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眉心慢慢皱起,说道,“大哥,我会处理好的。”
“我知道。”明枭看着她,眉梢轻扬,笑意温润,“回去吧。”
桑榆晚起身,又看了明战一眼,眼底凝着一抹难言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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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
桑榆晚没有回薄氏集团,而是直接去了薄家老宅。
她让明朗把车开到了三房院子门口。
方怡得到消息,心里又恨又怕。索性待在自己房间里,等着桑榆晚上门。
谁知,过去了十多分钟,还没有下人通传。
她不由有些诧异,犹豫了一下,走出了房门。刚好一名下人从门口经过,她叫住对方。
“不是说家主过来了吗?人呢?”
下人回道,“家主去了四小姐房里。”
方怡震惊失色,“星澜?她找星澜做什么?”
下人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方怡骂道,“你不知道去偷偷听一下。”
下人低着头,撇了一下嘴角,内心暗怼,“你自己怎么不去?”
嘴上却道,“我马上就去。”
下人立马转身,没走两步,方怡叫住了她,“等等。”
下人转过身来,一脸诧异。
方怡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有些阴沉,“下去。”
下人求之不得,“是。”
方怡在庭院中站了两分钟,又来回走了几圈,还不见桑榆晚从薄星澜房间里出来,脸色愈发难看。
“她该不会是想要星澜打掉孩子吧?”
霎时,方怡脸色灰青,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膛。
她再也待不下去,匆匆朝着薄星澜的房间走去。
“星澜……”
方怡话音未落,房门猛然打开。
视线里出现了一张极其肃冷的脸。
方怡表情一滞,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嘴巴微张,“家主。”
桑榆晚站在门口,睥睨着她,眸色晦暗不明,“三婶,怎么不在医院陪三叔?”
“我……刚回来。”方怡不敢与她对视,眼睛微垂着。
“三婶,你进来。”桑榆晚冷声道。
方怡心里咯噔了一下,陡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很想逃离,嘴上却只能说,“好。”
桑榆晚转身,再次回到了屋内。
方怡进屋,一眼就看到了缩在沙发一角的薄星澜,她正抱着靠枕,哭得稀里哗啦。
“星澜,你这又是怎么了?”
“嘤嘤……”薄星澜唇瓣都快要咬破,眼睛肿得像两颗核桃。
方怡半蹲在她面前,一把抱住她,心慌不已,“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薄星澜只知道哭,一言不发。
方怡轻轻捶了一下她的后背,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话啊,哑巴了。”
薄星澜肩膀一抖一抖,整个脑袋都埋进了靠枕里。
方怡有些恼了,抓住她的胳膊,摇晃了两下,“星澜,别怕,说话。”
桑榆晚看不下去,冷声道,“三婶,六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方怡一僵。
薄星澜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了。
桑榆晚站着,居高临下,语气严厉,“三婶,你很清楚这个孩子是谁的,对吗?”
方怡眸光闪了闪,紧张道,“不是明二少爷的吗?”
桑榆晚冷笑,“三婶,我当日说过。孩子的父亲是谁,可不能仅凭六妹的一面之词,更不可能单凭一张床照。明战回来了。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方怡脸色骤变,一颗心沉入谷底。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桑榆晚又道,“三婶,事不过三。我已经给过你们几次机会了。”
方怡心如雷击,起身,走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家主,你知道的。我们家都是你三叔说了算。我和星澜纵使千般不愿,也只能听他安排。”
“三婶,薄家的狗都没你听话。”桑榆晚唇边浮出大团的嘲讽。
“你……”方怡脸色顿时极其难看,“你这话也太难听了。”
“难听吗?”桑榆晚垂眸,眼中寒意能冻死人。
方怡脑子一热,嘴角蠕了蠕,“再怎样,我也是你长辈。你怎么能形容我是狗呢?”
“三婶,你一心想着外人,也配做我的长辈。说你像狗,算是轻的了。”桑榆晚无情奚落。
方怡的脸由白转红,气得又站了起来,“我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什么?”门口传来低低的一声。
第100章 你敢不敢让你的孩子和二爷做个鉴定
方怡心跳骤停,呆愣住。
桑榆晚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了过去。
身穿黑色大衣的容止伫立在门口,对上她的视线,勾了一下唇角,“别误会,我不是故意偷听。”
桑榆晚说道,“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
容止唇角笑意加深,“我找六妹。”
方怡心头一紧,顿时如临大敌。她急急走到薄星澜跟前,紧紧抱住她,“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容止眸色如墨,黑沉沉的,“六妹,沈翊林想见你。”
薄星澜听到这话,身体剧烈颤抖,双腿瞬间麻木。喉咙里像是生了疮,痛得厉害。
方怡全身如坠冰窖,眼睛瞪得老大,“我家星澜不认识这人。”
容止低低发出一声冷笑,低低沉沉的笑声灌进了薄星澜和方怡的耳中,两人惊惧不安。
“三婶,当着家主的面撒谎,看来你是不想在薄家待了。”
桑榆晚神色淡淡,就近坐下。
两个人的相互配合,远比一个人的单打独斗要轻松许多。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容止。
薄远山曾说。
身居高位,不必事事亲力亲为。要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
有时候,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所以,这几天,无论公事还是家事,她利用了容止。
他俨然就是她手中的一把利剑,剑剑致命。
容止心里肯定也十分清楚,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抗拒,反而配合得还挺好。
方怡心里害怕极了,愣了足足几分钟,才艰难开口,“你们想要把我们赶出薄家就直说……”
容止声音冷得像冰,“自作孽,不可活。三婶,自我大哥去世之后,你们对大嫂做的事情,单拧一件出来,就罪不可恕。”
薄星澜咬着指甲,大气都不敢出。甚至眼泪都冻住了。
方怡气急败坏,豁出去的表情,拔高音量,“容止,你才是桑榆晚的一条狗。”
桑榆晚眉心重重一跳,脸色陡变,眼中寒气肆虐。
正要开口,容止抢了先。
“怎么?三婶有意见?”
桑榆晚眼中露出一丝不可置信来。
他竟然没有生气?
方怡一怔,重重喘息了两口,“老爷说的没错,你们早就有一腿,说不定行止就是你们害死的?”
啪——
一道黑影闪过,方怡挨了重重一巴掌。
身体剧烈一晃,跌坐在了地上。
桑榆晚呼吸沉了沉,冷冷出声,“三婶,还要说吗?”
“呵……”方怡捂住被打的脸颊,又哭又笑,“怎么,心虚了?”
桑榆晚俏脸绷着,“三婶,看来教训还不够。”
方怡后背发凉,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你口口声声说,要明二少爷和星澜肚子里的孩子做鉴定。你敢不敢让你的孩子和二爷做个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