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见他不再拒绝自己,云葵重新替他包扎换了药,将人扶上床,然后轻轻挪动身子,把他受伤的手放在自己腰间,整个人钻到他怀中。
抬起头,看到他染血般的眼眸,云葵心口酸涩发紧:“今日是我的不是,把殿下气得头疾发作了,就罚我与殿下贴贴,替您医治一晚的头疾,如何?”
太子几乎是怒极反笑:“到底是孤占便宜,还是你占便宜?”
云葵理所当然的语气:“自然是殿下占便宜,我与殿下在一起,不光能为殿下缓解头疾,还能让您身心舒爽,我只有后者,可您却是占了两样,还不满足呢?”
太子顿时哑口无言。
“不过您有一句话说得不对,”云葵的目光细细描摹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我并非看到所有俊朗健硕的男子都会想入非非,您觉得吃过山珍海味的人,还愿意吃烂泥猪糠吗?”
太子冷冷扯唇:“现在知道奉承孤了?”
“我是实话实说,”云葵抿抿唇,“殿下可以努力保持好身材,让我一辈子贪恋殿下,离不开殿下。”
“放肆。”太子冷嗤,“你是说,孤想要你一个小小女子,还需自己努力?”
云葵沉默片刻,轻声道:“殿下也可以理解为,我希望殿下永远英武不凡,长命百岁。”
她抱得很紧,脸颊依偎在他心口,似要把身上的温度与香气全都渡给他。
若非知晓她没心没肺,当真给人一种真心实意的错觉。
太子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自嘲。
待身边人呼吸均匀,他低身欺近,在那柔软玲珑的耳垂上不轻不重地一啮。
听到她口中发出一声娇气的嘤咛,他咬牙切齿,又在那娇色欲滴的唇瓣上轻轻咬了一口。
这一晚太累,云葵睡到巳时过半方醒。
脸侧靠着温热硬实的枕头,她睡眼惺忪,还未完全睁开,伸手胡乱摸了一把,意识到是什么后,吓得顿时惊醒过来,对上的便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殿下,你……”
突然想起来,这里不是承光殿,他也无需早朝,而她方才睡梦中枕着的,就是男人硬实饱满的胸肌。
「真壮实啊。」
脑海中下意识冒出这一句,四目相对,男人眸色沉炽,她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一点——
他会读心!!
云葵抱住脑袋晃了晃,才准备翻身远离,膝盖抬起的瞬间不慎碰到一物,仿佛黑暗中的猛兽忽然觉醒,张牙舞爪地頂撞着禁锢它的牢笼。
「好、好大。」
这也是下意识的想法。
从前不知他能读心的时候,她每日都像触发任务似的在心里感慨三百遍,几乎已经形成了本能,导致现在根本等不到脑子反应过来,那些不能在外人道的污秽心思已经毫无遮拦地跳了出去。
她脸颊烧得滚烫,想起什么,赶忙换了话题:“殿下的头疾可好些了?”
太子不动声色道:“尚未好全。”
云葵霎时慌了神:“那……那怎么办?”
太子喉结轻微地滚动着:“何百龄说,孤阳热亢盛,郁火内扰,需要发泄。”
云葵不懂前两句,却听懂了“发泄”二字。
“所以?”
太子目光沉沉,炽热的气息几乎落在她脸颊,“昨夜不是说,要给孤当解药吗?”
云葵:“……”
她想了想,试探着问:“殿下是头疾,不是中了媚药吧?头疾也需要……那样解?”
太子道:“军医说过,体肤相触,唇齿相依,鱼水相投,都有可能缓解头疾。”
见她犹犹豫豫,他扯唇冷讥:“昨夜不还说,要与孤合作吗?”
「……不是,大佬你这也太突然了!」
云葵为难道:“我这刚睡醒……”
太子:“这就是你合作的诚意?昨夜孤被你气到旧疾发作,头痛欲裂,受伤流血……”
“……行吧行吧!!”
云葵满脸疲惫地握上去,男人登时呼吸一重,良久之后,哑声问道:“仅仅如此?”
云葵:“不然呢?你手还受着伤呢!”
虽说只是被碎瓷割破,可昨夜毕竟流了不少血,太子千金之躯,岂能为了纵慾不管不顾?何况这头疾还是她气出来的,手背的伤也是她间接导致,若不能早日好起来,她见一次,心里的负罪感便要加深一分。
太子却道:“你博览群书,熟记口诀,难道还不知如何伺候孤?”
云葵脑海中瞬间冒出了几个不用他太吃力的动作,这不是问题,但……
她拧紧了眉头:“我那都是……纸上谈兵。”
太子挑眉,气定神闲地帮她回忆:“你不是说,有那镇店之宝在,一定能够学有所成,带领孤走向巅峰。”
云葵:“……”
「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把我的心声说出来!很羞耻的好吗!」
太子道:“你敢想,还怕孤说出来?”
云葵欲哭无泪,最后没办法,还是缴械投降,“那……殿下想躺着,还是坐着?”
太子眸光微黯,“先躺着吧。”
「那可以用背飞凫,或者空翻蝶。」
云葵脑海中搜刮着知识点:“那你想我正对着,还是背对着?”
太子目光自她颈侧滑下,喉结滚动:“正对。”
云葵便拖着疲惫的身躯提蹆上阵了。
事实证明,宁可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信男人这张嘴。
那双明明可以闲置的手,最后居然伤口崩裂了。
以及……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斑斑血迹,真的很想骂人。
「伤口崩裂能不能不要勉强啊!」
「还有!你自己流血,能不能不要弄脏我的衣服啊!」
太子脸色沉沉:“……孤听到了。”
云葵把被扯烂的小衣往他身上狠狠一甩,“听到又怎么样?!”
骂完还认命地给他重新包扎了伤口,她腰酸背痛,蹆软到站都站不起来,才准备下床洗漱,又被他一把按住。
太子:“转过去坐着,孤不碰你。”
云葵:“……”
「我跟你们这些体力好的拼了!」
太子盯着那雪白晃眼的蝴蝶背,再三忍耐,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把将人按在身前。
……
昨夜秦戈请来了平州府远近闻名的老大夫,大半夜硬生生把人从床上拉起来,结果人带到松园,曹元禄却说暂时不用,便请老大夫在松园住下,本想着今日一早再替太子把脉,结果这一等,从清晨等到巳时,又从巳时等到了晌午,太子仍是迟迟不出。
曹元禄听到里头的动静,心说殿下还能如此生猛,想必头疾已然好转,只得包了银子,请那老大夫先回去了。
老大夫只好顶着满眼红血丝和两个黑眼圈先行离开。
云葵这一觉躺到傍晚才幽幽转醒。
四肢酸痛得厉害,膝盖更是软得抬不起来。
昨夜逛街本就很累了,后来发生那么多事,好不容易夜里睡了两个时辰,白日又被他连番折腾,若非腹中空空,她连动都不想动。
怀竹进来给她送晚膳,见到她这副惨遭蹂躏的模样,连她都觉得可怜。
毕竟姑娘不像她们打小练武,身强体健,那种事怀竹虽未亲身经历过,但出任务时常去秦楼楚馆、烟花暗巷,也见过不少。
寻常年轻男子坚持一炷香也就顶天了,更不用说那些大腹便便,挪动都费劲的官员富商,便是银托子羊眼圈齐齐用上,也不过一盏茶功夫就偃旗息鼓了。
似殿下这般龙精虎猛的,当真是闻所未闻。
唉,姑娘真可怜。
云葵足足吃了两大碗饭,才将消耗殆尽的体力恢复了一些。
怀竹道:“姑娘放心,殿下今晚出门查案,应是不回来了。”
云葵热泪盈眶。
果真是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不过这人精力也太过充沛了些,今日付出体力的多半还是他,她坐着动两下就不行了,最后几乎累瘫,结果这人居然还能跑出去彻夜查案,简直……叫人叹服。
云葵吃过晚膳,看了会睡前读物补充知识,最后实在受不住腰酸,又躺到了次日晌午,终于勉强能够下地行走了。
太子一行人尚未归来,倒是怀青过来提醒道:“姑娘送给殿下的护甲应该完工了。”
说到护甲,云葵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才拍拍脑袋想起来,原来说的是那条金链。
怀青坚信,若是那护甲及时送出去,殿下与姑娘绝对吵不起来,所以两日期限一到,怀青立刻就来提醒了。
怀竹也觉得,再不把东西送出去,姑娘就要被殿下折腾死了!
云葵自己也很好奇,那金链最后到底能做成何样。
撑着腰酸体乏,还是坚持去了趟金店。
可当那金店掌柜自信满满地将成品展示给她看时,云葵几乎傻了眼。
“您……是不是对‘护住要害’四个字有什么误解?”
金店掌柜贼兮兮地笑道:“这项圈正好护着脖子,胸前两块镶嵌宝石的金片恰好护着前胸,腰间这一圈碎金又可护住腰腹,还不影响行动……”
云葵想象这金链穿在太子殿下健硕硬朗的上身,简直……她只觉得呼吸发窒,紧接着鼻腔一热,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往外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