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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誉衡视线一转,冷硬逼人。
何巧玲打了一个寒噤,深吸了一口凉气,急急别过头去。
桑榆晚问题抛给了薄誉衡,并没有就此放松,而是给弦思使了一个眼色。
弦思朝她点了点头。
桑榆晚抿唇,唇边泛开了一抹淡淡的弧度。眼神讳莫如深。
薄誉衡不出声,众人的心愈发紧张,几乎全都屏住了呼吸。
何巧玲情绪起伏,紧盯着薄轻眉,眼底快要喷出火来。
她深深汲气,再次开口,“老爷,你……”
“你再多说一句试试看。”薄誉衡脸色阴翳,额上青筋一寸寸暴起,眼眸猩红。
何巧玲愤恨地跺了跺脚,咬紧了牙关。
桑榆晚见状,凉凉勾唇,“二叔,是或者不是。你直说便是。”
薄誉衡眸光一沉,脸色漆黑。他看着薄轻眉,低沉说了一句,“不是。”
何巧玲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心中的怒火愈发重了。
女人天生的直觉。
她觉得薄誉衡说了假话。
宁馨儿眼皮重重一跳,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薄誉衡面色阴冷,如野兽一般的凶狠眼神,“放肆!狗东西。”
宁馨儿心头一跳,一股怒火从脚底直冲头顶,脸色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脑子嗡了一下,理智顿时全失。
她走到薄轻眉面前,拽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弦思急忙扶住薄轻眉的另一条胳膊。
薄轻眉轻抿着唇,用尽全力绷直了脊背,眼中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宁馨儿拉着她往薄誉衡面前凑。
弦思直皱眉。
宁馨儿太过用力,薄轻眉往前走了两步。
“薄誉衡,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她到底是谁?”
薄誉衡脸色阴沉,怒斥,
宁馨儿双眸瞪得溜圆,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盯着薄誉衡那张阴沉如墨的脸,拔高音量。
“你当真不认识她?她可是你的妹妹……薄轻眉……”
后面那个名字,她可是一字一顿,从齿间撕咬出来的。
“薄轻眉?!”何巧玲呼吸一滞,身体朝后退了两步,“她就是薄轻眉!”
“不会吧。薄轻眉不是死了吗?”二房、三房的人里,有人隐约知道一些薄轻眉的事情。闻言,俱都震惊不已。
如此一句,有如突如其来的风暴,瞬间席卷祠堂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像是一场无声的地震,让大家的呼吸剧烈震荡,难以平复。
悬浮着香火味的祠堂大厅,一时静谧无声。
轻烟袅袅升起,如同薄纱在空中缓缓舞动。它们从香炉中迸发而出,带着淡淡的木质或草本的香气,随着微风的吹拂,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气温莫名降了几度。
滋滋——
香火炸裂的轻微声响,都清晰可闻。
时间仿佛凝固了。眼前的世界失去了往日的色彩与活力,变得模糊而遥远。
薄誉衡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疼痛与惊愕交织在一起,让人几乎无法呼吸。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天灵盖,让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跪在地上的宁婉珍耳膜一刺,眼前瞬间发黑。双手死死扣住蒲团边缘,才没有栽下去。
随后,一种难以名状的混乱感开始蔓延。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无法言喻的震撼。
此时此刻,她心中生出一丝后悔。
应该听桑榆晚的话,不该把宁馨儿留下来。
这个宁馨儿,就是一个祸害。
薄轻眉的身世一旦曝光,薄行止的身世也就瞒不住了。
薄家人如果知道薄行止不是她的儿子,不只是她没脸,大房手中的一切只怕也会保不住。
薄家家规,私生子无权继承一切。
宁婉珍深深呼吸了两口,视线依然朦胧。
她看着桑榆晚,脸上肌肉抽了抽,“家主,馨儿胡编乱造,请你狠狠用家法惩罚她。”
“姑姑!”宁馨儿大叫。
宁婉珍咬牙,眼中怒意沉沉,“我没有你这个侄女。受了这顿罚,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宁馨儿眸光一紧,面目狰狞,“姑姑,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有些事,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她顿了顿,看着薄轻眉,又开了口,“你们大家好好看看这张脸,难道没人觉得表哥很像她吗?”
薄轻眉的内心也开始经历一场风暴。
恐惧、惊慌、无助,这些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她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无尽的漩涡,周围的一切都在离她远去。
而她,却无力挣扎,只能任由这股力量将你吞噬。
第227章 我是薄远山的女人
宁婉珍全身的血液几乎冻凝,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她僵了几秒,浑身颤抖不止。唇色白的近乎透明,“馨儿,你……”
宁馨儿一眨不眨地盯着薄轻眉,目光狠冷,“这张脸,几乎和表哥一模一样。这说明什么,还用我多说吗?”
众人表情一滞,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薄誉衡瞳孔瑟缩,脸上的肌肉也收缩了起来。
继而,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吐纳都像是风暴前的低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眸光一沉,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随时准备将这股无形的怒火化作有形的力量,
沉默了一瞬,他一把扯过下人手中的长鞭,直直朝着宁馨儿挥去。
薄誉衡下手极狠,鞭声带着呼啸的风声落下。力度之大,让空气都似乎为之震颤。
皮肉的撕裂声与他几乎同时发出的闷哼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残酷的画面。
宁馨儿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身子,额头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啊!!!”
围观的众人都莫名感觉一股尖锐的疼痛自脊背袭来,仿佛有烈火在肌肤上点燃。灼烈的痛感让她忍不住大叫。
他们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宁婉珍冷汗直冒,心口起伏不定。
说到底,宁馨儿是她的亲侄女。再有错,也只能由她自己来教训。
薄誉衡这一鞭,让她又恼又恨。
她看向桑榆晚,怒火烧得嗓子都哑了,“到底谁是家主?”
桑榆晚冷声道,“宁馨儿不该打吗?”
宁馨儿疼得眼泪直冒,重重吸了吸鼻子,狠狠剜着她,“桑榆晚,当着薄家列祖列宗的面,你敢说我说的不是真的?”
她视线一转,抬眸,剜着薄誉衡,“你这么气急败坏,难道你和是薄轻眉的相好?”
此话一次,语惊四座。
惊雷在祠堂大厅炸响。
众人表情又是一滞。
何巧玲脸色骤变,红一块白一块。眉目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
薄誉衡额角的青筋猛然胀起,脸色阴翳,手中的鞭子再次朝着宁馨儿挥去。
“住手。”
桑榆晚话音落下时,她身边的明家保镖夺走了薄誉衡手中的鞭子。
薄誉衡周身的气息阴沉沉的,像是团了一圈重重的黑云。他对着桑榆晚说道,“你怀了孕,不想沾血,我帮你教训。”
桑榆晚嘴角噙出一抹淡淡的嘲讽,“知道的,都以为是二叔为我着想。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叔想要越俎代庖。”
薄誉衡眼中戾气沉沉,“不知好歹的东西。”
桑榆晚绯唇轻启,发出沉冷的一声,“二叔,请你自重。”
薄誉衡眼底卷起暗潮,“少废话。你把我们叫过来,难道是想要听她胡说八道的吗?”
宁馨儿一听,气得咬牙切齿,“我没有胡说八道。”
薄誉衡斜着睨了她一眼,狠戾道,“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宁馨儿的后背火烧火燎地疼,攥紧的手心浮出了一层冷汗。
“呸。”她啐了薄誉衡一口。
薄誉衡还想再训斥她一句,桑榆晚出声了,“你们都给我住嘴。”
一袭职业装,衬得她威严十足。湛湛黑眸透着冷寂的光。她视线一转,看向薄轻眉,再次开口,一字一顿,“与其让别人证明你的身份,不如自己自我介绍。”
薄轻眉面色苍白如纸,一只手捂住胸口,呛咳了几声,眼圈都红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