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渔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全都是系统设定,她只好说:“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苏褐鹪:QAQ
他不敢问了。
她不忘记呼喊谢执的名字,这次有人回应。
“救、救命……”
有人在喊救命,夏渔赶紧上去,发现是不认识的人,看他的穿着像是来滑雪的。
这个人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苏褐鹪看了看夏渔,夏渔已经把人扶了起来:“先把他带回去。”
“我来吧。”苏褐鹪抢先把人背了起来,“我学过一点,等到了别墅我给他看看。”
为了防止走失,他从包里摸出一条红色的绳子系在手腕上,另一端递给了夏渔:“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就不会走散了。”
只有她一个人确实容易迷路,夏渔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跟着他回去。
线的长度是一个人的距离,夏渔也系在手腕上,她站到了苏褐鹪的身侧。
涉及到人命,苏褐鹪认真起来了,他不再和夏渔聊天,专心赶路。他背着人在前面走,她在后面继续喊人。
画面有些滑稽。
从雪山下来,快靠近别墅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先前在雪山上的时候没有信号,所以有人给她打电话她也接不到。
打电话的是兰归鹭,她接通了电话,刚“喂”了一声,察觉到有人朝她走来,夏渔抬头,发现是谢执。
如檀淮生所说,谢执确实在赶来见她的路上,几乎是她刚进去不久他就出来了。
要不是兰归鹭拦着他,他早就又进去了。
此刻,已经被壁炉烤得浑身暖和的谢执走到夏渔的面前,他弯腰抱住了夏渔。
他的声音很轻:“我一直在等你。”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夏渔见面了。
从某些人那里得知夏渔已经知道他的隐藏身份后,他就一直在不安,他不知道夏渔会怎么看待他。他不敢给她发信息,也不敢去见她。
他深知她肯定会主动来见他,就像是她之前做的那样,主动去见那些她所怀疑的人。
可她没有,她和许燕洄待了一晚上,都没有搭理他。
兴许是她也在意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所以她选择了按兵不动。
但这是自欺欺人,她只是遇到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儿分不出心神来处理他。
他没有立场主动去找她,只能等待她的到来。
还没等到她,他就听说她失联了。和她一起的人有苏屿和许燕洄,他无法忍受这两人和她待在一起。
更无法忍受的是,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偶尔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里她的归宿都是死亡,死法多种多样,凶手也是不同的人,她每次死亡的时候他都不在,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可以不搭理他,但不可以失联,他很担心她会像梦里那样,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悄然死掉。
所以他不顾一切地来了,就算是死,他也要让她死在他的面前,或者他死在她的面前。
桥无法通过,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让人一天之内修好桥,他就只有绕路从雪山那边过来。虽然比较困难,但他还是活着走出了雪山。
幸运的是,她也还活着。
谢执松开了夏渔,他低头看她,她同样在看他,但是眼睛里并非是以往的信任。
他不想看到她这样看他,他伸出手想要捂住她的眼睛,在碰到她的脸时,谢执却觉得她的头发有些乱,他的手转了个弯,替她理了理杂乱的刘海。
夏渔本来是想思考他出现的原因,毕竟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在暴风雪天爬雪山,他不管在哪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至于想不开找死。
但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她一愣,他刚刚明明是想捂他眼睛来着,把她搞不会了,她试探地喊他一声:“哥哥?”
听到她这么称呼他,谢执同样怔住了。
她还是称呼他为哥哥,就像不曾发觉他的身份似的。
他忽然有股冲动,尤其是在那些无关人员都在看着他们的情况下。
“那个——”
苏褐鹪为难地看着手腕上的绳子,虽然他不想打断夏渔和她哥哥交流,但他背上还有人需要治疗,夏渔停下他也无法继续前进。
他刚开了个口,还没说明自己的诉求,夏渔她哥接下来的动作就令他瞪大了眼睛。
谢执抵住夏渔的额头。
“抱歉。”
他这次吻上了她的眼睛。
第171章
这个吻轻柔得不可思议。
谢执抵着夏渔的额头, 他静静地看着她,温柔的水波满满当当地铺在他的眼底。
他没有说话。
但有人有话要说,许燕洄指着石化的苏褐鹪背上的人说:“再磨蹭下去, 那个人就要死了。”
谢执看了看她手腕上碍眼的红绳, 将它解开。做这一切时, 他始终没有看任何人, 只看着夏渔。
苏褐鹪不敢耽误, 飞快地窜进了别墅, 顺手拉了一把他弟弟,希望他弟弟不要欠揍地去打扰别人。
老弟平时明明是多冷淡的一个人,但遇到和夏渔相关的事情却变得格外活跃,都被打了还要那么嚣张。
比起苏屿,更难接受的是檀淮生。
这是正常的兄妹关系吗?哦,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也不对啊。
而且这个人……不就是那个谢执吗?他前不久还在跟她说谢执背景不简单。
联想到夏渔之前对他说的话, 檀淮生反应过来, 她知道谢执的隐藏身份, 所以她在纠结。
这确实很难抉择。
此刻的夏渔正在思考是现在就问还是单独询问, 他都主动找来了,她不问点什么简直说不过去。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 小声问:“你是来找我坦白的?”
很显然, 谢执不是来找她玩坦白局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歉说:“对不起。”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挣扎, 他像是想把所有真相告诉她,但又顾忌着什么不得不选择隐瞒, 即使这有可能让他们疏远。
“你是在担心你的首领?”
夏渔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你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为了表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她举了几个例子:“你看,他们都没死,都被我救下来了。”
虽然最后的归宿是看守所。
“对不起。”
谢执还是在道歉。
“你问再多他都不会说。”
明眼人都知道走远一点,把空间让给他们,但有个别人看不懂气氛,非要留着碍别人的眼睛。
许燕洄就是其中之一,他的耳坠在阳光下闪着光:“你猜他答应了我们又答应了他们什么事?”
夏渔立即追问:“什么事?”
“许燕洄。”谢执用警告的语气喊了许燕洄一声。
许燕洄充耳不闻,他兴致勃勃地说了出来:“交易是他和许鹤泠做的,我只知道我方需要遵守的条款是在不触及核心利益的条件下保证不会杀你。”
所以那年暑假,虽然沈陆亭坚持要杀夏渔,他们还是把她放走了。当然,如果她敢提到相关内容或者发现基地,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她。
同样,那次银行抢劫案中,因为他们没有遵守约定,放任沈陆亭和其他人对夏渔造成了生命危险,所以谢执要杀那些人,他们也没拦着——只有沈陆亭他们是保了下来,毕竟他是老人了,为组织做牛做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鉴于有交易,许燕洄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但夏渔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想法,她突然开口问:“你是什么时候加入他们的?”
她记得沈陆亭是在十一年前来招揽谢执,他提到了殉职的叶亦晴警官,而第二年就是“飓风行动”,因为情报出错,警方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第三年,钟秋溪市长殉职,凶手隶属于“狂犬”。
“沈陆亭发展的你,但他是苍鹰,你为什么会跑去狂犬?”
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把谢执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无法回答,只能抱住她,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闷闷地说:“拜托了,别问了。”
夏渔下意识拍了拍谢执的后背,然后她看向许燕洄,希望他能解答她的疑问。
“我只能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不然许鹤泠和你哥会把我杀了。”
“你不是想死吗?”
“我只想死在你的手上,或者和你一起死。”
“行吧,那你说。”
“九年前,钟秋溪被杀不久。多余的我就不知道了,你想了解的话可以去看守所见沈陆亭,他发展的你哥。”许燕洄耸肩,“你可以带我一起,看到我的话,他说不定会全都说了。”
夏渔看了看谢执,他没什么反应,可能是因为只要不是他透露出去的就没事,也可能是他觉得沈陆亭知道的也不多。
许燕洄的提议很好,夏渔接受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你好废啊,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身为BOSS家的儿子,知道的还不如沈陆亭这个小人物多。
被指着骂废物,许燕洄也不生气:“我又不是搞情报的,你要找我杀人的话,你指谁我杀谁。”
指谁杀谁,夏渔想到了某个熟人:“那你和连行珏谁更厉害?”
“当然是我。”
“我不信,要不你主动进看守所和他比比看?”
许燕洄被逗笑了:“激将法不是这么用的。”
好吧,怂恿失败。夏渔有些失望:“如果是连行珏的话,他就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