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离开榻间就被男人再度拦腰甩向被褥中,先前撞到的后腰处更是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疼。
还没等她忍疼着爬走,解开腰封露出冷白胸膛,浑身上下散发着野兽气息的男人已是屈膝入榻,逼近着这个因害怕而在床上瑟瑟发抖得缩成一团的可怜女人。
眼里没有一丝温度的谢钧掐住女人下巴,冷齿怒笑,“你就那么不想怀上本相的孩子。”
下巴被捏住从而被迫抬头的玉荷对上男人冰冷幽深的目光,浑身抖如筛糠,泪水顺着脸颊滚落的摇头,“爷,妾身没有,为何你就不信我一回。”
“信你,本相就是太过相信你才会被你这妇人给摆了一道。”此刻嚼舌怒齿谢钧的眼神阴冷潮湿得犹能噬人,“你不想生,本相偏要让你生。本相给你的赏赐,你不要也得收着。”
在满眼冷戾的男人欺身逼近时,惊恐交加的玉荷挣扎中抬手朝他扇去,留长的指甲在男人冷白如玉的脸庞刮出条条血痕,“想要让我怀上你这个强j犯的种,做梦!”
“我告诉你,我就算是生下全天下任何一个男人的孩子,我也绝对不会生下你的孩子。你这样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为什么非得是我。”因为她对他除了恶还是恶,也绝不允许自己生下这种不该存在世上的劣质基因。
反正无论她怎么挣扎哀求换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她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委曲求全!
脸被抓花的谢钧舌尖轻顶上颌,他当真是从未感受到如此愤怒,也从未有过一个人敢当着他的面如此放肆。
想他谢长钧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要勉强一个满心满眼对他生厌的女人做什么。
打完一巴掌后就胆战心惊的玉荷趁他擎住自己手腕的力度松懈了几分,奋力挣扎着要逃离。在她的观点里,只要能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再远一点她就能安全了。
“本相自是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是这样更不能遂了你的意。你越想要什么,本相越不遂你的意。”白齿间笑意森冷的谢钧指尖轻拭被抓出的血痕,沾上血渍后往女人毫无血色的唇瓣涂抹,增色。
“激将法这种东西,本相从三岁开始就不玩了。”
此时此刻的谢钧早已不想听她的激将法和诡辩,有的只是一心要让她记住她胆敢耍小聪明的代价,狠狠折断她自以为是的清高,捏碎她傲骨,让她深刻的记住。
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不会让她过得更好,唯有顺从才是出路,更要她彻底的认命。
眼睁睁看着身上衣衫被男人粗暴着扯烂的玉荷终是崩溃绝望的大哭, “谢长钧,你这个畜生!”
“我是畜生你又是什么,现在不也是被我这个畜生在上吗,以后还要生无数个小畜生。”不欲再听她废话的谢钧低头攫住女人的朱唇,将她的咆哮,崩溃,怒骂尽数吞进腹中。
很快,屋内怒骂咆哮挣扎逐渐变成了女人哭泣的求饶声,床帷晃动声和那无尽暧昧的水声涟涟。
今日望玉轩里发生的事并不为外人所知,甚至都无人得知李太医来过府上,只知道大厨房那边的热水和炉子上熬煮的参汤备了一整夜。
陆蔓得知自己居然要带个姨娘前去参加长公主的宴会,脸上气得又青又白,虽说带的不是自家夫君后院里的姨娘,而是大伯的,但是传出去让她往后怎么在贵妇圈里混啊。
“你说大伯他是怎么想的啊,居然要让我带一个姨娘参加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这样不是摆明了要让世人知道,往后哪怕大伯娶了正妻,说不定还会任由那个妾欺负到正室头上吗。”虽然陆蔓知道大伯不会,但架不住她有心胡思乱想。
正洗完脸的谢允下意识反驳,“你瞎想什么,我大哥怎么会是这种人。”
陆蔓白了他一眼,“那好端端地怎么让我带个姨娘去,你要知道能去参加赏花宴的哪一个不是正妻,哪能容得了一个妾去的道理。”
“不行,此事你还是得要和大伯说下,怎么也得让他打消这个想法才行。”
谢允挠了下后脑勺,“大哥那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反正要问你去问大哥,我是不敢。”
陆蔓简直是要被他这个窝囊性子给气死了,当初想着他是大伯的胞弟,既是一母同胞肯定差不到哪儿,结果她嫁过来才知道,他们除了这张脸长得像,其它哪儿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咬着手指头的谢月皎听到大哥居然要让二嫂带那个姨娘去参加长公主举办的宴会,气得要将屋里的东西都给砸得个稀巴烂。
大哥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啊,还有娘亲要是知道了为何不阻止啊。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大哥因为那个狐狸精一错再错下去。
提着一盏灯笼的谢月皎不顾天色已晚,结果得大哥在那狐狸精的院里后,只得生恨跺脚回去。
只是回去后怎么都睡不着,以至于天微微亮就起床来堵人。
许是此次来的时机正好,正好远远地看见大哥从望玉轩出来,因天色过暗没有看见大哥脸上的抓痕,提着裙摆就小跑过去。
“大哥,我有话想要和你说,你可以和我过来一下吗。”
白简了然的退到一旁。
谢月皎甚至都等不及白简走远,就说明来意,“大哥,你不觉得你此举太过了些吗,就算你再宠爱那位玉姨娘,她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名声好听一些的奴才罢了。你要是真让二嫂带她去参加宴会,你让长公主,满京的权贵怎么想我们谢家啊,不正是让那些针对你的政敌找到机会攻讦你吗。”
指腹相互摩挲着似在回味女人体温的谢钧神色淡漠,“你拦住我,只是为了说这些。”
“嗯,我不希望大哥你一错再错下去,何况那个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她配不配得上我,与你无关。”
谢月皎对上大哥冷漠疏离的态度,心里猛地浮现出一抹不甘,在大哥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鼓起勇气从身后抱住男人劲瘦的腰,“怎么和我无关,那么久了难道大哥还看不出我喜欢你吗。”
“而且我不信大哥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情。”
这时,不远处的圆拱门传来不轻不重的脚踩断枝声。
“谁在哪里!”听到声音的白简走过去,只看见一截被踩断的枯枝,不远处慌慌张张的身影,眼睛半眯透出将人除之后快的危险。
没有想到会探听到这种私密的柳儿忙不迭回到望玉轩,她看着脸色惨白得毫不知情的姨娘,完全不知此事如何开口。
又见姨娘挣扎着起来梳妆打扮,忙过来扶她,“姨娘,你怎么起来了,爷临走前还吩咐了要让你好好休息。”
她虽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今早上被叫来伺候姨娘时,快要被满屋子浓重的靡靡之味给熏得双颊泛红,地上还堆满了不少打碎后的装着参汤的碗。
“扶我起来更衣。”今天是长公主举办赏花宴的日子,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得要去,哪怕是爬,她也要咬紧牙关爬着去。
因为这是她仅有的一次出门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她的结局注定只有死在那男人身下一条路可走。
脖子吻痕斑斑的玉荷想到那如噩梦般生不如死的几个时辰,连拿在手上的胭脂都因发抖而无力的掉落在地。
那一刻的她真以为自己会死在他身下的,即使漱得口舌生疼,她依旧能感受到唇舌间还弥漫令人作呕的,混着血腥味的参汤,和那个男人狠厉得要将她拆食入腹的眼神。
柳儿扫到姨娘连坐着都在直打摆的两条腿,很想开口说还是在家里休息吧,但她又知道姨娘是个执拗的性子,只能让婆子准备个热水让姨娘泡下脚,好舒服些。
赏花宴举办的时间定在下午,为彰显对主人家的重视都会提前到达。
全身酸软得无一丝力气,唯有靠着软枕缓和的玉荷扫向从今早上回来后就一直闪烁其词的柳儿,“你在想什么。”
“没有什么。”手指头都快要搅成麻花的柳儿还没想好怎么同姨娘开口,只觉得自己就不应该走那条路,要不然也不会听到不该听的东西。
玉荷也不逼问地转了话题,“我最近倒是听到了一件趣事,想来你应该也会感兴趣。”
柳儿虽没出声,已竖起耳朵满是好奇。
“是关于一对真假千金的故事,当年某位夫人并非是在府上生产,而是在外面的破庙里,结果和她一同生产的还有另一个农妇,那农妇看着两人生的都是女孩,心生贪婪将两个孩子调换了,直到十五年后真小姐才被找回来。虽然真假千金的身份已经揭晓,可假千金毕竟是夫人一手养大的,她又如何舍得将假千金送回贫苦的乡下,更不能因为亲生女儿回来而委屈了假千金,便对外宣称当年生的是对双生姐妹花,只是因为姐姐身体不好自小养在乡下。”
柳儿正听得津津有味时,猛地对上夫人投过来的温柔目光,颈后泛起一抹心虚得垂下头。
“柳儿,我在这里能交付真心的只有你一人,要是连你有了小秘密都要瞒着我的话,我当真不知道还应该相信谁了。”眼睑垂下的玉荷带着丝丝落寞,眼角微红,整个人脆弱得不堪一击,“所以你肯定不会骗我的,对吗。”
见姨娘对自己如此信赖,自己居然还想着瞒姨娘的柳儿越发愧疚的认为自己不是人,何况此事姨娘本就有知情权,“姨娘,实不相瞒婢子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说。”
正当柳儿准备全盘托出时,帷帘已是被人掀开,随后陆蔓进入了马车内。
陆蔓见她没有再穿那些扎眼的大红色才稍稍满意,看来这玉氏也不是顶蠢,也可能是大伯昨晚上提点过她注意分寸。
要知在燕国,唯有正室才能穿红,妾室之流只得着粉衣。
很快,马车行驶到了长公主府。
玉荷知道在这种场合抢了正主的风头和在阎王爷面前找死没有任何区别,就算她再想扮演一个恃宠生骄的宠妾也得要弄清楚场合,何况自从昨天撕破脸后,她已是连虚与委蛇都不愿了。
就连闭上眼,她眼前浮现的都是男人凶狠的质问她,“前面不是装得很好吗,怎么现在不装了。”
短短的两句话如当头一棒,打得玉荷如坠冰窖,魂飞魄散,也让她可悲的明白,她恐怕永远斗不过这个男人。
高高在上的傲慢权贵,又岂会将蝼蚁放在眼里。
她虽穿着素净不愿抢人风头,可围绕在她身边的目光和讨论依旧只多不少,谁让他们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入得了丞相的眼。
如今一看,只觉大失所望。也不能说是失望,只觉得和他们一开始所想的国色天香,色与魂授的美人完全不一样。
“今天的聚会来的哪一位不是夫人小姐,怎么连个姨娘都来了,要是早知她来了,我就不来了,连带着这园里的空气都变得浑浊恶臭起来。”说话的礼部尚书的夫人,她生平最厌恶姨娘妾室一流。
与之交好的翰林夫人拉了拉她的袖子,尴尬的对玉荷笑笑,“玉姨娘,你别理会那人说的话,她啊就是嘴巴说话难听,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玉荷望向为她说话的翰林夫人,对她的善意回以一笑,“我倒不认为她说的有什么错,我身体有些不适,便不作陪了。”
李夫人见她走了,立马像只斗赢的大公鸡趾高气扬,“她真以为榜上了丞相大人就能山鸡变凤凰不成,要我说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要是让她听见了该怎么办。”
“听见了就听见了,难不成我还怕她一个小小的妾室不成,等哪日丞相娶了妻,只怕到时候第一个给好看的就是她。你们也是,就算想巴结丞相大人,哪里有巴结一个姨娘的道理,传出去都不怕跌了自个的身份。”
听着那些渐行渐远之言的玉荷还巴不得谢钧早日娶妻,她如今的步子仍迈不了太大,否则一扯,就是钻心的酸疼,就连久站亦是一种折磨。
远离贵妇中心的玉荷正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准备坐下,就有一丫鬟找了过来,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问,“你是玉姨娘吗,我家主子有事喊您过去一趟。”
玉荷没动,“你家主子是谁。”
“婢子自是长公主府上的,还请玉姨娘快些随我过去,莫要让长公主等久了。”丫鬟说着不待她同意转过身就走。走了几步见她还没跟上,顿时恼怒,“你还不跟上,要是让长公主等急了,我看你怎么解释。”
玉荷仍是不为所动,并反问起,“无缘无故的,长公主为何要私下约见我一个姨娘。”
没有想到她会反问的丫鬟也不恼,重复着公式化的回答,“婢子只是按吩咐行事,还往玉姨娘莫要让婢子为难,还是说,玉姨娘在质疑长公主的命令。”
“如果真是长公主邀妾身过去,妾身自然会去,可事实上长公主并没有这个命令。”玉荷抬眸,勾唇冷笑,“不是吗。”
被拆穿的丫鬟当即恼羞成怒,直接上手就要拽过玉荷的胳膊往另一边走,“你不过是一个名声好听些的妾罢了,真将自己当成贵夫人不成,我家主人要见你,你不见也得要见。”
在她伸手来拽自己时,前面被叫走的柳儿觉得不放心回来,结果正好见这一幕,着急的过来制止,“住手,你想对我家姨娘做什么!”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落水声。
“快来人啊,小世子落水了。”
小世子落水一事,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里扔下一颗小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也让那个想趁机拽走玉荷的丫鬟如脱水的泥鳅溜得飞快。
周围都没有会水性的丫鬟,导致整个岸边都乱成了一锅粥。
楚王妃听见儿子落水的消息,险些两眼一黑的昏了过去,“你们还不快点下水救人,要是我儿出了问题,我定要让你们陪葬!”
原先还犹豫的丫鬟婆子此刻跟下饺子一样往湖里跳,很快,落水的小世子救了上来,只是………
听到楚王小世子在自己举办的赏花宴上落水的长公主也来了,见小世子脸青唇乌昏迷不醒,当即怒喝,“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点请大夫过来。”
又转过身安慰急红赤眼的楚王妃,“你先别急,丫鬟已经第一时间跑去叫府医过来了,小世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
“大夫来了没有。”
“府医恐怕还要一会儿。”
“姨娘,你要做什么。”柳儿原本以为姨娘是想要挤到前面看热闹,在姨娘突然往里走的时候,忙拉住她的袖子。
玉荷如何不知道她那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但她做不到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流逝。
“我有办法救世子。”不顾柳儿劝阻的玉荷越众而出,她的声音不大,却奇异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边。
正因儿子落水而悲痛欲绝的楚王妃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女人,目露警惕,“你是谁,本王妃凭什么相信你能救世子。”
有人悄悄提醒,“王妃,她就是谢丞相后院里的玉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