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桑榆晚,就连明朗都反应了过来,“夫人,有人故意要害你?”
负责人听到这话,身体剧烈一晃,不由朝后趔趄了两步,“夫人,这不可能。”
明朗脸色一沉,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对夫人下手。”
“我……不是我……”
负责人惊恐万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无法呼吸的他,胸腔里像是着了火,烧得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紫。
“明朗,松手。”桑榆晚眸光一紧,冷声呵斥。
明朗眼底起了血色,格外骇人。顿了几秒,他才咬着后牙槽,慢慢松开泛白的手指。
“咳……咳……”负责人跌坐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起来。
桑榆晚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回头,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思忖了几秒,缓缓开口,“弦思,你在这里等着,二爷出来立马给我打电话。”
弦思不安道,“夫人,你要去哪里?”
桑榆晚嘴角半勾,“去见见想要害我的人。”
她顿了一下,对着明朗冷声道,“我们走。”
工地负责人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颤抖,“董事长,我……”
“离职还是开除,自己选。”桑榆晚丢下一句,迈着凌厉的步伐离开了。
负责人又一次坐在了地上。
-
桑榆晚走进城南警署,在羁押室见到了那名差点把她砸死的“临时工”。
明朗看到他,比看到负责人还要愤怒。要不是桑榆晚拦着,口袋里的匕首差一点就出鞘了。
“谁指使你这么干的?”桑榆晚坐下,眉骨微沉,语气平淡。
那名临时工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她。
“问你话,哑巴了。”明朗朝他低吼。
“把他的资料拿过来。”桑榆晚面若寒冰,寒夜般的眸子散发出点点冷光。
明朗强压着怒火,找到警员,拿来了他的询问记录。
桑榆晚冷冽的目光落在他的家庭成员上,“江猛。江韩波的弟弟。”
明朗瞳仁一缩,眼底快要喷出火来。
桑榆晚冷笑了下,“兄弟俩,长得还有几分像。”
江猛依旧低着头,手臂微微发抖。
桑榆晚耐性告罄,加重了语气,“你不说,警察也能查出来。那时,你可就失去自由了。”
江猛身形一僵。
桑榆晚说完,站了起来。正要转身,江猛忽然开了口。
“是二爷。”
桑榆晚脸色陡然一变,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
江猛又说了一句,“我大哥,还有大嫂,都是他指使的……”
明朗眼底划过一道狠戾的光,左手伸进大衣口袋,紧紧握住了那把匕首。
羁押室的灯光落在桑榆晚身上,眼底暗影跌宕,没有半分人气,“你说的都是真的?”
江猛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她,嘴角蠕动,发出低低的一声,“你要不相信,自己去查。”
桑榆晚冷厉道,“我当然要查。你最好没有撒谎。”
江猛身体哆嗦了一下。
明朗抬手,指着他,“不论是谁指使你干的,你都死定了。”
桑榆晚嘴角勾了勾,眉目间又是一片风平浪静。
走出警署,她脚步顿了一下,下巴微微抬起,深深呼吸了两口。
“夫人,我现在就让人把二爷带回薄家祠堂。”
明朗气的胸腔鼓胀,恨不得将容止千刀万剐。
他跟在桑榆晚身边六年,也发生过惊险,但那都纯属意外。
今时不同往日。
桑榆晚现在的地位和身份,更加让人垂涎。
容止这么做,目的非常明显。
他想要桑榆晚直接消失。
到时候,整个薄家和“薄氏”就都是他的了。
桑榆晚似有若无的冷笑了下,“你就这么肯定江猛没有说谎。”
明朗一愣,“那可是薄家二爷,他怎么敢诬陷。”
桑榆晚冷然一笑,让人不寒而栗。
回到车内,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晚姐姐,谢谢你。」
明媚发过来的。
桑榆晚眼底的寒意却加重不少,回了一句。
「你要谢就谢二爷。」
刚回复完,弦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夫人,二爷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
“好。我马上过来。”桑榆晚俏脸微绷,五官轮廓冷峭,冷厉。
弦思又说了一句,“姜医生发过来的邮件已经转发给你了,你看安排什么时候过去体检?”
桑榆晚秀眉蹙了一下,“尽快。”
弦思想了下,“那就明天。我把周会推到星期五。”
“嗯。”桑榆玩掀了掀眼皮,冷冷地瞥了一眼后视镜。
明朗抿紧了嘴巴,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
桑榆晚挂断电话,把医疗中心发过来的邮件,仔细看了看。
辅以科学手段怀孕,这个项目已经十分成熟,但也并非百分百能成功。
而且,第一次手术如果失败,不能马上进行第二次手术。
中间至少需要隔上几周的时间。
假孕成真孕,对于桑榆晚来说,迫在眉睫。
手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第31章 我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
桑榆晚心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
“同人工受孕比,自然受孕风险更小,成功率也更高。”
桑榆晚的耳边突然想起容止的话,心头那块石头越来越重,渐渐生出一种窒息感。
接受科技手段,已是她的底线。
为了怀上孩子,找一个男人沉沦,她实在做不到。
桑榆晚放下手机,打开车载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喝了两口。
沁凉入喉,心事稍缓。
弦思发来一张转账记录单,汇款人沈翊林。
桑榆晚秀眉微皱,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几分钟,绯唇翕动,“难道是‘沈氏’?”
她立马给弦思打去了电话,“这个沈翊林的信息查了吗?”
弦思无奈的语气,“查了,是西京沈家的二公子。他与‘沈氏集团’没有任何关系。”
桑榆晚心口一沉,冷笑,“二爷和他有来往?”
弦思回道,“我查到的信息。没有。”
“我知道了。”桑榆晚挂断了电话。
-
半小时后。
桑榆晚又一次出现在了医院。
这次,她带上了墨镜,手里抱着一束白雪花。
明朗拎着四五盒高档滋补品紧跟在她的身后,目光如炬。
“夫人。”坐在病房门口的弦思见到她,立马站了起来。
桑榆晚冷声问,“还没醒?”
弦思说,“五分钟前,我进去看了,没醒。”
桑榆晚推门走了进去。
隔着墨色镜片,病房里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玄黑的色彩。
病床上的男人,脸色淬了一层薄薄的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