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夏渔看向傅队:“走吧,该我们上船了。”
傅松声: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跟上她的步伐吧。
按部就班地来到下午宴会尚未开始之前,夏渔找到铛铛,把内存卡拿到手,并让铛铛看好羡羡,不要让羡羡发疯。
接着她气势汹汹地上楼拍门:“许鹤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许鹤泠穿着居家的长裙,头发凌乱,显然是刚被夏渔吵醒。她倚靠着门框,懒洋洋地打着哈欠,问:“怎么?要找我决斗?”
她一点都不怕夏渔会趁机袭击她,不知道是相信夏渔的人品,还是相信她自己的实力。
夏渔:“我要和你玩个游戏。”
许鹤泠的睡意全无,她来了兴趣,把夏渔迎进门。
让夏渔自个儿坐着,她回房间梳洗一番。许鹤泠换了一身红色长裙,把头发盘起,坐在了夏渔的对面。
夏渔看着许鹤泠的裙子:“这么冷的天气你还穿裙子……你是不是在裙底藏了武器?”
许鹤泠掀开裙摆,她的大腿部位明晃晃地绑着手枪和刀具:“猜对了。”
她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地露出武器,这显得她太过暴力。
遇到同道中人,夏渔给她提建议:“你下次可以穿过膝裙,既可以藏武器,打起架来也比较方便,长裙容易踩到裙脚。”
“那样我的神秘感会大打折扣。”许鹤泠交叠双腿,“以我现在的地位,没有人敢忤逆我,拔枪只是为了安全感。”
她只需要站着不动开枪就行了,手下考虑的事情就要多了。
这种快乐夏渔无法体会,许鹤泠遗憾不已,她问:“说吧,你要和我玩什么游戏?”
夏渔坐直了身体:“把游轮给我开,是生是死全凭大家的运气。”
许鹤泠挑眉:“你会开?”
“我每次评分都是S。”夏渔信誓旦旦,“不信你把电脑给我,我玩给你看。”
这么直白的作死方式她还是第一次见,许鹤泠笑了:“可以,如果你能安全靠岸的话,就算我输。”
许鹤泠知道夏渔想做什么,但在夜晚擅自改变航道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行为,更别提这孩子压根不会。
比起担心被抓,她更该担心的是游轮什么时候会沉,毕竟这片海域的障碍物不少,不是经验丰富的船长根本无法胜任。
“那你中途不能来干扰我,你可以关掉雷达和测深仪什么的装置,也可以折腾你的手下,但别管我怎么开,会开向什么地方,相应的,我也不会求助其他人。”
“听起来你血赚。”
许鹤泠站起身来,走到夏渔的面前。她的长相极具侵略性,尤其是她把头发盘了起来,更能让看到的人无法呼吸。
气势不能输,夏渔也站起来,仰起头看许鹤泠:“你可以选择拒绝。”
“你是第一个主动和我玩游戏的人,我欣赏你的勇气。”许鹤泠说,“我是一个重视契约的人,既然和你有了契约,那我就会好好遵守。”
“一言为定。”
虽然许鹤泠是坏人,但她的信誉还是挺高的,夏渔姑且相信她不会插手。
临走前,夏渔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弟弟跟我剖析了他的内心世界,他好像很喜欢你这个姐姐。”
“喜欢?”
许鹤泠是真的感到诧异,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笑起来:“为了赢取你的同情和信任,他可真能编,难不成他以为你会对他感到怜爱?”
夏渔刚想说什么,但她顿了顿,再次开口时表情极为笃定:“你知道他在意你这个唯一的姐姐。”
和许鹤泠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夏渔知道如果她真的不赞同这种说法的话,她会长篇大论,论证这种说法的错误,而不是人身攻击。
这不是许鹤泠的风格。
夏渔查看了这两姐弟的剧情,看完后,她明白了一切:“当初你夺权的时候,外人的说法是他夺权失败,被你发卖到了国外。实际上是他站在了你这边,但你清算输家的时候,和曾经的你截然不同,他可能和你打开天窗说过亮话。但你觉得他优柔寡断,不配成为你的弟弟,所以你把他扔走,希望他变得果断一些。但是去当雇佣兵后,他的那个想法更为强烈。”
“他一定说过,让你和他一起去国外,这样你就拥有了你小时候最想要的自由以及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力。”
“真是年轻人不成熟的想法。”许鹤泠叹了一口气,“只有成为最强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然就会被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个道理是爷爷教给她的。
爷爷当初何等风光、何等恐怖,就连首富在他面前都要低声下气,他一句话就能终结他们的命运。
可最后不还是被她囚禁?他只能凄惨地度过他的余生。
“你知道我和他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不等夏渔回答,许鹤泠指着她满室的书籍说:“我会充实我自己。”
博览群书后,许鹤泠发现曾经的自己多么狭隘,唯有权力才是她最好的装饰品。
夏渔:“要不你报个班吧?我觉得你的理解能力可能有点问题。”
“你还太年轻,自然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许鹤泠非常包容,“所以我原谅你的冒犯与无知,欣赏你的勇气与热情。总有一天,你会走上和我相同的道路。”
“你其实也在意他,不然不会放任他在外面蹦跶那么久,他的所作所为应该是你最讨厌的类似于背叛的行为。”
许燕洄重新回到和平市后,做的最多的就是给夏渔透露情报,让夏渔调查许鹤泠,许鹤泠交代的“正经事”是一点都没做。
“有人告诉我,你弟弟嫉妒我哥,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你们姐弟的关系没我们兄妹健康。同时,我哥有回头的机会,而你没有。”
“真是的,这么多年他只长肌肉不长脑子。”许鹤泠实在不理解,“谢执有什么值得他嫉妒的?除非谢执架空了裴晁怀。”
“他……”
许鹤泠不愿意和夏渔讨论亲情这种无聊的东西,她起身送客:“比起说服我让我回头是岸,不如用成年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游戏已经开始。”
被赶出门的夏渔握拳,很好,先扰乱许鹤泠的思绪,拖延一下时间。
把傅队叫上,夏渔去了驾驶台。
把许鹤泠的命令告知船长,即使再不理解,船长也把位置让了出来。
“话说回来——”夏渔环视四周,“为什么不开灯啊?是为了隐蔽防止被发现吗?”
船长:“……”
傅松声:“……”
“是防止玻璃反光。”傅松声不得不出声解释,“你晚上开车时,车内也是暗的。”
“有吗?”
夏渔想不起来了,她看向窗外,海上一片漆黑。确实,如果开灯的话,玻璃反光会很严重,就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了。
“这个就是方向盘吗?好小一个。”夏渔本来都做好当大力水手的准备了,结果这么小一个,她很担心一下子给扯坏。
船长:“……科技改变生活,而且我们主要是自动驾驶,只有在进出港的时候会人力操纵。当然。如果海上情况有变,那就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哦哦,那附近有冰山、礁石之类的吗?”
“我们是南方。”船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而且只要沿着既定的航道,一般不会出现这种事故。每次航行前,我们都会充分了解天气和海域情况,除非有特殊情况。”
“哦哦,和飞机差不多诶。”夏渔明白了,“我开过飞机,能很好的上手游轮吗?”
船长忍无可忍:“我请求和老大通话。”
第243章
船长联系了许鹤泠, 结果被对方告知一切交由这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处理,她想干什么就让她做。
“给你两个小时,拖住她, 明白我的意思吗?”对讲机里, 许鹤泠这么对他说。
船长精神一凛, 她明白了老大的意思。老大一定另有安排, 她只要拖住这个女人就行了。
许鹤泠放下联络器, 手指绕着自己的碎发打圈, 语带怜悯:“天真的孩子啊,真叫我不忍伤害。”
真是傻得可爱,居然相信她会什么都不做,她又不是谢执或者别的谁那样的蠢货。
鉴于那孩子勇气可嘉,许鹤泠也不想做得太过分, 但游戏的策划者和主导者只能是她。
“希望那孩子能够让我玩得尽兴。”
她喃喃自语。
夏渔并不知道许鹤泠在暗戳戳地策划着什么,她正在观察海面的情况。据船长说, 只要不出意外, 轮船会按照预定的航线前行, 她不需要有所动作。
但她要偏离航线调转回头。
夏渔看了几眼, 什么都看不出来,没有灯光, 海面也没有异常颜色。
保险起见, 她问了问旁边的大副姐姐, 后者告知她一切正常。
那就没事了。
来到方向盘面前,她记得船长说这个是手动舵。
她试探着转向。
明明是大角度转向, 但开始转向时, 转向速度非常慢。夏渔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没转,她看了看电子海图, 轮船已经偏离了航线。
既然不明显,那就加大剂量。
即使知道有兜底,但看到轮船来一个神龙摆尾的时候,船长也高高提起了她的心脏。
她只能庆幸,宴会厅在船中,感受到的晃动不会很明显。
非常漂亮的一个漂移拐弯,感受到船身的倾斜,夏渔很满意,她不忘对船长说:“跟开车和开飞机没什么区别诶,都可以漂移,不知道我激起的浪花怎么样。说起来,转向需不需要压水花?”
你以为是跳水吗?而且这个速度,这个惯性,要是来俩船或者起台风,她们就可以等死了。
好在天气预报没有出错,整个过程风平浪静。
船长看了看电罗经,问:“你知道什么时候回舵吗?”
“放心,我很会开车,虽然这个方向盘不如车子的灵魂,但总之都要结合转向速率、车身大小等因素。”
听她这么懂操作,船长本来放宽心了,直到她又加了一句:“而且我在玩大力水手这个游戏时,把把评分都是S呢!”
船长:“……”
她走过去对大副说:“加强瞭望,有异常随时告知我。”
夏渔一边观察,一边对同样提心吊胆的傅队说:“你也别闲着,去找找船上还有没有我们的同伴,我总感觉许鹤泠这人不会安分,小心驶得万年船。”
傅松声其实也觉得许鹤泠会和夏渔玩这个游戏有点不正常,毕竟这只对夏渔有利。要是早个一百年,这个游戏比较公平。但时代变了,只要不出现意外,就能平安无事。当然,出了意外就等死吧,海面和上空终究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