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谢聿问的是许令舟。
眼看抽手无望,即使这会拿走书案上的书册也等同于掩耳盗铃,江绾索性作罢,放松手指,任由谢聿攥着她。
“嗯,已经启程了,行的陆路。”
谢聿:“……”
下一句想问的竟被先一步回答了。
谢聿短暂沉默的一瞬,江绾便先将话头抢了去,接连又问道:“世子今日回来,怎不提前叫人传个信?”
谢聿微眯了下眼:“你这是想倒打一耙?”
“怎么会?”江绾好笑地扬起唇角,声色渐柔,“因着全然不知,才会有今日的不巧啊。”
谢聿伸出另一只手,手臂自然而然环到江绾腰后,揽着她便把她拢到了跟前。
江绾身形随之踉跄了一下,垂下的目光对上谢聿的眸子。
本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叫人有些脸热。
不过她也没太多矫情,就此顺着这股力道坐到了谢聿腿上。
谢聿:“不巧?所以若是提前知晓了,你今日便会在府门前等我了?”
江绾:“……”
就不能在院中等吗,非得去府门前。
她想起许久以前,父亲外出时,母亲也会等他,但顶多就到院门,哪会去到府门前那么远。
江绾不多与他争辩此事,只垂眸低声道:“总归,会等你的。”
她又不是天天都需要为许令舟送行。
谢聿没再开口,紧握着她腰肢的手臂暂且收回。
江绾看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只锦盒。
又是锦盒,但与上次不同,此番不似饰品锦盒。
方方正正,巴掌大小,盒身纹路较为间接。
“给我的?”
谢聿:“打开看看。”
这倒是江绾完全意料之外的事。
上回收到谢聿给她的一只翡翠玉镯,她觉着贵重也觉着不明所以,就一直存放着,并未再戴过。
谢聿见此也未多问,便叫江绾觉着,那或许是他路途中谁人给予,或是本也不重要之物。
总归不会是他专门花心思为她挑选的礼物。
但今次竟然又有。
江绾接过锦盒缓缓打开。
盒子里是一颗光滑圆润的白玉珠子。
江绾知晓这种玉珠,其名为月光珠。
因通体亮白,但白日不见其光芒,入夜却会有浅淡的白光。
好似晚间月色,所以得此命名。
江绾怔怔地伸出指尖轻触了一下珠壁,触及一片冰凉后,才将珠子完全从盒中拿出来。
“好漂亮。”
江绾此时也不知是该想这又是谢聿不知因何缘由而正巧获得的,还是想这有可能真是他专程挑选带回来送给她的。
她将月光珠拿在手里,难掩喜色,甚比上次收到翡翠玉镯时。
江绾抬起眼眸,正欲对谢聿说什么。
下巴忽的一紧。
腰间重新环来结实的臂膀,力道又重又急。
熟悉的气息将江绾包裹,唇舌霎时被侵占。
谢聿似乎早想这样做了。
或是还板着脸时,亦或是她刚坐到他腿上时。
上一次的十多日不见,谢聿尚能在心中强行道,不过区区十日。
这一回,他拉不下脸面让任何人知晓。
他初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整整十日竟是每一日都在想她。
此时的亲吻自然无法温柔。
更有一些别的情绪,在压抑过度后放肆宣泄。
江绾很快被吻得面颊通红,呼吸不畅。
也随之察觉危险的威胁近在身前。
她赫然睁眼,眸子一颤,本该是不敢置信,却又觉得谢聿或许当真做得出这等事。
才刚这么想着,她便被抓着双腿腾高身姿,坐上了书案。
江绾攀着谢聿的肩,气息不匀地轻斥:“这是在书房。”
谢聿动作微顿,眸光晦暗不明,却是扬唇笑了一下:“你想在这儿弄?”
江绾:“……当然不是。”
难道她说的不是拒绝的话吗。
谢聿站立着挤进她身前,倾身又吻了下来。
如此姿态正好叫他略微高她一点,亲吻自然而然也要轻松更多。
谢聿贴着她的唇,含糊不清地哑声道:“只是吻你,不做别的。”
换过姿态的亲吻在急切之后又逐渐温缓下来。
他像是在品尝她似的。
含着她的唇瓣,挑动她的舌尖。
江绾有些受不了谢聿这样的亲吻。
不是不喜欢,而是粘腻得令她浑身发颤,甚比他蛮横又强势地侵占时,更难以招架。
谢聿这样吻着她,总是让人心绪混乱。
他们好似被包裹进暧昧的稠液中。
流转着他们之间平日所没有的温情热意。
江绾撑不住身姿得不断后仰,好似要被谢聿就此压倒在书案上。
她抓紧他,唇边无意识有了回应。
这个吻也因此而失控。
谢聿前一刻才说过的话,后一刻就被他恬不知耻地就地推翻。
江绾一声呜咽后,迅速抬手捂住了嘴,只把低声压在掌心里,不知
是羞还是恼:“……骗子。”
一阵荒唐的热烈后。
谢聿道貌岸然地站在书案边整理衣襟。
江绾被他放在屋内的美人榻上。
她在定制这张美人榻时,压根就没想过有朝一日它会被用以这等用途。
江绾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明明外面天光大亮,此处更非寝屋,她浑身上下却透着无法忽略的酸软,不断提醒她方才她一瞬走神就纵容了怎样的荒唐事。
偏偏餍足后的男人神清气爽,还毫不避讳地问:“我去唤人备水?”
“不行!”江绾急促拒绝,连声音都拔高了些。
谢聿愣了一下,视线顺着她完好的衣衫下移:“不弄出来吗?”
江绾咬着下唇红着脸瞪他。
此时真该叫人看看他这副面不改色说着下。流话的样子。
他怎好意思的!
江绾声色低微:“唤人备水就会被知晓了。”
知晓他们白日宣淫,知晓他们竟在东屋就开始了。
更甚至,方才院子里的下人都瞧见了,她一回临风院径直就来了东屋。
本是为查看一番谢聿是否当真不满置气。
哪能想不过片刻,情况就转变成了这样。
这会备水,岂不叫人觉得,她入屋就是为了……
江绾脸上登时更热了,红彤彤一片,像是一颗熟透的果儿。
谢聿看着她,喉结不自觉滚了一下。
他微动双唇,无意识地接话:“那你要一直含着吗?”
“谢聿!”
“……”
江绾到底还是让人备了水,但是偷摸唤的银心,没叫其余人知晓。
而谢聿,竟也在她原本不抱希望的要求下,欲盖弥彰地去了一趟练武场,才继而去了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