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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将自己查出的这些缘由仔细说了出来。
裘豹和霍长命父子听得心惊胆战，只觉得问题太过严重，心里更生出几分恐惧来。
几位六级丹师闻言，都是认同地点头，但也还有疑虑。
孙筑沉吟道：“钟师弟，宝光摧毁裘夫人身躯元魂时，似乎快了些。”
另两位丹师都再次点头。
按照常理，哪怕是突破的时候被打扰、导致了化灵失败，如果能及时服用丹药，就可以抹除掉那些大鼎溃散后溢出的宝光，其实是可以保住筑宫实力的，也不会让这些宝光将道宫摧毁到如此地步。
筑宫、化灵两个阶段中，真正致死的并不是形成大鼎失败，而是分魂。
裘璃的情况，原本不该如此。
当然，有些修者买不起这种失败后迅速调整身体的丹药，造成这样的麻烦也是有可能的，可裘璃本身应该不至于——毕竟她本身奇遇很多，据霍长命说，当年她母亲身家也算丰厚，是精心准备了的。
而且几位丹师在查看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忽略了的，又或者只单纯是他们难以发现……单纯只是心中有这个预感？
如果只是一个丹师这样觉得还可能只是多想了，但三位六级丹师在检查的时候，都有过类似的感觉。
这无疑就是在提醒丹师们，其中还有别的问题！
不过是因为他们的能力不足，所以也是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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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听到孙筑的话，又看另两位丹师的反应，笑道：“的确快了不少。”他直接说道，“想必与裘夫人曾经的奇遇有关。她当初应当是服食或者炼化了一些什么，有残存药力在体内，这才导致化灵的时候出现了超乎她预料的影响。”
孙筑急忙问道：“会是什么？”
钟采看向那对祖孙，说道：“这就要问裘长老和霍公子了。”
裘豹一直认真听着钟采等几位丹师的分析，闻言立即眉头紧锁地思索着。
霍长命也同样如此。
只可惜祖孙俩苦思冥想，也依旧想不出来。
就算是至亲，但当年裘璃获得了机遇的时候，他们也是不会追问具体情况的。
所以他们居然也不知道，裘璃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样的天材地宝，又经过了什么样的变化，才会导致她突破失败后连服用丹药疗伤都来不及？
依照裘璃的性子，如果真是对她身体有害的东西，她也不该贸然使用才是……
良久，裘豹苦笑道：“我不知道。”
霍长命同样摇头。
钟采倒是没有责备他们什么，而是说道：“那就只能慢慢找了。”
裘豹和霍长命立刻紧张起来。
“那、那我女儿？”
“还来得及吗？我母亲她……”
钟采笑着说道：“立时让裘夫人痊愈是不成的，但若是叫她不继续衰败下去，倒是可以。”他想了想，取出一个小瓶子，说道，“百花炼乳，性子平顺，自然生成。此物很难得，却能留住生机，只要裘夫人服下一滴，就可以始终保住一口气。而她元魂破损……也有凝魂露可以稳固。”
裘豹和霍长命闻言，都是一喜。
钟采说道：“是否使用百花炼乳和凝魂露，也要看两位的打算。”
听到这话，祖孙俩又是一惊。
他们察觉到了一件事——从头到尾，还没有商量诊费！
凡是在治疗中要用上的东西，自然都要由病患的家属来支付酬劳的。
祖孙俩当然恨不得将任何好的、可以治疗裘璃的资源都给她用上，可是，他们好像出不起这诊费。
两人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
糟了！恐怕要得罪钟丹王！如果钟丹王恼怒之下，直接……
霍长命不敢隐瞒，连忙说道：“钟丹王，我们祖孙当然想要用上此物，只是家底浅薄，一时半刻无法凑足，不知是否可以宽限……”
钟采早知道这一家子出不起诊费，此类情况在之前那些年月里也遇见过许多次，现在他倒是忘了预先跟他们提两句了。
结果，将人给吓着了。
钟采说道：“你们慢慢还就是。”
裘豹和霍长命一听，顿时满心感激。
霍长命肃然说道：“还请钟丹王放心，我兄长正在洞府中拼搏，待他出来，若有所获，立时送来。倘若……我们几人也必然齐心协力，尽快将酬劳凑齐。”
钟采随意地点了点头：“行。”
第411章 开始治疗
既然家属愿意花费代价，钟采也就继续研究。
又因为霍长命和裘豹对裘璃非常关爱，钟采干脆一边研究，一边简单地提一提他的每个步骤在干什么。
钟采取出一支尖嘴的葫芦，抵在裘璃的右手中指上，另用一根手指按在裘璃的脉搏，感知她心脏搏动的规律，并且在心血溢出、传递到中指的刹那，稍稍用力，将葫芦嘴按了进去。
待葫芦嘴移开的时候，那尖端就凝聚着一滴鲜血。
钟采说道：“不论什么种类的作用于修者身躯的药物、天材地宝，其药力都会从心脏中反复流过。如果躯体内有药力残留，那么心血里多半会有。”
霍长命、裘豹祖孙认真听着，不敢错过一点。
此刻，尖嘴葫芦忽然变成透明，让众人可以亲眼看到葫芦内的构造——被分成了很多细长的小格子。
那滴心血顺着其中一个小格子流淌下去，落在了最底部。
随即，钟采用木火在葫芦嘴处萦绕一圈，将那里可能残余的哪怕极其微小的血痕都灼烧干净后，再用这尖嘴葫芦分别点中裘璃的手臂、腿外侧、眉心等等地方，每一处都取了一滴鲜血，都落入了不同的小格子里，而每次取血前，他也都会用木火清理掉残留杂质。
这样就能保证每次所取出的鲜血都不会互相影响了。
接着，钟采又用其他工具取了一些裘璃身上的肉碎、发丝、挑起的极细小的经脉……每次所取的用量都很少，所以对裘璃这个境界的修者几乎没什么影响。
一应过程，祖孙俩也都看得分明。
这时候，钟采将之前拿出过的一个小瓶子瓶塞打开，说道：“这就是百花炼乳，现在给裘夫人服用。”
在霍长命和裘豹的目光中，钟采轻轻挤压这个小瓶子，在其前端凝聚出一滴青色的炼乳后，就此送到了裘璃的唇缝处。
炼乳滴落，非常丝滑地从那处渗入裘璃的口中。
不多久，裘璃的面色微微红润了一些，气息也稍稍稳定。
再然后，钟采又用凝魂露喂给裘璃，让她稳固元魂。
事情很顺利，裘璃的状态又好了一些。
霍长命心里松了很大一口气。
此前一直负责照顾母亲的是他，他亲眼看见母亲一天比一天颓败，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每天的担忧也都是难以遏制，让他焦躁不安。
现在眼见着母亲不仅没有再继续恶化，还保持在一个相对良好的情况，他对钟丹王的信心更多了些。
尽管钟丹王现在纯粹是取出了两种天材地宝才保住母亲的，但钟丹王只稍微查看就把母亲的情况弄得这么清楚，自然让人更加信任。
霍长命此刻才发现，自己手掌上，全都是汗水。
钟采则取出多种药材，当着几人的面开始炮制、炼化出一些溶液来。
这是他的老手段了，先自己做出一些推断，然后用这些溶液与从患者身上取用的材料互相作用，将错误答案排除，再反复确认，直到在古城模拟室中验证也不会出错后，才会进行下一步。
几个六级丹师有所耳闻，现在就越发仔细地看着。
霍长命和裘豹不理解，但钟采已经在解释了。
钟采说道：“根据我的经验，裘夫人曾经在奇遇中服用的应该是一种‘虎狼之药’，这种药能让她的实力更快突破，甚至也有几率提升，但一定也有缺陷，让她在突破时受不得打扰。而以诸位描述的裘夫人的性情，她所服用之物即使带了缺陷，这缺陷的后果也应该并不严重，或者即使有缺陷，可只要她顺利突破，就可以立刻将这缺陷弥补。”
说到这里，钟采笑了笑。
“当然，这只是最有可能的推测而已，也或许裘夫人当初服用宝物的时候，是有是外力促成，与她本身性情无关。不过还是一一验证，自然就有结果。”
钟采还是很严谨的。
他迅速将自己的推断与有这些用处的天材地宝、其他资源一一对照。
丹师治疗病人，就需要学识非常渊博，见识也得非常多才行，像是钟采这样迅速就有几个想法即将验证的，都是因为知道的多，所以才能如此熟练。
钟采比起很多丹师来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他每提升一个丹术层次，都可以传送到顶级大陆的丹神木上接受考验、获取相应资源。
另外他之前去了苍穹神殿那么久，也一样见识到太多典籍了，每一种都给了他极大的帮助，也让钟采所知道的更多——因为很多“病例”都是从古到今的，包括一些病症的演变，都很清楚。
钟采缓缓说道：“先尝试第一种，为上古金蟾毒汁，服用后能迅速提升修者的实力，但这种提升之法正是因为此物之毒。不过服用过它的修者在进行突破的时候，这种毒就会因此被进一步炼化，反而成为修者身躯的养料，能肩负着一些炼体的作用。”
“缺陷就是，这毒原本除了霸道些并没有其他害处，却非常注重修者的体内平衡。倘若它是七级的，那么就能促进修者一路达到化灵，而从修者如今实力到化灵为止，修者几乎都不能擅自服用一些丹药来给自己治疗、补充玄力等等。”
“如果服用其他丹药，也有可能对这毒没影响，但万一哪种外力破坏了这个修者的体内平衡，那么这修者就会立刻被毒席卷全身，还会因此将突破失败的负面功效大幅度提升……”
霍长命听到这里，就觉得钟丹王最先尝试验证这种是很有道理的。
怎么听都能对上号——母亲突破时可不就是因为外力导致失败，然后宝光冲撞肆虐大爆发，真就像极了是负面功效极大提升的样子。
裘豹用心地看着钟采一边口述，一边用极快的速度将溶液配制好，再以一根极细的犹若发丝的长针探入到葫芦嘴内的某一个格子里，沾到了一点点的血迹，送入了他弄好的溶液中。
溶液迅速产生了一些反应。
裘豹不太懂，但他能看清钟丹王的脸色。
钟采遗憾地说：“不是这个。换一种吧。”
接下来，他就开始讲述第二种天材地宝是什么、有什么功效、如果是服用了此物会有什么反应……
几个六级丹师在旁边看着，也打下手，同时还在钟采的介绍中不断地拓展知识，有时候不小心问出来，也可以得到更多的讲解。
就这样，受益匪浅。
祖孙两个心中时不时就会出现的忐忑，随着钟采不疾不徐的声音，也总能被抚平。
他们都觉得，钟丹王一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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