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了,今天晚上住家里。”
席司宴眉头一皱。
对面又发一句,“杨跖不知道发什么疯,我一觉醒来人已经到门口了。。。”
席司宴基本能从那几个句号里,看出对方的无语。
他笑了笑。
“来接你?”
“那倒是没必要,住就住呗,至少床比宿舍的软。”
陈默回了消息,终于从车上下来。
夜晚的杨家别墅依旧灯火通明。
这是陈默从住校之后第一次回来,杨氏夫妻和杨舒乐已经先一步到达了。
佣人忙忙碌碌,毕竟小少爷顶着一脑袋奶油回来的,夫妻俩脸色也是各异,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吵了架,一回来就各自回房了,谁也没搭理谁。
陈默跟在杨跖旁边,打着哈欠进入。
一拿着小瓶子的佣人匆匆从旁边过来,差点将陈默撞了一趔趄。
“啪!”紫红色的小瓶子也跟着碎了。
浓烈的香气熏得人鼻子发痒。
杨跖冷眼过去:“干什么?毛毛躁躁的。”
“大少。”佣人吓了个一激灵,尤其是看见他旁边的人是陈默之后,毕竟他当初一手砸了炖汤的砂锅也是让人记忆犹新。战战兢兢道:“这是舒乐少爷用惯的香薰牌子,房间里没了,我正要拿上去。”
佣人话刚落。
楼上就传来一道大声嚷嚷的声音:“阿香!怎么还没拿上来!”
话落的同时,楼梯最上面就出现了穿着浴袍的杨舒乐。
他的头发还能看出白腻腻的痕迹,泛着红的脸显然是被大力搓过,一脸烦躁要发火的样子。
结果杨舒乐一眼看清了站在下面的人。
快速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咬牙切齿,“陈默!在做出这种事后你怎么敢回来的?!”
陈默看向杨跖,“我也想问,我怎么回来的?”
杨跖见着杨舒乐的态度,深深蹙眉,“舒乐,这也是他的家,他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哥。”杨舒乐先是气,对上杨跖的眼睛然后是怒,是委屈,指着陈默,“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按进了奶油里!他太过分了!”
杨跖持续拧眉,“不是你先逼着他上台的?”
“我那就是互动时顺口说的而已,他都当着那么多人跳舞了,我怎么知道他不愿意。”
“哦。”陈默拖长了音,“我也就是手痒,顺手就不小心把你摁进去了,你当时没反应,我还以为你挺愿意呢。”
“陈默,你!”
陈默跨过地下的玻璃碎片。
对着还呆愣在原地的佣人说:“给我送点精油到房间,能泡澡助眠的,味道别这么浓。”
“好,好的。”佣人应了。
杨舒乐:“先给我送,既然碎了就重新去拿!”
佣人都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陈默往上走,“先给他送吧。弟弟,晚安。”
后面是杨舒乐抱怨的声音,还有杨跖听不出来是安抚还是不耐的回复。
陈默上楼,进门。
房间和离开时没什么两样,打扫得也还行。
陈默随便挑了套没穿过的睡袍进了浴室。
这个房间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一个超大浴缸,带按摩的,陈默放了热水,在里面泡得昏昏欲睡。
直到敲门声起。
佣人小心翼翼递来精油和手机,说:“默少爷,我看你手机一直在亮,就给你拿进来了。”
“行,谢谢。”
陈默用湿漉漉的手接过,发现消息还不少。
最新的一条就是席司宴的。
他问,确定不需要接?
陈默手上有水,不方便打字,干脆戳了个视频过去。
这还是陈默第一次给席司宴打视频,毕竟平日里在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
响了两声,对面接了。
席司宴那张脸在视频里看起来更绝,照了半身,看不出他在哪儿。只能感觉出他应该在房间或者家里,周围很安静。
“班长。”陈默这样叫他。
热水熏得他声音微哑,腰后的按摩正到了力度最大的时候,按得他微微嗯了声,才懒散说:“别担心,真不用接。”又说:“谢谢啊,深更半夜还不忘关爱同学。”
镜头里的席司宴目光微凝,皱眉低问:“你在干什么?”
“洗澡。”
陈默回答了,才注意到小窗口里自己那张脸泛着潮红,头发也湿淋淋的,整个人因为震动的按摩功能微微颤动。
他反应过来,对方很可能误会了。
笑得整个人侧趴在浴缸边缘,看着镜头,“放心,我再不要脸,也不会对着你那张脸干什么的。”
席司宴看着手机里笑压都压不下去的人。
问:“你能干什么?”
陈默因为趴着的动作,离镜头凑得很近,像是故意,又没说出声音,只从口型里依稀辨认出俩字。
——自渎。
然后在席司宴难辨情绪的眼神里,大笑出声。
第32章
陈默第二天醒来, 看着手机里昨晚和席司宴将近五分钟的视频通话,有些出神。最后是怎么挂的来着?哦,是席司宴说他今天就要去培训基地了, 要早睡。
而自己说自渎那事儿是怎么被岔开的, 陈默已经想不起来了。
只觉得席司宴果然是个转移话题的高手。
陈默从床上起来, 洗漱,出门。
整个别墅都很安静。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借过。”
陈默看着阴沉着一张脸的杨舒乐, 很有心情和人打了声招呼,“早啊。”
一声早,让杨舒乐的眼神里除了厌恶, 更多的是不理解。
他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做出那种事后, 还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
“我没有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吧。”陈默挑挑眉, “又没和你演兄弟情深, 我觉得我做的还挺到位的。”
“你!”
“哎。”陈默阻止:“大清早别逼我骂人。”
杨舒乐顿时一脸便秘的样子。
抬头看着走廊另一边,喊人的语气都带着忍不下去的憋屈,“哥。”
杨跖走过来, 边问:“在说什么?”
杨舒乐:“你问他。”
结果陈默已经先一步下楼了,连招呼都没有和杨跖打。
杨跖从下楼的人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看向杨舒乐, 语气平常,“乐乐, 我昨晚怎么跟你说的?”
这话让杨舒乐眼神一滞。
睫毛微微下垂,“我知道他不好惹, 我也没总故意招惹他。可是哥, 在他去住校以前, 明明不是这样的。”
杨跖:“那该是什么样?”
杨舒乐抬头看过去, “至少爸妈不总是因为他吵架, 你也从不会在有关陈默的事情上,不弄清缘由,就先让我退让。”
杨跖深深皱眉,“昨天的事情我全程在场。”
“哥,你真觉得是我无理取闹吗?”杨舒乐看着杨跖,试图从他的眼里找到以前熟悉的纵容或者愧疚,但是没有,他开口说完:“当初就在家里,强行不允许我的朋友进泳池的人是他,他被老师污蔑抄袭,最后反倒像全是我的错一样。我为什么和朋友离心,为什么连实验班都待不下去,这个家里,不是我容不下他,是他容不下我。”
杨跖在这件事情上的耐心属实不多。
但还是安慰一句,“你想多了,他压根就没打算回来。”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杨舒乐像是这些话已经憋了一晚上了,直直看着杨跖,“他会毁了杨家。那个过去明明很好的家。 ”
杨跖像是哄小孩儿,笑笑。
“你得接受一个现实舒乐,他已经回来了,这一点没法改变。”
杨舒乐低了头。
下颌骨的线条微微绷起。
是吗?没办法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