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这是哪根筋搭错了,究竟是来求助的,还是来胡言乱语的。
江绾不想搭理他。
江黎却还有一肚子话要说似的,紧接着又道:“如果朝夕相处都不能让你喜欢上他,我看他也没什么厉害的,哪值得旁人将他吹捧至那般高位。”
“谁吹捧他了?”江绾似是抓住了可疑点。
江黎脸色一僵,顿时止了声。
江绾狐疑地看着他:“为何不回答,方才不是还振振有词?”
江黎:“……”
“哦对了,上次我问你的话你也还未回答我,你可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她……”
“阿姐!不是说帮我看清单吗,此番中秋究竟要给姨娘们准备什么礼物,对,还有谢世子,你的丈夫,你看着办,可好?”
实在古怪。
江绾盯着他又审视了半晌,直至江黎耳根都被她看红了,她才移开眼:“行了,余下的我帮你办,你走吧,别在这儿待着了。”
江黎如释重负,一刻也不迟疑,点着头就转身:“好,那我先走了。”
江黎一溜烟跑没了影,江绾看着空荡荡的院门无奈地笑了笑。
待她缓过一瞬心绪后,便重新垂眸看向了手中清单。
如今只差三位夫人们的礼物,以及谢聿的。
仅此今日白日应当就能办好。
江绾思索过后,便吩咐了银心备马车。
银心提醒:“世子妃,天色看着不佳,恐会下雨,奴婢先去多取些伞备上。”
“好,去吧。”
一切准备妥当后,江绾动身离了府,着手开始办手头的事。
为几位夫人们的礼物并不难挑选,江黎无从下手只是因着他本为男子,又是个半大的小子,向来都只有被夫人们逗弄得面红耳赤毫无招架之力的地步,但江绾则不同。
江绾因着心中有数,很快走过几个地方就将为三位夫人准备的礼物备齐了。
最后只剩谢聿。
江绾命马车驶向了民安堂。
银心疑惑询问:“世子妃打算为世子爷准备的中秋礼物是药草?”
这好像很贴心,但又实在叫人惊喜不起来。
难不成生了矛盾,就要苛待世子爷至此。
江绾闻言轻笑了一声:“不是的,他的中秋礼物我另有准备,去民生堂取药是为别的事。”
其实早就应当送给他了。
是谢聿此前就问她要过不止一次的香囊。
但江绾因着拖延,实在没能完成。
如今时隔这么久,才终是到了收尾之时,想来中秋之时怎也是能够完工了。
此番回襄州前,江绾没想过他们会因此而面临一件波及他们夫妻关系的事情发生。
但也正是因着此事的发生,她才开始对这桩婚事有了更多的思考。
她不知晓往后的日子会如何,但谁人会不希望日子越过越好。
她亦如此。
江绾到了民生堂便径直去了药房,她向大夫递出提前写好的药房,一一取了药。
“去大哥府上。”
“世子妃是要去看大少夫人吗?”
“嗯,为她开了些安胎药,顺道同她谈谈天。”
马车启程,又一路往江毅的府邸而去。
此时正是午膳时间。
单宁秋讶异来迎:“你怎也不派人提前来告知一声。”
“算是临时想起吧,便也没来得及派人先过来了。”
“临时?”单宁秋笑了笑,转而问,“那你原本是打算去何处?”
江绾避而未答,自顾自地动筷开始用膳。
用过膳后,两人一同在偏厅坐了下来。
“你今日可是终于闲下来了,前几日我还问过毅郎,何时得闲唤你来陪陪我,他说近来你怕是都不得闲。”
“是啊,可把我忙坏了,不然我不也不会这么多日都不来看你的。”江绾问,“这些日子身子可舒坦些了,孩子没再多折腾你吧?”
“本也算不上折腾,且这几日胃口也好起来了。”
“嗯,看你脸色不错,方才吃得也好,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我今日带给你的安胎药可得按时喝着,别亏了身子。”
单宁秋如今怀有身孕,江府上下都对她关怀有加。
除了欣喜孩子的到来,自也担心她本就不怎好的身子会因生育而亏损。
除了江绾今日前来送安胎药,别的人前前后后送的各类补品也是接连不断。
单宁秋真是哭笑不得,又不好辜负大家的心意,只得温声应下:“好,我一定。”
江绾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伸手抚上了单宁秋隆起的小腹。
上次抚摸过孕有小婴儿的腹部后她便觉得很是奇妙,如今再触也仍是如此觉得。
单宁秋放松身子,任由江绾感受。
她轻声道:“我想,绾绾应当会是个非常温柔的母亲,往后你的小孩也会如你身边的所有人一样喜欢你。”
“是吗?”江绾迟疑地抬起另一手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可我还根本不知要如何做一名母亲。”
莫说是母亲的身份,就连要做好一名妻子,她也仍然有许多不知如何做好的地方。
单宁秋:“不过说来,你与谢世子也已成婚大半年时间了,你们……”
她话语微顿了一下,引得江绾抬头看她。
单宁秋有些许不自然,但又很快消散。
她知或许除了自己,再无旁人会与江绾谈及这些事。
她是她的好友,也是长嫂,自当担起此事。
“你与世子大抵多久一次?”
“一次什么?”
单宁秋:“行房事。”
江绾一惊,霎时脸颊热烫。
她怔着眸子,感觉到热意一路从脸颊蔓延至耳后。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才支支吾吾道:“一次……一次……不到半炷香,一炷香,好像也有……半个时辰吧……”
单宁秋一愣,随即“噗嗤”笑了出来。
“不到半炷香?为何不到半炷香?”
江绾脸上更烫了,她何曾与人说过这等私密之事。
且单宁秋问她为何,她又不是谢聿,她怎会知为何。
她总不能告诉单宁秋是因为她受不住了,所以掐了谢聿的腰,以至于谢聿也……受不住了。
单宁秋看着自己把人说得面红耳赤的,笑过一阵后,还是强行正色了起来:“我是问,平日多久时日会行房事。”
“……哦。”原来是问这个。
江绾好生尴尬,敛下眉目,声色更轻:“世子常会因公务在外许久,此事说不大准。”
其实也没什么准不准的,只是江绾遭了方才那么一回误会,这下是怎也不好意思说她与谢聿在榻上的那些……
说不定别的夫妻不似他们那般,频繁之时每日都……
单宁秋倒未察觉异样,反而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既是这样,那你肚子暂且还没反应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不必担心,或许再过不久就能有好消息了。”
“我也没有想……”江绾低声嘀咕着,后面的话语几乎在唇边消散不见。
她理性地知晓,如今并非她与谢聿孕育孩子的好时候。
他们之间发生的意外本就令夫妻关系生了隔阂。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的。
曾有过那样过往的谢聿,应该也不想吧。
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
江绾又和单宁秋聊了些别的后,才起身告辞离去。
眼下时辰还早,但天色却已是阴沉了下来。
看来是当真要下雨了。
襄州的雨季也将到来。
银心询问:“世子妃,我们是回江府吗?”
江绾摇头:“不,去外宅。”
约定好的几日前就应当去了,只是因突然的忙碌才不得不拖延至此。
江绾今日本也打算要开始住进外宅了,更莫说眼下到来雨季。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朝江府外宅驶去。
直至抵达府邸,门前一片寂寥,几乎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