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来了嘛!
至于那还在闯关的便宜侄子……
钟采用仅剩的一丝意识,放出了一尊八级傀儡,守在了石头堡垒的前方。
等人出来了,这傀儡自然会回到古城,去唤醒夫夫俩的。
而此刻的钟采,搂住他家老邬的脖颈,感觉心情好极了。
邬少乾眸光微深,也愉悦极了。
·
一旬以后。
石头堡垒里,踉踉跄跄地跌出一个遍体鳞伤的高大男子。
这男子相貌很是英俊,颇有一种奇特的魅力,此刻正背着个昏迷不醒的青年。
仔细看去,虽然男子身着玄衣,但黑色的布料上其实已经被鲜血浸透了,血渍干涸地黏在玄衣上,散发出非常浓郁的血腥气。
当然也还有一些新鲜的血液,如今还滴滴答答地落下去。
而血液的来处,正是那青年。
只是现在看不清他到底伤在了哪里——青年也是一身玄衣,即使昏迷着,神情也不算难看,如果不是那些血液还鲜活地流淌,也难以发现他其实身受重伤。
这时候,高大男子勉强站稳,不让自己背上的青年掉下去,口中则急急地唤道:“钟叔叔!小叔叔!快来救命!师兄中毒了!”
话音落下时,不远处的一片树荫下,有一对眷侣快步走来,极快地接近。
其中那满身灵秀、少年模样的年轻修者直接说道:“把人放上来,让我瞧瞧。”
伴随着他的话,另一个极其英俊的青年微微抬手,地面上就出现了一张刚好能容纳一人躺上去的、莹润而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玉床。
高大男子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将背上的玄衣青年放在了玉床上。
刹那间,乳白色的玉床,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是的,这玉床没有能量波动,却天生有一种能力,就是将床上之人流淌出来的血液储存起来,避免落在地上造成无谓的浪费。同时,它能让躺上去的修者血液流淌得稍微慢一些。
·
钟采和邬少乾这夫夫俩原本一时兴起去古城里滚了好些天,但他俩消遣过后再出古城,却发现便宜侄子和他师兄居然还在石头堡垒里……也不知他们在干什么,居然这么久都没出来。
不过这样的机缘,随着闯入者等级的提升,有时候是会花费更多时间的,还说不定是因为那倒霉蛋又倒了什么大霉小霉的……
于是他俩也没着急,就干脆找了个树荫坐下,一边看看书籍调调情,一边又弄了几天蛮蝎烧烤——因为他俩“肚量”比较大,吃得也多,所以不仅先前猎杀的几头蛮蝎吃光了,还从古城里捞出来好几只八级的也都吃了。
现在那些活的蝎子,就剩下二十七八头了……大概?他俩也没细数。
直到这个时候,俩人才等来了刚从石头堡垒里出来的、正大叫救命的便宜侄子。
那大嗓门,那嗓门中嚷嚷的事儿……
还真就不让人意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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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嘴角微抽,迅速检查宣秉的身体状况。
一旁的邬少乾,则将邬东啸拎了过去,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还是毫不意外,宣秉确实中了很罕见的毒。
这种毒叫做胭脂毒,其特点有两个:
如果中毒的人没受伤,那么毒素会在他的身体里累积酝酿,越来越浓,并且随着这样的情况而让他们的五脏六腑都融化在此毒中,而他们的皮肤表面,就会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胭脂色,给这修者增加好几分的艳色,让他们越发美貌夺目——只是当这样的美貌出现后,就大约仅余下少则三日、多则一旬的时间,这修者就会带着这样的极致美貌而死了——在死亡七日后,化为一滩血水。
如果中毒的人受伤了,那么无论是多么小的伤口,都会有血液不断地流淌出来。
最初的时候仅仅是出血,连绵不断地出血,但是当血液流出越来越多,逐渐流淌到只剩下三成血液的时候,毒素还是会融化中毒者的五脏六腑,还有他的肉身……这些也都会化为鲜红的液体,只是看似血液,其实本质上是毒水混杂血液了。
到这个时候,中毒者就会不断地消瘦,越来越瘦,瘦到连骨头也融化。
最后,只留下一张栩栩如生的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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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状况,宣秉分明就是第二种情况了。
他身上不知何处会有伤口,而这伤口应该是邬东啸主动给他划开的,为的就是避免他体内的胭脂毒直接腐蚀其五脏六腑——腐蚀之后这毒就如同附骨之疽,再想根除的话非常困难。
邬东啸本身也是一名丹师,目前他或许还无法做出解药来,但是对这方面了解很深,所以当时就辨认出来,知道怎么处理才是对他师兄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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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也不含糊,直接取出来一个块茎形状的珍药,递给了邬东啸,说道:“将这玩意打开,用勺子挖给宣师兄吃,怎么挖、挖多少、喂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
邬东啸接过珍药,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勺子——显然他确实知道。
将这珍药撕开一点皮,露出里面淡黄色的、琼脂一般的药膏……邬东啸用勺子舀出一点,迅速地塞入了他师兄的嘴里。
这药膏入口即化,并且在被宣秉服下后的一个呼吸时间内,就让宣秉渗出血液的伤口处,鲜血流淌的速度更慢了……
而且现在也可以看清了,原来宣秉滴血的部分,是右臂——他的小臂。
不知什么时候,邬东啸已经将宣秉右臂的衣袖撕开了。
宣秉现在的出血状况,全都是清晰明了。
第572章 叔侄温馨日常
块茎状的珍药只是能缓解毒素的,并不能真正治疗胭脂毒,所以现在还是得钟采来炼制解药。
值得庆幸的是,当初钟采在作为七级丹王的时候,因为自身修炼境界拖后腿,所以在七级丹术的层次多停留了很久,研究的方向也更多了。又因为他个人很喜欢玩“解毒游戏”的事儿,所以天底下的各种奇毒但凡是他听说过的,也都会想方设法地弄到,然后研究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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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候,被认为是无解之毒的很多七级毒物,都在钟采手里有了解决方法——钟采甚至还编写了一本典籍,专用于各种毒物的收集和解决——里面不仅仅只有七级之毒,还有钟采自打修炼丹术以后,每个层次中他所遇见的奇毒与解法。
这样一本典籍,钟采传授给他们山脉的弟子了,让他们可以通过丹术点或者玄石来进行兑换。同时他也上交给灵仙宗,经由丹皇们审核后,确定是一本不可多得的珍贵典籍,还为他赚取了很多丹术点——没有玄石,因为丹术点主要象征的是丹师对宗门的贡献。
不过,灵仙宗也不会让钟采吃亏,于是特意将典籍挂上了丹武天幕。凡是买下这本典籍翻阅的,还都有钟采的分成,这其中就包括丹术点和玄石两种兑换货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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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
胭脂毒就是被钟采编入典籍的其中一种,也是被钟采研究透彻的。
不然钟采手里也未必会那么凑巧,就刚好有能缓解毒素的珍药——这就是他曾经没用完的,药田里都栽种了不少,而且还是炼制胭脂解毒丹的主药之一。
现在,钟采无须从头开始研究,只需要按照曾经的方子来一遍就行。
邬东啸手头自然也有那么一本典籍,而且还是钟采主动传授给他的,没有收钱。
当时邬东啸就将这本册子看完了!
钟叔叔不收钱的机会,真是太少了,这就是对他的浓厚关爱啊!
也是这个缘故,邬东啸看到宣秉的症状就立马反应过来,也才能这么及时地做出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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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也不含糊,取出炼丹炉,丹火就已经飞快温炉,连药材都丢进去好几种了。
他笑着说道:“你小子还行,宣师兄的内脏都保住了。”
事实上,邬东啸必须在一个呼吸时间内就做出切割出伤口的反应,才能通过淌血这个过程来拖延时间。反过来,如果他再慢哪怕只是仍旧一个呼吸时间,胭脂毒就会浸染到宣秉的五脏六腑内。
邬东啸还在谨慎地给宣秉喂食琼脂药膏,闻言马上笑道:“都是钟叔叔教得好!”
钟采一边炼制胭脂解毒丹,一边得意洋洋地说道:“那是!”
七级丹药的炼制并不容易——对钟采来说,不容易的点主要是在炼制要花费的时间上。
化灵境界的丹师炼制七级丹药,足足需要五日之久!
不过钟采有能够节省一半时间的丹炉,所以也只用两日半就行了。
钟采打了个呵欠,朝着一直静静守在旁边的邬少乾张大嘴。
邬少乾笑着过来,给他喂了一口蝎肉。
钟采吃得眉开眼笑。
而已经稳定了自家师兄情况的邬东啸,这才留意到这个。
邬东啸一边不间断地喂师兄,一边好奇地问道:“钟叔叔,你这是在吃什么?”他抽了抽鼻子,忍不住发出感慨,“好香啊!”
随着这话说出,邬东啸的目光转移到邬少乾的手中——那里正端着一盘子莹白如雪的嫩肉,只是分不清究竟是什么品种。
他目光移动,再落在不远处的烤架上。
是的,那里无声无息地立着一个烤架,只是邬东啸之前压根没往那边看而已。烤架下方烈火熊熊,上方则有个什么类似于节肢的黑黢黢的玩意被架在上面翻烤,足足有一丈多长!那玩意中间切开了一个差不多巴掌大的口子,若有若无地传出焦香的味道。
邬东啸的目光接着移向更远处——在那里,静静地趴着一头小山似的庞然大物,看起来,是头蝎子。
缺胳膊断腿儿的蝎子。
那么,节肢的来历没有疑问了。
邬东啸一个没忍住,喉头不自觉地咽了咽。
啊,他的肚子里是不是嗡鸣了一声?
尽管他这个境界早就已经不必每日进食了,甚至十天半月什么都不吃也对身体没影响,根本不会感受到饥饿……可现在这一刻,不知怎么地,他被这香气勾搭出了一点饥肠辘辘的感觉。
好像……还真就饿了?
钟采一边炼丹,一边没搭理邬东啸询问的话,但他吃了几口后,发现邬东啸居然没有接着问,反而挺安静的,就感觉有点儿奇怪,不由侧头看去。
这一看,他就忍不住乐了:“你挺馋的啊,臭小子。”
邬东啸现在的表情,就全方面诠释着“很馋”二字。
当然,他手里的喂食动作还是稳定的,就是他那眼神,很是垂涎。
钟采绷不住地笑:“你要流口水了!”
邬东啸嘿嘿一笑,半点没反驳,反而脸皮很厚地说道:“钟叔叔要是再不给我吃几口,我就真要流口水了。”他期待地看着钟采,“我自己馋倒是没什么,口水流出来恶心到钟叔叔就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