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痛苦的是,他无法挣脱这个女人的禁锢。要不是他受伤了,这个女人根本拦不住他。
但是他不敢再挣扎了,刚才的动作已经让他的伤口裂开,他不想死在这种事情上。
医护人员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年轻的小姑娘将一个男人扣在墙上,她的裙子上沾满了对方的血迹,被雨水晕湿的黑发贴着她的脸颊,红色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芒。
那个受伤的男人看起来要不行了,气若游丝,生无可恋。
这、该不会是杀人现场吧?
打头的医生看了看她的周围,没有凶器,他这才敢靠近他们,将男人从她手上救下来。
原本以为她会跑,没想到她去捡了自己的雨伞,就老老实实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护士小心翼翼地询问她:“他这是……?”
正在翻通讯录的夏渔抬头说:“我路过这里,看到他受伤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他自己说是被仇家追杀。”
仇家追杀?所有人震惊:“这、这要报警吧?”
“我就是警察。”
夏渔说了这句话后,就拨通了队长的电话。
她就是警察啊。医护人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还好还好,他们一路上胆战心惊,就怕她是什么杀人魔,找借口上车想把他们都杀了。
夏渔不知道他们的心理变化,电话接通了,她单刀直入:“傅队,我捡到一个受伤的男人。”
这个开头令人担忧。
傅松声:“……你把他带回家了?”
“当然是送医院啊。”夏渔很奇怪傅队为什么这么问,“我也不是医生,带回去看他死掉吗?”
“抱歉,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
傅松声再次检讨自己,居然还用平常的目光看待她,她补刀都不可能把人带回去。
“我觉得他不太对劲,长得就不像一个好人,自称被追杀,我怀疑他身份不简单。”
傅松声重视起来,听夏渔的描述就知道这个人很危险。想着围绕在她身边的事件,他决定过去接替她。
一边走他一边问:“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夏渔看了看似乎昏迷过去的某人:“他好像失去意识了。”
“他身上有手机吗?联系一下他的家人。”
夏渔摸过去搜身,在医护人员异样的目光中,她从头到脚地把这个男人摸了一遍,只摸到了手机。
是密码锁。看来只能等他醒了再联系他的家人。
跟着去了医院,男人被送进了手术室,夏渔蹲在门口等情况。
外面一群人窃窃私语。
“真可怜啊,看这出血量,那男人可能活不了。”
“大过节的,这女娃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就遇上这种事了。”
有病人家属怜悯地给她送了毛巾,夏渔推辞不过就接过来擦头发。
没一会儿,傅松声从警局赶了过来,他被夏渔的现状吓了一跳。
她的发丝贴在脸上,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发尾还滴着水,看起来很狼狈。
他让她回去收拾一下,这边他守着就行。
湿衣服穿身上确实不舒服,夏渔挥别傅队,感谢了病人家属,转身回家。
走到半路,她才发现他的手机还在她的身上。算了,反正明天她要去一趟医院,到时候再还给他。
回到家,谢执没回来,夏渔都洗漱完了还把他送的月饼吃了,他还是没回来。
给列表所有人群发了中秋祝福,夏渔也收到了他们的祝福。也有个别没有回复她,她一看,原来是在看守所,她忘记把他们拉黑名单了。
点进黑名单列表,人居然不少,IP各不相同。能被她送进黑名单的号码肯定都有问题,她没太在意。
退出来,看到通讯录排最前面的号码。
怀着关切的心情,她给谢执打了电话,对方很快接通。
听到她的问话,谢执很感动,妹妹大了,会关心人了。
他的嗓音带着不容忽视的愉悦:“这边出了点意外,你先睡觉吧,我会给你带小蛋糕回来,明天醒来就可以吃。”
“好的,你注意安全。”
既然他没事,夏渔就安心睡下了。
醒来后果然有小蛋糕,就放在她的床头柜上。刷完牙,她捧着蛋糕一边走一边吃。
走到客厅,谢执已经起来了。夏渔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了,但起得这么早,精神头真好。
“小渔,你昨天的衣服上怎么有血?”
谢执早起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了脏衣篓里的裙子,上面的血已经变黑,看起来格外骇人。要不是发现血是从外晕染到内的,他可能会半夜把她叫起来去医院。
夏渔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血都是他的,他伤那么重还想跑,真是身残志坚。”
“你淋雨了?”
谢执皱眉,他伸出手,撩起她的刘海,将手心贴在她的额头上。
掌心的温度刚刚好,他翻过面,又用手背贴了贴,确认没有发烧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告诫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报警,为了这种事感冒不值得。”
“没关系,我身体素质很好。”
“身体再好也不能糟蹋。”
以防万一,他还是去煮了姜汤给她驱寒。
好吧,喝一点也没事。
夏渔看着他忙活,忽然发现了不对劲:“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感觉你的动作有点僵硬。”
不仅僵硬,速度也比以往要慢一些。仔细一看,他的脸色也比以往苍白。
“有吗?可能是我感冒了。”谢执简单地带过这件事,煮了两碗姜汤。
夏渔不爱喝这种东西,等汤稍微凉一点,她端起来一口闷了。
喝完她就要去医院,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
拒绝谢执的接送,他都感冒了,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她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昨天那个男人的手术就结束了,现在转到了住院部,在三楼。
夏渔刚踏进住院部,就看到了在打电话的傅松声,看他的表情情况不容乐观。
在他身边,还有隔壁市的两位同事。
宿游拄着拐杖,举着输液瓶,他的一半身体都缠上了绷带。
此刻他的脸色臭得像别人欠了他几个亿。
夏渔立马跑过去嘲笑:“他这是怎么了?”
宿游拉着脸没有回答,是任义替他说:“昨晚他在回酒店的路上被人袭击了,要不是他身手好,估计会被当场杀死。”
那他的身体素质挺好。夏渔看他和没受伤似的生龙活虎,脸色比她哥还红润。
宿游埋怨:“你们和平市的治安真差,我都说自己是警察了还敢杀人。”
怎么还上升到他们和平市了,夏渔不甘示弱地反驳:“你们钟灵市也一样啊,我刚落地就被挟持,就当着你们警察的面。你起码是晚上才被杀。”
“是你运气不好撞上追捕现场。”
“你不也是运气不好撞上杀人犯。”
“你这话和受害者有罪论有什么区别?”
夏渔惊奇:“你也知道是受害者有罪论?”
听他之前的话,她还以为他不懂这些,连人质都怪上了。
宿游哑火了。
其实当初他一看那个人质的背影就觉得眼熟,像极了他最讨厌的人,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
他一向与人为善,平时不会那么说话,那天是上头了。
总结:都怪夏渔。
#夏渔:?#
两人针锋相对,听得两位队长头疼。
“夏渔。”傅松声喊停了。
他们到底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更别提其中一位是在和平市负伤。
队长发话,夏渔没有再说。
宿游却一点都不感到高兴,因为这是前者让他,而不是被他辩服。
夏渔戳戳他,问:“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模样吗?”
说到这个,宿游更加生气。
“他被催眠了。”还是任义在说,“医生说关于凶手的记忆被他折叠,如果没有外物刺激,宿游很难记起凶手的模样。”
夏渔头一次遇到有关催眠的案件,她打量宿游,他看起来也不像是被催眠的样子。
“催眠这么神乎其神?”
“就算没有催眠我也记不住好吧?天那么黑,又下着大雨,我又不是火眼金睛,能够在那种情况下看见他的脸。”
宿游并不在意自己被杀,当警察嘛,总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他居然被催眠了,简直是奇耻大辱。更难绷的是,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催眠的。
他明明打跑了对方,还坚持到了医院。要是真有机会催眠他,只会是那些医护人员,可是那么多人看着,那个人也无法下手。
“也就是说,那个人有备而来,要杀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