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服气:“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你了?”
第246章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 海里的人都被捞了起来。相关人员正在清点人数,确保没有任何遗漏。
“没看到渔妹和许鹤泠,傅队和许燕洄刚刚还在这里, 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同事刚说完, 一阵水花四溅, 淋了他们一身。
有着红色双眼的某种生物将黑色的头发捋在脑后, 下半身隐在水面下, 一闪一闪的像是尾巴在发光。
“你的措辞不严谨, 我是渔民。”夏渔指了指被绑着的许鹤泠,“她才是人鱼,被我捕捉的人鱼。”
“你说话的声音怎么变得有气无力了?”
“有吗?我不觉得诶,只不过我感觉头有点晕。”
“因为你们受了伤还在水下搏斗,不仅失血过多, 而且大脑缺氧。”
本来开船的时候肾上腺素就飙升,后续又做了一连串对心脏不太友好的行动, 能撑到现在都算不错了。
傅松声伸出手盖在夏渔的眼睛上:“现在你可以睡了, 后面的事情交给其他人。”
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哪怕夏渔的精神在抗议, 但她还是陷入了梦境。
身体轻盈得仿佛乘着风,夏渔睁开眼, 发现自己正现在和平一中初中部的校门口, 背着小书包, 胸前挂着学生证。
她没用时光机啊。夏渔茫然。
一个同样是初中年纪的女孩朝夏渔招手,她牵着一个女人的手, 那个女人同样在看她。
女孩她不认识, 但女人的脸很熟悉。
“钟市长?”她看向那个女孩,“兰归鹭?”
女孩点头。
咦?兰归鹭不是被其他人养大的吗?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并且和钟秋溪的关系那么亲密?不怕被发现吗?
“因为这是我的梦境。”
四周的画面不断后退, 一幕幕皆化为虚影。一个中年女人背对着夏渔,她正望着这些虚影出神。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让和平市重回和平,让露露在我的身边平安长大。”
钟秋溪转过身来,她弯起眉眼,露出两个酒窝。
这是夏渔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钟秋溪,很多人说她们很像,但夏渔怎么看都觉得她们两人各方面都不同。
钟秋溪人如其名,让人想到了秋日的缓缓流淌的溪流,扑面而来的舒适,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
像是幼儿园老师似的,钟秋溪的语气温和得不像话:“虽然我的心愿没能达成,但是千千万万的、其他父母的心愿达成了。”
和平市会变回原来那样,大家不必担心人身安全,都能在阳光下欢笑。
“夏渔同志。”
钟秋溪郑重地鞠躬,语气充满感激:“真的很谢谢你。”
因为对方是长辈,而态度又太过正式,夏渔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就说:“不用谢,钟秋溪同志。”
真是令人怀念的称呼,钟秋溪不禁回忆起当年和战友们并肩作战时的场景。
但是回忆已成过去,她必须要把握好当下:“露露那孩子脾气不太好,希望你能够宽容宽容她,她人不坏。”
“她脾气很好呀。”夏渔觉得和兰归鹭待一块儿很舒服,虽然兰归鹭会刺人,但刺的又不是她,所以她完全不在意。
“说起来,钟秋溪同志,你一直在看着我们吗?”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看到钟秋溪,但可能是她黑屏前按到了什么按键,大概是她的留影机?
钟秋溪现在的年龄定格在她死时,但她向夏渔道谢,很明显是知道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孟清溪。
“是的,我一直在看着你们,看着你们。”
钟秋溪目睹了无数人的努力,大家为了同一个理想奋不顾身,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她热泪盈眶。
“不只是我。”她歪了歪头,“还有我的前辈,我的战友,我的爱人……”
在钟秋溪说话的同时,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出现,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有很多人她都不认识,她只认得南佑还有叶亦晴。但她隐隐约约觉得,那对依偎在一起的一家三口,或许就是顾丹铮一家。
在夏渔思考的时候,一只手扯了扯她的脸颊。
“我们都是鬼魂哦,你怕不怕。”叶亦晴知道夏渔怕鬼,她特意提出来,想看这孩子害怕的模样。
夏渔避开她的手:“你们又不会害我,我怕什么?”
她怕的明明是电影里那种可怕的鬼!
“而且,至少现在,你和你弟弟重逢了,他们一家人团聚了。”
不管经历过再多的磨难和痛苦,他们最终都会重逢。
“我们也终将重逢。”叶亦晴换了一边脸扯,“就在不久的将来,也可以是过去。”
“嗯?”
*
夏渔睁开眼,本想询问客服是怎么一回事,却看到项姐正拿着刀坐在她的床边。
她一下子惊醒了。
项荟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其实我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夏渔又想起来被项姐支配的恐惧,她抬手,幸好没被层层包裹住。
项荟被她的举动逗笑了:“我又不是医生,你怕什么?”
“我以为是你给我治疗。”
“其他人都在忙,所以只有我来看望你。”
游轮上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即使有笛姐和铛铛留下的证据,但警方调查起来也要费很大的功夫。
更别提许鹤泠这个老大,虽然被捕,但她并不主动供述,只有在警方找到证据质问她时,她才承认。
最重要的是,除了苍鹰和狂犬这两个大型组织,底下还有一些小型组织,他们都需要慢慢地清理掉它们,将它们彻底铲除。
所以市局以及相应分局都忙碌起来,一天下来都不得闲,只有项荟这个法医稍微得空,就来看望一下大功臣。
夏渔翻身就要坐起来:“我也要去帮忙。”
项荟按住了她的肩膀,这孩子才进市局几个月,身上的荣誉比老警察还多,就没一处好的。
她叹了口气:“老实养伤吧,张局命令我把你拘在医院,不然就要——”
“扣你工资?张局怎么这么歹毒?”
“给我介绍对象。”
夏渔赶紧躺了下去,更歹毒了,为了项姐不被气得肝疼,她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对了,项姐,你那个前男友叫什么名字啊?”夏渔始终不知道项逢的真实姓名,狂犬都倒了,应该能够公布了吧?
“想知道?你安分待着我就告诉你。”
“我很安分。”
“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毕竟他父母早死了,也没个兄弟姐妹。”项荟还记得他父母还是她亲手解剖的,当然他也是。
“应不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称呼对方了,项荟说起他的名字时声音有些迟缓,“他叫应不识。”
后台触发了任务完成的提示,夏渔猜测应该是那个有①和②的支线任务完成了,她没有去看,而是由衷地说:“这名字和他很配诶,听起来就像个阳光开朗的弟弟。”
项荟也是这么认为的:“是啊,很配。”
被关在了医院几天,夏渔闲得快长草了,不过朋友们也一个接一个地来看她。
苏褐鹪是和连亦白一起来的,前者一边把买的花篮放在她的床头,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没想到妈妈和弟弟都去了游轮,要是我那天没有工作就好了,这样我也能去,然后和你们一起努力。”
“你去也没什么用吧。”夏渔真心实意地说,“其实本来我想的是让苏鸢姐姐取代你弟弟的位置,但不知道为什么你弟弟也来了。”
苏褐鹪大受打击,他为自己说话:“我已经报了班,肯定比我弟弟有用。”
也是,飞行员的体质再怎么也比数学家要好,说不定当时他在还能帮她一把呢。
“但你弟弟比你聪明一点点,可以提供一些小线索。”
“……”智商这种东西真的无法提高。
“不过问题不大,小线索而已,多来几次我也能发现。”
“嗯嗯,你那么聪明,肯定不需要费多少时间就能够找到线索。”
一个话唠,一个自闭,两个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夏渔突然好奇:“你妈和你弟怎么没来?”
苏褐鹪回答:“妈妈朋友那边需要她帮忙,所以她已经离开去首都了。至于我弟弟,他被喊去开讲座了,因为他在和平市逗留太久。”
对哦,苏屿好像是很厉害的数学家。这人也病病的,导致她都快忘了他的身份。
“其实我很想知道假如你弟进去了,看守所里的那几个能不能说过他。”
苏屿说话随心所欲,文化人骂人就是脏,知道怎么说才戳人心窝。
容某人毒舌,宿某人嘴贱,沈某人爱煽风点火,霁某人爱说教……不知道他们对上,谁胜谁负?
苏褐鹪:“……要是他敢犯原则性错误,我妈会先清理门户。”
苏鸢养孩子不是为了养出一个罪犯,要是孩子犯事,她会先把人毙了。
苏褐鹪有时候也觉得弟弟长得就很像会犯罪的样子,性格更像了。毫不客气的说,弟弟能这么安分守己,多亏了有妈妈在头上压着。
“也是,他还是好好的搞他的研究吧,我还等着他研究出宇宙飞船。”
说到这个,苏褐鹪犹犹豫豫地问:“我弟弟过几天要走了,你要去送他吗?”
夏渔刚想说他又不是不回和平市她去送什么送,紧接着她的话头止住。不行,这阵子太得意忘形了,差点忘记自己的初衷,总之要高情商发言:“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