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身体朝后靠了靠,冷睨着她,“季助理,三年前,我把你派到她身边时,对你说过什么?”
弦思呼吸一紧,脸色顿时煞白如雪,喉咙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什么都说不出来。
容止起身,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支香烟。白雾缭绕,烟火猩红。
弦思全身的细胞都紧绷了起来,心悬在了嗓子眼。
容止背对着她,面色冷峻地吐了一口烟雾,缓缓开口,“我对你说过,从今晚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以她为重。即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好她。”
弦思心头陡然一紧,艰难地咽了咽嗓子,声音轻颤,“二爷,这三年,我一直都这样……”
容止用力猛吸了一口,烟雾冲进喉管,带着一股难消的涩然,“那支录音笔录到了夫人不该听的话。”
弦思呼吸一窒,紧紧攥住了手指,深深汲气,惶恐不安,“二爷,万一夫人已经听过了,那我岂不是……”
容止的眼瞳笼上了一层白色的烟雾,眸色愈发晦暗难测,“你拿给我,我来处理。”
弦思如芒在背,嗓音陡然嘶哑,“二爷,这事我恐怕很难办到。”
容止微微侧身,半张脸冷峻至极,“这世上没有办不到的事。”
弦思身体一抖,指尖刺破了手掌心,“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二爷,我不想离开夫人……”
容止瞳仁微缩,唇畔噙着凉薄的冷意,“看在你过去三年勤勤恳恳的份上,东西不拿了。”
“谢谢二爷……”弦思瑟瑟发抖。
砰——
办公室大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
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的桑榆晚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到跪在地上的弦思,眉心一紧,胸膛剧烈起伏,“容止,你这是做什么?”
弦思扭头,双眸瞪大,“夫人?”
容止掐灭了烟,开了窗。继而,转过身来,瞳眸微沉,嘲讽的语气,“季助理,我不过想让你帮个小忙,你竟来这一出。”
弦思心头一烫,呼吸发紧,“容总,我……”
桑榆晚走到她身边,眼帘微垂,低声斥责,“还不起来。”
弦思咬了一下唇角,慢慢站了起来,默默退到了桑榆晚的身后。
“容总让你做什么?”桑榆晚冷声道。
弦思艰难开口,“他让我把录音笔拿给他。”
桑榆晚看着容止,明显感觉他的神色僵了一下。目光沉了沉,对着弦思开口,“你先出去。”
“是。”弦思惶恐不安地走了出去。
办公室大门轻轻关上,空气骤然冷凝起来。
桑榆晚黑眸深沉,像要吞人的旋涡,“容止,你是想要清除掉沈翊林与你的谈话?”
容止眼帘低垂,眼底倒映着她清绝的脸。那张脸凝着怒意,又带着一抹悲凉。他心头一刺,低声回道,“是。”
桑榆晚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容止,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容止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我只是不想你因为那么污秽的话语影响你的心情。”
桑榆晚眼神顿了一下,怒极反笑,“是吗?”
容止眼底风平浪静,“是的。”
桑榆晚怎么可能会相信,勾唇,讽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容止眉梢轻扬,神色没有丝毫慌乱,“我说过,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桑榆晚挣脱开他的手,转身,走到办公桌前。
容止亦侧过身去,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而浓烈,像要穿透她。
“容少爷,别装了。”桑榆晚看着办公桌上的一摞文件,冷然出声。
“看来,夫人已经清楚我的身世。”容止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几分寂寥和无奈。
桑榆晚的心像是薄烟笼罩,沉闷至极。忽而,嘴角噙出一抹冷笑。走到办公桌后面,拉开大班椅,径直坐了下去。
她看着容止,一言不发。
容止的心,骤然一缩,空落落的。莫名心慌。
时间安静流淌,办公室内的温度越来越低。
容止真要开口,桑榆晚抢了先。
“容少爷,你堂堂容家继承人,来这里做一个小小的副总,是不是有些屈才了?”
第157章 光天化日在办公室偷情
清冷的声音,如利刃扎进了容止的心脏。
他深深呼吸了两口,强压住情绪,淡声回道,“这世上,有比权势更重要的东西。”
桑榆晚挑眉,似笑非笑,“哦?是吗?”
容止站在原地,看着她,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夫人知道是什么吗?”
桑榆晚皱了皱眉,“不知道。”
容止上前,双手撑在办公桌边沿,幽邃的眸子仿若深潭,“夫人想知道吗?”
桑榆晚看着他的眼睛,里面的倒映出的人影,惊愕,微微有些慌乱。
她回避他灼灼的目光,抿了抿唇,“二爷果然很会转移话题。”
容止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串没有备注名字的电话号码。
桑榆晚扫了一眼,眉心动了动。
那是明媚的电话号码。
她坐着没动,目光一沉,“容总,女朋友。”
容止伸手,直接挂断。
桑榆晚讥讽道,“当着我的面不好意思接?”
容止说道,“不想接而已。”
对方又一次打了过来。
不等容止出手,桑榆晚替他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随即传来娇滴滴的女声,“二爷,你很忙吗?”
桑榆晚俏脸陡然紧绷,心里无端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除了怒意,还有其他。
容止见状,只能拿起手机,背过身去,摁了免提,“有事?”
低沉的声音似淬了冰。
“二爷,你不是说好今天陪我的吗?”那头的明媚,开始撒娇。
桑榆晚胃里突突泛起一阵恶心,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容止拧眉,眸中寒气肆意,“我说过吗?”
明媚语气有些委屈,“看来,二爷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说过的话的都忘了。”
容止冷笑,“想要什么,直说。”
明媚不装了,正常的语气,“二爷,我想要封杀秦知画。”
桑榆晚心头一紧。
秦知画是她力捧的小花,原本打算让她换到明媚的。
“理由?”容止压低了声音。
桑榆晚不想再听下去,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容止想要拉住她,却慢了几秒。
桑榆晚走到门口时,明媚的声音传到了耳畔。
“我不想让桑榆晚好过。这个理由怎么样?”
傲慢而阴狠的声线,似淬了毒。
桑榆晚心里不由发出一声冷笑。握住门把手,猛地一拉。
门口赫然站着一个人。
身穿深灰色大衣的中年男子见到她,眉心微蹙,继而发出一声冷笑。
“侄媳妇,好。”
桑榆晚站定,神色一凛,“二叔,来开会?”
薄誉衡阴冷的眸,泛着寒光,“怎么,侄媳妇不想我参加。”
桑榆晚冷声道,“就算不想,也阻拦不了。谁让二叔手里还有5%的薄氏股权呢?”
薄誉衡说道,“所以,侄媳妇,凡事不要做的太绝,说不定哪天我手里的5%就变成50%了。”
桑榆晚冷漠地看着他,“二叔,年纪大了,就是爱做梦。”
“你……”薄誉衡一噎。
桑榆晚又道,“做梦和痴心妄想,在二叔这里,一个意思。”
薄誉衡脸色铁青,冲着她吼了一句,“我们走着瞧。”
“好啊。”桑榆晚嘴角噙出了一抹冷笑,“二叔,麻烦你让个道。”
薄誉衡咬着唇内的肉,眼角的皱纹一下深了不少。
两人僵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