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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月_分节阅读_第72节
小说作者:风里话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723 KB   上传时间:2025-03-20 20:32:27

  憨直威严的太医令,禀一颗父母心,以头抢地,当真死谏。

  “你起来吧,赶紧开方子熬药去,明日起,当下起,朕就待在这榻上,半步不下来成吗?”

  齐若明抬眸,还跪着。

  江见月又笑一声,“朕今日将数日的政务都听完了,未来数日可累一块,朕二次听之。如此至少可半月卧床修养。且前朝也安排妥当,除听政再无其他,所以未来很长一段时日,朕只需半月离殿一回,如何?”

  齐若明又伏地,这会乃出声谢恩。后匆匆起身,端来早就熬好的药。

  江见月用药毕,问道,“朕的病情不曾外露吧?”

  齐若明颔首,“陛下中毒伤身,引旧疾,加之连日劳心,数病齐发伤的脏腑,虽眼下严重,然若按臣方子调理,三五月自是无虞。故而太医署脉案上,未曾记录,无惧为人所看。”

  又半晌,殿中人散去,夷安这日上值,多陪了她一会。却是没好气道,“请陛下恩准臣明日离京!”

  “作什?”少年女帝瞧着这一个个同她说话,都似要造反的模样。

  “臣去巴东郡巡防,换回苏相。他合该在这朝中理政,是发昏了留在那处。他若不肯,臣且揪他去先帝灵前,让他好好反省,当日您上储君位,他是如何应承陛下,辅之弼之,肝脑涂地的。”

  “好姐姐!”江见月靠在她怀中蹭了会,柔声道,“都布局好了,真不必如此,再者朕也不能一直仰仗他啊。”

  离开他的近五月来,百十余个日子,她不知道他想得如何,但她自己却慢慢想清楚了。

  廷尉府牢房外,他说的种种,确实在理,亦不能不考虑。

  她站在这个位置,总没有为了一己私欲私情,而动摇国本陷天下黎民于不安的道理。

  她要挑战世俗的理念,颠覆流传千百年的观念,自没有千百年的时间去等待,唯有权力可以去征服,可以去威慑。

  所以师父不回来,说要她独自成长,她便听话好好长大。

  长到她的权利能让世人闭嘴,长到连他都不能再说“不”的时候,欲望可填,方是真正的江山与他,都是她的。

  如今,开了闻鹤堂。

  她虽依旧盼他早日归来,却也无惧他延后再回来。

  *

  女帝开设闻鹤堂,世家高官后知后觉,背脊生寒。

  譬如赵励处,得贵人书信阅过,亦是遗憾连连。

  他原无逆反之心,然自从赵氏一分为二后,便彻底随了贵人意志。

  原本想借着这次朝中空虚千载难逢的局面,煽动二三等世家,挪凑府兵。各家人手虽少,然贵人道是,世家数十,各处三百,便有万计,再加他赵家军,胜算有望。

  却不曾料到,正月初一便出了长公主进献郎君事。如此歇下观望此事,从雍凉进献,到后面世家依次进献,原以为是一场争夺中层官品的权势之战。

  如今回味想来,女帝根本目的,是为了控制宗亲和世家。如今各家都有儿郎在她手中,除非是弃子不要,否则哪家敢轻易妄动。

  少年天子,竟这般直觉敏锐,行动霹雳。且心思九曲十八弯,烟笼雾罩而行,让人根本看不清她踪迹。

  再细想,才不过两年多,辅政大臣四除二,九卿位上掌禁军的光禄勋、掌武库宫门的卫尉、执掌一国律法的廷尉、执掌京师治安的内史,竟都是她亲手扶上去的人。

  三月初,赵励再得其信,要求配合,见其所述,不由面生欢喜。

  这回纵是不能连根拔出,定可以重创女帝。

  然风声才传出不久,将将成势,三月十七,说要留守巴东郡的丞相苏彦,竟以雷霆之势领大军回朝。

  女帝着冕服,簪冕冠,銮驾出城郊十里亲迎。

  苏彦翻身下马背,蹙眉止住她前行的步伐,抑住她的明媚笑意,逼她换上威严端肃的面目。

  见她端正姿仪,方自己走上前去,跪谢圣恩。

  少年君主只得一板一眼,接来酒水敬他,“丞相辛苦。”

  “谢陛下!”苏彦接了她手中酒盏,持臣下礼正要回敬,低首的视线里,见她豁然近身。

  一时间,两人间只余拱手的距离。甚至他手中杯盏被撞,溅出玉液滚在他手背和她的襟口。

  “陛下!”他低斥,转瞬觉得不对,只愕然抬眸。

  隔着十二冕旒,这一刻仔细看她,方见她面色凉白,目光无神。

  “师父,我站不住了。”她的声音又轻又低,整个人沉沉跌进他怀中。

第47章

  三月的春风是暖的, 风中有花香,枝头有鸟鸣,生机勃勃的气象。但是跌入苏彦怀中的这具身体, 生气零星。

  除了身上象征帝国皇权的玄色冕服,因以绵密金线刺绣章纹,而生硬闪光;还有便是从她额畔垂落的赤珠冕旒玉华流转,泠泠作响,清脆如檐下风铎。

  其余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面容枯败,微风吹散她脸颊的胭脂, 望不见血色;眼下淡淡乌青, 衬出杏眸凹陷, 没法弯成新月模样,徒留一枚手绘的月牙嵌在苍白皮肉上, 最后掉落护甲的手滑过他手背, 那样瘦弱而冰冷,好似在宣室殿中持朱笔用尽了力气,熬干心血。

  这一日,城郊数万将士都看见青年丞相抱着少年帝王疾入马车,马车入城门,入宫门,然后阖宫臣奴也都见到他抱着她一路奔过重重殿宇,直入她寝宫椒房殿。

  没人会想到他心中隐秘处升腾起的别样情愫和心思,只当他是忧君忧国祚。

  偏他在这一路赶回的时辰里,在她柔弱无骨的身子缩在他铠甲冷硬的胸膛口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一遍遍来回萦绕着那日她于廷尉府牢门外的话。

  【或者您想一想,华堂上见我跌下去的那一刻, 病榻上见医官救治我的那一刻,你怕不怕?你若是怕的,是怕大魏君主驾崩多一点,还是怕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了皎皎多一点? 】

  “陛下无碍,今个起了个大早,在城郊站得久些,吃不住力方这般。加之这数日精神紧绷,眼下见到苏相回来,一口心气歇下方昏厥,乃好事也,总算是松下心神了可养神了。”

  齐若明前头切完脉,这会又给女帝针灸结束,一边将扎在少女手背几处的银针拔下,一边对着苏彦道,“这调养一月,陛下气色好多了,脉象也稳了些。若不是近日又出了天象一事,被群臣紧逼,重压难负,气血原是补回来些了!”

  齐若明话至此,不免轻叹了一声。

  疼惜地看了眼榻上的少女,回想这数日来朝上剑拔弩张的情境,换作七尺儿郎也要累耗干心血。何论这么个小小女子,好在苏相归来及时。

  苏彦还没来得及更衣,尚且一身戎装,便也没有广袖衣角给她攥。他坐在床榻,将她那只刚被针灸的手放入被中。

  握上去的时候小心避开针孔的地方,原也知晓纵是碰了也无妨,但一想那手上纸皮掩骨、青筋爆凸,便总觉得那些针一定将她扎得很疼。

  她小时候就是这般,生病也不喊疼,吃药也不说苦。

  “陛下这段时日的脉案,拿来本相看看。”苏彦掩盖在锦被下的手不动声色搭上她腕间脉搏。

  他不懂医,但是基本的脉象还是能摸出来的。三根手指在她寸口加大了力道,好一会才切到。

  软而沉细,得来缓慢。

  偏太医令说这已是调养后好转的脉象,还说这虚白气色也是改善后的,所以之前是何模样!

  又譬如齐若明奉来两份脉案,便也无需看也能明了,她病得多重。以至于要这样提防!

  苏彦一手接来,低眉看着,一边听齐若明的回禀,说着往后小姑娘该如何调养,如何补身,又道二八年岁正是女子生长发育的时候,是固本培元的好时机。还说什么情志不舒以及气机郁结会引起的一系列病证,从而使病症外化,伤及五脏,所以一定要精养。

  齐若明说了很多,可轻可重,皆有道理。

  苏彦认真记下。

  小半时辰后,齐若明道,“苏相若无旁的事,微臣就先退下了。”

  苏彦颔首,道了声“辛苦”。

  齐若明提着药箱退出殿外,这日他总觉哪里不对劲。

  待出了殿门,扫过四下环境,方意识到,原是一直留在女帝内寝回话,实在叨扰,大不敬。转念一想,仿若也不是自个的错,是那苏相坐在那,没有退去偏殿问话。

  他、一直坐在陛下卧榻畔。

  齐若明足下顿了顿,脑中闪过内寝画面,说不上的怪异。

  内寝四下无人,阿灿瞧着齐若明离开,只当苏彦也走了,毕竟风尘仆仆千里归来到底累的。然一想这不是苏彦的态度,若是离开必定寻她留话叮嘱,便又当他在正殿处理政务,查阅陛下的课业。

  不想轻手轻脚踏入内寝,却见得青年如松一般,坐在卧榻,正安静伴着少主。

  “苏相?”阿灿有些讶异。

  苏彦回身作了个噤声的动作,正好扫过滴漏,已是午时四刻。

  他欲起身,似意识到什么,只平静掩过,方站起来将三重帘帐落下,低声道,“陛下这会睡得正沉,且备些膳食,一会醒了便给她用。本相还是事,先退下了。”

  “午膳时辰都过了,左右犒赏三军将领的宴会都快结束,苏相不若在这处用些吧。陛下的小厨房一直备着膳的。”

  苏彦想了想,也没推却,随宫人去了偏殿用膳。

  一锅烩鱼羊滋补汤,四盘荤腥小蒸菜,四碟时蔬,一壶洛桑酒,主食是汤饼和菰米饭,还上了一份甜豆腐脑。

  不是君王赐宴的规制,更不是帝王自己的规制。但是她的风格,简单开胃又极易饱腹。

  苏彦让撤下了洛桑酒和甜豆腐脑。

  他一会还要回中央官署理事,在职不饮酒是规定。甜豆腐脑难得,她最是爱吃,也且留着。

  “苏相慢用,还有一道菜。”阿灿从外头赶来,带着宫人承上,笑道,“婢子就想着,小丫头们一时想不周全。且一定给您用了。”

  自三月发生天象之事后,阿灿随着少主一起揪心,虽暗里抱怨苏彦晚归,但终是在关键时回来了。她一颗心落下,便也开怀,给了苏彦两分好脸色。

  开盖弥香,桂圆的香糯,乌鸡的鲜滑,还有一股红枣的馨甜,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锅汤里。

  是他一贯喜爱的桂圆红枣乌鸡汤。

  苏彦看着汤,有些发愣。

  “椒房殿每日都做这道汤,晨起煨汤,陛下有时也喝一碗,一般待日暮就赏给宫人们用。汤令官做这道膳已经炉火纯青,偶尔陛下也剥两颗桂圆放里头。前头被太医令谏着在屋里修养,便剥了好些,连着红枣都是她细细洗净的。”阿灿盛了碗放在苏彦面前,“陛下道苏相爱用这个,快用些。”

  “每日都做?”苏彦问。

  阿灿点点头,“自去岁正月初一开始,没有断过。”

  苏彦不再说话,持勺慢慢用了,左手搓着黏腻掌心。

  去岁正月初一,他被御史台参了一本,领鞭笞四十,后与她说,“日后亦休作他想。”

  休作同他在一起的念头。

  后头的膳,苏彦用得极快,就一碗米饭伴着菜囫囵进完了,临了却又添了碗汤。走时没再回寝殿看江见月,直接去了中央官署的尚书台。

  只在途中滞了片刻,原是在即将离开椒房殿的宫道上,遇见三位陌生少年。

  都是二十上下的年纪,姿容琼隽,气宇清华,礼仪也周全。见到他拱手行礼,问丞相安,后恭敬避在道旁,让出一条路来。

  苏彦扫过他们身上衣衫符令,虽辨出一位八百秩,两位六百秩,却也不识他们,只微一颔首,往前头走去。

  才走两步意识到不对,此乃未央宫后廷,她的寝宫处,怎会出现生人面孔?

  且还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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