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爷啊,这他妈才是真相吧,苏家主年轻时候为了追求王嫣然就没什么下限,说好听了是用情至深,专一痴情,说难听了就是死缠烂打,这可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实,还以为是他的真情感动了王嫣然最终才抱得美人归,谁能想到竟然是这样啊。
为了抱得美人归他是真豁得出去啊,连共妻都能忍了,甚至还甘愿为奸夫养儿子,为了维护王嫣然的奸情,宁愿牺牲自己的儿子,这他妈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啊。
绝了,这苏宴之可真是绝了。
先不说宾客们怎么脑补,王嫣然却是终于受不了直接两眼一翻就软了下去,苏骆沉伪装的表情也早就维持不下去,向来温文有礼的眼底都是狠厉的杀意,望向孙子柏的眼神更是要吃人一般。
孙子柏却好心的望着似乎要晕过去的王嫣然道。
“苏夫人可要想好了再晕哦,免得待会儿我说了更多的真相你没机会反驳。”
要晕过去的王嫣然不着痕迹的一僵,袖中的双手死死扣住苏骆沉的胳臂,终是没有完全晕死过去,而苏宴之却是彻底的绷不住了,况且现在宾客们都已撵出去,他也再没有了顾忌。
“胡言乱语,一派胡言,给我杀了他!杀了这个混账!”
“杀了他,我亲自向皇上请罪,给我杀!”
苏宴之血红着双眼又看向苏瑾言,他指着他的手都在颤抖。
“苏瑾言,你就任由这个混账这般污蔑诋毁你的母亲吗!”
“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你还是不是人?就算当年有误会你就要这么报复她吗?苏瑾言你是要逼死你的母亲吗?”
又是这些话,苏瑾言都麻木了,此时看着他们一个个精彩的反应只觉得他们像跳梁小丑一般可笑,他实在是烦了。
他看向要晕不晕的女人,神色冷淡。
“到底是不是误会,不如让苏夫人自己来说吧。”
“我觉得,苏家主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毕竟当年父亲根本没有给他辩驳的机会,他最后也是心灰意冷直到离开京城都没能与王嫣然对峙,现在想来,父亲就算再怎么疼爱母亲也总会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吧,可他到现在还在维护,所以不是他被蒙在鼓里,而是他根本就不想真相被公布。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 116 章
“什么真相?”苏宴之冷哼, “真相就是你弑母杀弟我亲眼所见。”
“你得了失心疯,拿着刀刺向自己的胞弟和生母,甚至还要弑父, 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你当年不是也没有否认吗?怎么现在却不敢承认了?”
苏宴之说着指着苏骆沉, “你要不要看看,骆沉腹部还留有伤疤, 他当年差点被你一刀杀死, 这难道不是事实?”
“还有你母亲, 你险些杀了她,那日之后她做了许久的噩梦, 几年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若非她当时为你求情, 你以为你犯下这样的罪孽还能活到现在?”
“苏瑾言, 苏家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们更没有, 就算你做下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苏家至今还在为你掩盖真相, 你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虽然早有预料,可听着父亲这样的质问苏瑾言还是难免心里苦涩, 他望着苏宴之平静道。
“可是父亲, 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失心疯吗?”
苏宴之却是冷哼, “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从出生你就注定了与众不同, 你是我苏宴之的嫡长子, 是苏家未来的继承人, 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寄予了多大的厚望?可是你呢,永远只顾着与骆沉争宠, 你母亲对你严厉那是希望你能从能小独立,你是我的嫡长子啊,未来的苏家要靠你撑着,可你没有半点远见,没有一个世家继承人该有的心胸,更没有半点身为嫡长子的觉悟,甚至因为你母亲对你关注不及骆沉就嫉恨于他,对他做了多少伤害之事,你当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吗?”
苏瑾言怔然,原来他知道啊,知道自己从小就渴望得到母亲的关注,可争宠从何说起?嫉恨又是什么?
还有他做了哪些事?为什么倒是他自己不知道了。
所以那些年,母亲到底在父亲耳边都说了些什么,苏瑾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归根结底,母亲是有多恨他?
苏瑾言怔然的看向已经“缓缓苏醒”的王嫣然,他始终想不明白,苏宴之却还在继续。
“苏瑾言,你千不该万不该选择在你母亲的生辰宴上动手,你借着失心疯,企图将你母亲与人私会的事捅在我面前,甚至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何其歹毒啊,可你不想想这合理吗?你母亲若是当真与人私会为什么会选在生辰那日?那可是在苏家她自己的房间啊,外面那么多宾客等着,她是疯了才做得出来这种蠢事?”
“当初你母亲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直到我亲眼所见。”
“苏瑾言你太让我失望了,原本以为你只是对他们有些怨气,不想你的心思竟因此扭曲成了那样,你埋怨母亲的偏心,你嫉恨骆沉,因此不惜编造出生母与男子私会这种荒唐又恶毒的谎言,你不仅要毁了你母亲和骆沉,你还要毁了整个苏家啊!”
“所以什么失心疯啊,不过是你想要借题发挥的借口罢了!”
“你怎能如此歹毒?如此愚昧!简直荒唐又可笑!”
苏宴之似乎痛苦到了极点,他闭了闭眼睛才继续道。
“我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呢,我又怎么能把苏家交到你这样的人手中?苏家留不得你,那一顿家法之后我们的父子情谊便彻底断了,从此自生自灭都是你的命。”
苏宴之说到这里又变得凌厉起来,“至于你说的追杀纯属无稽之谈,分明就是污蔑。”
他眼神凌厉的看了孙子柏一眼才继续道。
“你今日所来是别有目的吧,跟孙世子有关?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萧家,温家,白家,你们一个都没放过,现在终于轮到苏家了,你们到底想对四大世家做什么?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苏宴之只差直说他们这是要造反了。
不得不说苏宴之倒也聪明,能把事情往这个方向推,但到底是谁在执迷不悟啊。
此时就连孙子柏都有些看不明白了,这人到底是真的傻b无脑还是别有阴谋,因为他看起来简直蠢得没边了,但凡沾上王嫣然的事他似乎就毫无判断力,甚至还为其自圆其说,孙子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此时的苏瑾言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所以这就是父亲恨自己入骨的原因?这就是父亲恨不得打死自己把自己逐出苏家的原因?
他认定了自己从小就是歪的,认定了自己埋怨母亲嫉恨弟弟,母亲这是在父亲耳边编织了另一个自己啊。
可笑,真的可笑啊。
苏瑾言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荒唐,他自嘲的笑了两声,直到感受到孙子柏关切的眼神他才缓缓抬头看向王嫣然。
父亲这里他已经搞清楚了,若非这人是他的父亲,苏瑾言此时真是满脑子有几百句关于“愚蠢”类的话想要脱口而出,比如眼瞎无脑,如比猪油蒙了心等等,若是孙子柏知道他的想法,可能还会送他一个词,叫“恋爱脑重度患者”。
现在就剩母亲了,苏瑾言看向王嫣然。
“那么苏夫人,敢问你为何那么恨我呢?你处心积虑设那样一个局等着我,给我喂下烈风,不惜以你自己和苏骆沉的命为赌注,当真就只是为了做给苏家主看吗?”
“为了你的小儿子,所以想除掉你的大儿子,是这样吗?”
费解啊,他真的费解。
王嫣然只是欲哭欲泣的,“你在说什么啊瑾言,我怎么会恨你?”
她还在演,而苏宴之则是皱着眉,显然,什么烈风,什么设局,他似乎听不懂苏瑾言的话。
苏骆沉却怒斥,“大哥,到了现在你还要埋怨母亲吗?我知道我抢走了母亲对你的爱,可你要恨就恨我,为什么要那么歹毒的污蔑母亲?”
苏瑾言从始至终都没把这个所谓的弟弟看在眼里,仿佛他在他面前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直到此时,苏瑾言的视线才终于落在他身上,他的眼底不加掩饰的轻蔑。
“苏骆沉,从小演到大还不累吗?你不累我都看累了,你这虚伪的嘴脸我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恶心反胃,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怎么,这些年损失了那么多杀手还不够啊?你是演上瘾了吗?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跟苏家主一样像个傻子好糊弄?你知不知道你在我面前就跟跳蚤一样,无能又可笑,拼了命的蹦跶却也不过如此呢。”
苏宴之:???
该说不说,苏瑾言这两句话绝对是得到孙子柏的真传了。
苏骆沉从小就活在苏瑾言的阴影里,真正嫉妒的人是他,他简直嫉妒坏了,所以他才那么阴狠的想要杀死他,不余遗力的与母亲一起在父亲面前污蔑他,五年了,他从未放弃杀死苏瑾言,原因无非就是害怕。
苏瑾言太优秀了,无论是能力还是外貌他都能把苏骆沉比到尘埃里去,好不容易苏瑾言离开了五年,他成了苏家的继承人,可所有人都在拿他跟苏瑾言比,所有人都觉得他比不上苏瑾言,所有人都说只要有苏瑾言在继承人哪里轮得上他。
他恨啊,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苏瑾言挫骨扬灰,好在苏瑾言虽然没死,但他成了一个废人,而他已经成为苏家的继承人,如此他轻易便能要了苏瑾言的命,他们之间早已发生了颠倒不是吗?
可苏瑾言却说他在他面前只不过是个跳蚤。
他说他是跳蚤?
苏瑾言可谓句句往他痛处戳。
如此羞辱让苏骆沉整个面目都变得扭曲起来,连带了十几年的面具都维持不下去了,他的目光一下就变得阴狠起来。
“果然这才是大哥的真面目啊,阴狠,歹毒,从来便看不起我,不过大哥记恨我与母亲也便罢了,怎么连父亲也怨上了呢?”
“看来今日大哥回来真的是想毁了苏家啊,只不过大哥,你即便怨恨我们,也不该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免得被人利用呢。”
这小子明显在挑拨离间,孙子柏没开口,苏瑾言却已经嗤笑出声。
“第一,我确实看不起你,跳梁小丑罢了。”
“第二,记恨你们?你们不配。”
“第三,这是我的夫君,我的伴侣,是我至亲至爱之人,收起你那点龌龊的心思。”
“最后,苏家到头了,但与我无关,是你们自取灭亡。”
苏骆沉直接被羞辱得面色扭曲,一阵白一阵青的好不精彩。
苏瑾言的话斩钉截铁,在场之人却都纷纷变了脸色,尤其最后一句让父子俩都怒火中烧起来,看向苏瑾言的眼睛都要冒烟了。
现场最快乐的就是孙子柏了,他满脑子都是苏瑾言那句夫君,伴侣,至亲至爱,他嘴角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
“胡言乱语!”苏宴之大怒。
苏瑾言却不管他,一副把他当空气的模样,他的视线再次转向王嫣然,“苏夫人,我在等你的回答。”
“瑾言,我们是一家人,非要闹到这样的地步吗?”
王嫣然也冷着脸,但她那张脸似乎天生惹人疼爱,即便生着气阴沉着。
苏瑾言冷笑,“苏夫人,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来说吧。”
苏瑾言说完便开始一条一条的数,某年某月的某日,王嫣然以礼佛为借口去了大昭寺,同年某日,又以踏青为由去了某某山庄,还在山庄一住就是三日,又一日,同样是礼佛的借口她去了白马寺……
苏瑾言一连数出来七八条,除了大昭寺那一次是他偶然撞见之外,其他都是后来自己查到的。
他望着面色微微发白的王嫣然,“我想问问苏夫人,为什么你出现在这些地方的时候顺王也都出现了,真的就那么巧吗?你敢说你不是去见他的吗?”
“你胡说!污蔑!苏瑾言你为何这般歹毒!”苏骆沉愤怒道。
王嫣然的面色彻底变得惨白,而苏宴之则是豁然转头看向王嫣然。
孙子柏看得真切,那一瞬间他在苏宴之的眼底看到了暴戾,那是滔天的愤怒和杀意,虽然一闪而逝,很快就变成了不敢置信,但那一瞬间的杀意还是让孙子柏的心底狠狠跳了一下,王嫣然则是在苏宴之看过去的时候整个身体都瑟缩了一下。
不对劲。
这个苏宴之,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王嫣然下意识的回避了苏宴之的视线,甚至身体也本能的往苏骆沉身旁躲了躲,这反应同样有些怪异,随后她才道。
“顺王是我的表哥,我们自小关系就好,此事世人皆知,宴哥你也是知道的吧,所以我与表哥相约礼佛很稀奇吗?”
比起刚才,王嫣然的面色反而镇定了许多,她冷着脸叹气。
“怪我从小对你太过严格了,导致你如今冷心冷情,对我的怨气如此之深,你对自己的母亲都能生出这般龌龊的揣测来,还真是可怕呀。”
苏瑾言看了一眼皱着眉的苏宴之,这才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