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久而久之,她应该会重新爱上他的吧。
这边谢岐想了许多,玉昭却是听的心中一沉。
看来谢岐真的有让自己给他生孩子的念头。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想逃的心思就更加强烈了。
但她此刻不得不将这滔天的恐惧压下去,依着他的话,软软道,“侯爷……我如今实在是没有这等打算……”
怕将此事说绝,惹他不快,她哀哀地滚下一滴泪珠,眼尾泛红,楚楚动人,“……侯爷,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总得给我一个心理准备……”
谢岐听她软语哀求,心里的想法慢慢侵蚀了个干净,软了心肠,松了口,道,“也好。”
“你如今身子不好,总得调养好了,孩子的事不急。不过那劳什子避子药就不许喝了,是药三分毒,大不了我日后不弄进去就是。”
玉昭听他如此说,心里略微吃惊,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同意了,装作泫然若泣,带着几分假意、几分真情道,“多谢侯爷……”
“别叫我侯爷。”谢岐抬起她灵秀的下颌,看着她,”
昭昭,叫我表哥。”
玉昭大窘,红透了脸,“……这、这怎么行?”
玉昭只认一个表哥,那就是王玉楼。当年那样叫过谢岐,实在是被逼无奈。
她与谢岐无亲无故,叫的是哪门子表哥?
何况这可是在……榻上。
他腰间使劲,催促道,“快叫。我想听。”
见她玉面酡红,羽睫忽闪忽闪,就是张不开嘴,他又逼迫道,“既不愿意叫表哥,那叫相公也行。”
……这更是叫不出口了。
玉昭羞红了脸,只得闭上眼,小声道,“……表、表哥。”
谢岐被这一声表哥叫的热血奔流。
他唔了一声,不断亲她颤抖的眼皮,哑声道,“……乖表妹……”
“……哥哥疼你。”
谢岐抱着她闹腾了大半夜。
玉昭最后浑身酸软,气喘细细地倒在榻上,柔顺青丝披散了一地。
帐中全是两人的汗味和麝香味,她来不及管这些,心中沉甸甸始终放着一件事,看着惬意地躺在一边的谢岐,想了想,轻声问道,“侯爷想要怎么对付舅舅?”
谢岐眯着眼,一臂枕在脑后,正在闭目养神。
闻言,他蹙了蹙眉,“怎么好端端地提起他来了?”
玉昭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冷意,目光不小心落到了正对面又薄又韧的胸肌线条上,那上面汗水淋漓,泛着蜜色水亮的光泽。
她慢慢挪开目光,平心静气,劝慰道,“侯爷,他毕竟是我的舅舅……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还是算了吧……”
“算了?凭什么算了?”谢岐冷哼一声,“你唤他舅舅,他呢?可有一点当舅舅的样子?不仅对你不闻不问,五年前更是把你拱手送出了府,凭他也配?”
若不是他,说不定他早就与玉昭结成连理了,哪还有现在这许多事。一想到这,谢岐就恨意滔天,语气愈加恶狠狠道,“若不是看在你和文卿的份上,早就不是将他贬个官、远远赶出长安这么简单了,如今我已是对他仁慈万分……”
听到贬官离开长安这几个字,玉昭一惊,急声道,“侯爷,不可……”
谢岐转头看她。
一双水洗的桃花眼亮亮的,颇为摄人,“你想要替他求情?”
玉昭与他幽幽的黑瞳对视,一怔,随即稳住心神,轻轻摇了摇头,“我并非是替舅舅求情。”
她慢慢坐了起来,缓缓道,“从我十五岁起,便寄住在了舅舅家里。若不是得舅舅收留,就没有我的今天,这些年舅舅对我的养育之恩,不是说说而已,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否定了舅舅的全部。”
谢岐盯着她,问道,“他如此对你,你难道不怨吗?”
玉昭摇了摇头,认真道,“收留我这样的罪臣之女,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当初父亲并非去了王家一家,还去了其他的亲戚家,可是最后只有舅舅收留了我,单凭这一点,我已经感激万分。”
“比起乱世中的其他人,我已经好了太多。我知道,舅舅已经尽可能地给了我最大的庇佑,反倒是我,非但不能报答一二,难道还要因为我的缘故而让他贬官回乡吗?这与恩将仇报又有何异?”
“侯爷,舅舅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情真意切,轻轻覆上了谢岐的胳膊,乞求道,“还请侯爷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一家吧……”
谢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咸不淡道,“……表妹真是菩萨心肠。”
他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就这么看着玉昭,似乎在探究,在思考。
可是她的纤纤玉手是如此温软,藤蔓一般覆在他的小臂上,因为焦急,带了点不自觉的力道。
他实在不忍心失去这温度。
“既然表妹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他终究是被打动,“此事就罢了,但若他日后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我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他看到玉昭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玉颜绽出一道微笑。
“……多谢侯爷宽容。”
谢岐微微一笑,忍不住摸了摸她柔滑的小脸,“不必谢我,表妹该谢你自己。”
他这么说着,又不禁气恼。
她对别人都这般宽和仁慈,推己及人,怎么偏偏就对他这么心狠呢?
。
翌日。谢岐一早便离去了。玉昭再次去了一趟铺子,出来时,外面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外候着一位打扮得体的小丫鬟,见玉昭出来后,迎了上来,“这位小姐,我家小姐马车有请。”
玉昭不明所以,轿帘这时被一双纤纤玉手掀开,一位十分明艳的华服女郎坐在马车里,静静看着她。
玉昭确定没见过这个人,讷讷地站在原地,与她目光相交,不知如何是好。
丫鬟见此,在旁轻轻介绍道,“我家小姐是信阳侯府的二小姐。”
玉昭听此,只能对马车慢慢行了一礼,“见过二小姐。”
张思婉淡淡地看着她,没说什么,目光不冷不热。
多亏了文翌升的暗中“帮忙”,二小姐张思婉很快就得知了谢岐金屋藏娇的消息。
她几月前早已知道谢岐凯旋归来,本来想找机会见上一面,奈何谢岐每天忙于事务,各个府上发出的邀约一概不去,她也苦于没有机会。
她并不是个软和柔弱的性子,否则也不可能扛着家族的压力这么多年不嫁人;她也不是个将就的人,京城里那么多的名门公子,这么多年她却还是只对谢岐情有独钟。
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是两家同是侯爵,毗邻而居,常有往来,在每一次家宴的时候,她总会匆匆见到的惊鸿一瞥。
也许是有一次老轩阳候曾经笑着对父亲说,你若舍得,不妨把女儿许配给他家,两家亲上加亲。而这句话,被她偶然间听到了。
她还记得某一次,庆国公府的满月宴结束后,她与素来不对付的户部侍郎家的女儿撞在一起,两人拌嘴争吵,一时起了口角,谁也不服谁。
就在那个时候,谢岐和牧子衿刚巧路过。
素来风流善谈的牧子衿急忙劝说两人稍安浮躁,一张小嘴似抹了蜜,直说的两个女郎面上生春,气消了一大半。她却目光飘忽,不自觉地落向一旁的谢岐身上。
英姿少年笔挺着身子,不掺和进来,也没有离去,似是被这一幕情景看的有趣,唇角微微一笑。丰神俊朗,神采飞扬。
他朝自己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二小姐,令尊在外面套车等你呢,随我一道去吧。”
户部侍郎家的女儿也对谢岐有意,闻言脸上一僵。
那一刻,张思婉觉得自己赢了。
无论是吵架,还是方方面面。
她清脆地应了一声,欢天喜地地跟在了谢岐身后,她能想象的到户部侍郎女儿该是什么样的脸色。
后来,满京城的贵女都道,谢岐在追求一个女子,对她极其上心。
她身边的几个要好的手帕交,知道她与谢岐从小的交情,都在偷偷揶揄是不是她。
她知道不是自己。
年纪越大,她与谢岐越渐行渐远。
她有口难辩,却不知怎么的,也不是很想反驳。
于是,长安的贵女们纷纷又改了传言,说是谢岐在追求的那一个女子,就是她。
传言传的多了,她自己也渐渐相信了。
她飘飘然地享受自己编织的虚假的幻想中,享受那些贵女羡慕的目光。
她是和谢岐关系最近的女子,她们门当户对,家世相当,又从小一起长大。
没有哪个女子比她更合适当谢家的主母。
她相信谢岐一定会娶她。
不娶她,他还能娶谁呢?
第64章
逃
可是后来,她始终没有等到谢岐的求娶。
反而是听说他去了边关,好几年都没有回来。
她不甘心于此,她与谢岐无形中已经牵绊了太多。
他走了,她却还活在那个梦里。
等到谢岐此番回来,她始终也是抱着他早晚会娶自己的想法。
所以当她听到了他金屋藏娇的消息后,她的心,在那一刻崩塌了。
于是她偷偷派了下人,追查那个西市的地址。
没想到,还真的发现了那里藏着一号人物。
那传言中金屋藏娇的“娇”深居简出,不怎么出门,每次出门,基本上都会固定去一个米铺。
她带着好奇又嫉恨的心思,暗中窥伺着她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