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开门啊,前辈,你连门都开不了,我怎么帮你嘛。”
“可恶,可恶……额啊啊啊啊!打不开!”
他们的身后,站着7个还活着的人,正焦急地等待着新干线的门开启。
“……”
半个月前进入车站的人,居然还活着!
但是……人数不对。
夏油杰的脑海里飞快略过那九个人的特征,他快速对了一遍,发现这些人的长相都对得上,但他还是有一种强烈的头皮发麻感。
有哪里不太对。
已知站台上有3张寻人启事同款的面孔,可这里却又有7个人,加起来就是10个人,但失踪的只是9个人。
要说这里存在着除这9个人以外还有别的失踪者也很合理,但偏偏这10个人的长相都跟报纸上的9个人对得上。
可恶,多出来的是谁?他明明记得所有人的脸,却分不出这里面谁是假的。
五条悟压低声音说:“杰,那个灰色领带,你看他,仔细看他!”
灰色领带……灰色领带……
夏油杰努力伸长脖子,去看躲在人群里的灰色领带男,一开始还挺正常的,但看了一会儿后,那个男人普普通通的脸就出现了变化。
他在笑,一张笑脸仿佛被人从中间劈断,又重新接起来了一样,他笑得很灿烂,很用力,给人一种极度不协调的感觉。
大概是注意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视线,灰色领带的男人看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
这一刻,强烈的自杀冲动从少年们心中升起,但只是一瞬间,他们就压制住了这份冲动。
下一秒,那个男人就从原地消失了。
正在用力砸着窗户的男人一遍一遍地重复同一个动作,嚼着口香糖的青年说:“前辈,这个方法好像行不通啊,咒具也砸不开的样子。”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人群里少了一个人,一边吧唧吧唧地嚼口香糖一边说:“但这里也不方便使用术式,我之前想要使用术式的时候,心里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就像……奇怪,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前辈砸窗户的动作慢慢停下来,大雾中的世界安静下来,变得针落可闻。
正在思考的后辈察觉到不对,也看向前辈,前辈忽然转过头,露出一个很灿烂、很用力的笑:“想要自杀的感觉对不对?”
“!!!!!!!!!”
年轻的咒术师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在他想要使用术式的时候,那种强烈的自杀冲动再次浮上来,自我保护的本能让他立刻停了下来,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前辈一边很用力的笑,一边扑上来锁住他的脖子,他差点把口香糖咽了下去。
也是在这一刹那,另一个身影飞身而上,一脚踹在前辈的太阳穴上,砰的一声,被咒灵控制住的中年咒术师倒在地上,浑身都在不正常的抽搐着,一边抽搐一边笑。
出手的夏油杰冷静地走上前,手腕翻转掏出来一张符纸,直接贴在中年咒术师的额头。
年轻的咒术师一愣,“高专的学生?”
他不认识这个少年,但一眼就认出了少年校服上的漩涡纽扣。
符纸骤然烧起来,狂笑声变成了惨叫声,很快,那位咒术师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他不再发出任何笑声,但咒灵的笑声却没有停下,而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很快,站台上所有的人影都开始发出这样的笑声,连那几个还活着的家伙都开始跟着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杰啧了一声,掏出从神社批发的驱魔符纸,贴在所有活人的脑门上,活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而站台上那些根本不是活人的家伙一接触到符纸就当场消失了。
——自杀吧,去卧轨自杀吧,很快的,只要一瞬间就没有意识了。不要害怕,死亡再可怕,也不会比活着更可怕。
——我好累,好累好累好累,好想从这里解脱……好想去一个没有任何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休息一段时间。
——那里就是死亡,抵达彼岸之后,你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有人影喃喃道:“可是……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累呢?”
她身旁的男人忽然变成了咒灵的模样,笑得很用力:“没办法,那就再自杀一次吧。”
女人尖叫一声,疯了一样往站台下跳,无数人影前仆后继地跳下站台,扑向五条悟夏油杰等人。
五条悟抬手就是一发“苍”。
“——!”
大片的人影在他面前扭曲、变形、爆裂,但更多的人影前仆后继地冲过来,夏油杰召唤出咒灵,把现场的所有活人拖向他们,拖到五条悟的“无下限”背后。
一次次“清场”中,五条悟感觉到心里升起一种非常负面的情绪,那是结束自己生命的强烈冲动。
“……”
这种冲动,原本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这种家伙心里。
他注意到夏油杰面色阴沉,显然也受到了影响。
是因为术式吗?还是因为咒力?
年轻的咒术师大喊道:“喂,你们两个,不要这么使用术式,心里会出现自杀的冲动!”
那种冲动非常强烈,强烈到他体验了一次就不愿意体验第二次了!
夏油杰说:“怎么可能不使用术式!悟,你还好吗?!”
“还好。”五条悟冷静地说:“杰,人都救回来了,停止使用咒力和咒灵操术!”
“可恶,我刚刚在新干线上使用术式的时候明明是没问题的!新干线应该是这里唯一的安全区!”
五条悟笑了,眼中燃烧着杀意:“的确如此,我们自己的咒力会和这个空间的诅咒‘共振’,越是使用,自杀的冲动就越强烈!”
年轻的咒术师用力去扒门,却怎么也扒不开,而轨道前方出现了一个扭曲的笑脸,那张笑脸在雾气朦胧的黑暗中笑得很用力,很灿烂。
——死吧,一起死在这里,只要死亡就解脱了!
年轻的咒术师吐出嘴里的口香糖,抱怨道:“啊啊啊啊,真是倒大霉了,前辈!”
本来以为只要上了车就万事大吉了,居然还有这种大场面等着他,他直接躺了得了!
夏油杰冷笑道:“悟,你说我们是召唤战斗暴龙兽还是召唤机械邪龙兽?”
不需要术式的数码宝贝,他有的是!
五条悟笑嘻嘻道:“当然是使用砂糖兽啦~”
“……”
他们对视一眼。
下一秒,年轻的咒术师就听到一声:“进化吧,砂糖兽!!!”
年轻的咒术师:“……”
啊?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动画片里才会出现的热血台词?
然而更荒谬的事情发生了,白头发的高专学生居然真的被进化的光芒包裹住,在光芒中拉长、变换,他们的耳边似乎还响起了数码宝贝的热血进化曲。
年轻的咒术师:“?????????”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少年原地拔高,长成了三层小楼那么大的——啊?这是什么东西?!
一只巨巨巨巨巨大的年糕Duang地出现在大雾中,仿佛一只哥斯拉,差点把脚下的一大群人全部踩死。
糕斯拉·装甲砂糖兽变大了。
是的,就像当年一米三不到的小小五条悟长成了192的大大五条悟一样,当年的巨型年糕也变成了巨巨巨型年糕,配套的加特林和火箭炮也随之变大。
五条悟愉快道:“装甲年糕兽,参上咪!”
自从他回到原来的世界,那些在他背后提供咒力的五条悟们就不愿意继续为他提供咒力了,但植入灵魂的数码宝贝系统却留下来,还不断升级,这些年五条悟自己往这个系统里储存了不少能量——别问,问就是在练习术式,顺便找个地方储存输出掉的咒力而已。
这些咒力已经自动转化为了年糕能量!
装甲砂糖兽开口道:“杰,老子的大招叫什么来着?”
夏油杰瞎说道:“爆裂年糕雷。”
大年糕将火箭筒架在肩膀上,瞄准了远处的笑脸,它愉快道:“爆裂年糕雷,咪!!!”
轰!!!!!!!!
……
高专。
一年级的教室里,家入硝子已经到了,夜蛾正道也已经到了。
黑板上,是《欢迎入学》的几个大字,高年级的大岛惠和菅田真奈美百无聊赖地往黑板上涂涂画画,不断增添新的装饰,而二年级的村木大辅则把一年级教室的地拖了一遍。
村木大辅是去年正式入学高专的,他的身体没法去普通学校上学,所以很早就盼着入学了,校长看他盼得心焦,干脆让他早一点入学,所以此时的村木大辅已经在高专学习了一年,算是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前辈。
“……”
但是,怎么还不来?
夜蛾正道拨出去第三通电话,脸色有点沉,“还是打不通。”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很奇怪,那两个家伙无论是还身在老家,还是已经抵达东京,都不该是不在服务区吧?真奇怪。
家入硝子开口询问道:“还要继续等吗?不如直接去车站找他们,有可能是出事了。”
夜蛾正道迟疑着,“再等等,而且他们不会在车站,那两个孩子来高专一向是乘坐自己的咒灵过来的。可能是中途遇上了别的事情。”
但是,究竟是什么事呢?什么事能让他们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失联?
那两个孩子的能力已经很强很强了,为了隐藏他们的实力,不让总监部过早心生不满,夜蛾正道给这两个孩子登记正式的学生身份时只把他们写成“准一级咒术师”,但他知道这两个孩子真正的实力绝对在这之上。
所以,他们这是出了什么事?
菅田真奈美说:“我记得最近有个车站不太正常吧?刚好是他们乘车过来时必经的车站,不过如果他们不坐车,那就不用担心了。”
大岛惠惊讶道:“那件事还没有解决吗?”
菅田真奈美耸了耸肩,“好像没有。”
大岛惠思考了一下,提议道:“要占卜一下吗?我有五条君和夏油君的信息。”
夜蛾正道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那就占卜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