追着讨好丁景还难。
真是白费了这么多工夫,只能再去物色其他丹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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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胜出的修者先去另一边的小屋子里休息。
又有两个武斗修者跳上台,同样使出了道宫彩光。
他们都想尽快将对手打下台去,然后抓紧时间恢复,筹备下一场比斗。
所以没过多久,他们也决出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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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看着看着,有点蔫儿了。
邬少乾有些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安慰着他。
钟采撇撇嘴:“真没意思,我以为到最后几场的时候会是龙争虎斗呢。”
邬少乾微微一笑:“比武招亲要的是最终结果,这样更快。”
钟采瞪了邬少乾一眼,哼道:“那你之前怎么不提醒我?”
邬少乾搓了搓钟采的脸,继续说道:“也不会所有人都用道宫彩光,总是可以看几场的。”
钟采又撇嘴:“好吧。”
邬少乾再给钟采搓脸,直到将钟采那点不高兴给搓没了,才松开手。
钟采:“……”
邬少乾跟钟采额头碰额头,叹口气,幽幽地说:“阿采,你难道不是为了跟我约会出来的?”
这话里,似乎还透着点委屈。
钟采清了清嗓子:“当然是。”
他瞬间就懂了。
然后,钟采凑近邬少乾,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大声说道:“老邬你说得对,反正咱俩就是过来玩的,也不是一定要看什么精彩战斗!”
悄悄看了自家老邬一眼,钟采更大声地说:“而且我也看不懂!”
邬少乾绷不住地笑了。
钟采揽住邬少乾的肩,嘿嘿笑道:“现在想想,道宫彩光花里胡哨的,打起来还更好看呢。”
邬少乾侧过头,在钟采的脸上亲了亲。
钟采的脑袋懒洋洋地砸在邬少乾的肩头,随口又说:“第一轮的时候,他们倒是都没用彩光。”
邬少乾笑道:“那时候大多数人都要被淘汰,自然要展示一番各自的手段。即使后来没能成功招亲,也可以刷一刷脸,争取给自己多赚点人脉。”
钟采点点头,表示理解。
要是表现好的,说不定能被哪一条金大腿看中呢?即使看不中,也可以找到其他有好处的机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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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彩光消耗巨大的缘故,每一场的战斗都几乎是加速再加速的。
没过多久,四十个悬照境淘汰了一半。
等接下来的十场打完以后,就该是抛绣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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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吃着美味佳肴,盯着再上场的修者瞧。
两位修者依旧是迅速动手。
可能是最后一轮的缘故,他们都是佼佼者,对彩光的操纵可谓是出神入化,他们闪身、腾挪、跳跃,多次出手交错间,掌心偶尔迸发彩光,偶尔彩光收敛,非常晃眼。
交战的过程,也异常激烈。
钟采喃喃道:“花哨!也厉害!彩光和秘技结合起来,更加巧妙了!”
邬少乾也仔细看了看。
他原本就是可以看懂很多悬照境手段了,又因为之前使用彩光的悬照修者太多了,以至于他对这方面也有了不少的感悟,还能看清一些奥妙。
——等他悬照以后,想必也能更容易适应这彩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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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看了一会儿,不经意间,瞧见了两个有点眼熟的面孔。
他想了想后,认出来了,就戳了戳邬少乾的胳膊。
邬少乾侧头看他。
钟采小声说道:“咱们几天前过来的那次,看到的第一场是他俩打的。”
邬少乾也想起来了,当时他们还说,这俩人关系不错。
钟采笑道:“那个胜出的姑娘再没上场过,看来是也已经被淘汰了。”他想了想,笑道,“要我说,他俩既然都没法傍上丹师了,也知根知底的,还不如自己凑一对呢。”
邬少乾对钟采的“奇思妙想”从不反驳,现在也不例外,立刻竖起拇指:“好主意!”
钟采一乐,直接翻滚到邬少乾的怀里笑开。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好笑,但是既然想笑,也就痛痛快快地笑。
邬少乾把钟采的头发顺了顺,又倒了杯果酿,等他笑得差不多了,才将果酿递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