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花漓才觉濒死而生终于能喘气,还在庆幸逃过一劫,耳畔隐约听到一声极低的,似哄慰也是引诱的声音,“要不要,把我的手放开?”
花漓瞪大涣散通红的双眸,只看到漫天星河开始变得稀疏,明天马上就要到,她眼眸一酸,依言将林鹤时的手松开。
林鹤时立即反握住她的手臂,同时另一只手压住她的腰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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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鱼肚白,林鹤时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花漓后靠在椅中休息,偶尔吻一吻她沾着泪的脸畔,懒懒垂下的眼眸,餍足以外,风流尽显。
他知道自己会克制不住,却未想过到如此程度,甚至依然不够,深入骨髓的快意让他想不要命的沉迷进去。
抬眸看了眼天色,才抱着花漓起身,走向里间的软榻。
酸痛到极致的身子一贴到榻上,花漓就醒了,口中不适的轻哼,林鹤时温柔轻抚她的发顶,“今日好好休息。”
花漓睁开眼睛,天亮了,怔懵的表情让林鹤时心上一柔,“我去打水。”
“等等。”花漓捏住他的衣袖,看到林鹤时回过身,目光看似如常,触到她肌肤上,却好像舔抚般卷起她的颤栗。
花漓浑身烧烫,“你把我的便宜都占尽了,要怎么补偿我?”
林鹤时抬眉而笑,“我占你的便宜?”
花漓一噎,是她先动手的没错,可后面他分明比她还要快活,而且,她都要走了,让她占占便宜怎么了。
花漓眸光变黯,心里闷闷的。
林鹤时重新坐到塌边,把她抱进怀里,“说说看。”
花漓收起思绪,看着他说,“你说要娶我也没些表示,我要新衣裳新首饰。”
林鹤时听着她的控诉忍俊不禁,她屋里柜子里早就摆满首饰衣裳,平时也不见她稀罕。
“好,等休沐,我陪你去买。”
“今日我就要。”花漓把手一摊,“你给我银子就成,我自己去。”
林鹤时含笑的目光略微变得深邃,花漓心弦一紧,“我听闻,璀珍阁做的首饰最精美,我想去挑块品相好一点的宝石,镶成簪子,再带上小瑶,给她挑一个,小丫头也要十岁了。”
花漓说着微撅起嘴,不高兴的乜着她,“你不会不舍得吧。”
林鹤时审看过她的眉眼,而后又将目光落向衣袍上那片红白交错的印记,若有所思的笑笑:“怎么会。”
“想去就去。”林鹤时叮嘱道:“不过要带着人,留心安全。”
花漓一本正经的点头,等林鹤时离开,她又躺了一会儿才起身,两条腿酸的直打颤,她忍耐着快走到书桌前。
拉开抽屉,看到压在底下的路引,松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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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漓牵了林瑶出门,一路沿着街集闲逛,林鹤时安排的两个护卫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得将人引开才行。
花漓思忖再三,选了家成衣铺子,带着林瑶进去。
接待的伙计上前说:“姑娘随意看看,二楼有专门空屋可以试衣。”
花漓点头给自己和林瑶都选了几身衣裳往楼上去,走上二楼特意往下望了眼,两个护卫一个守在铺子门口,另一个走去了外头,不出意外是去靠窗那头。
她进了屋子,立刻推窗往外看,果然是。
盯得如此紧,她要怎么走。
花漓心不在焉的给林瑶试衣裳,脑中想着办法,林瑶换了衣裙走上前腼腆的问花漓,“姐姐好看吗?”
“好看。”花漓笑捏了捏她的脸,想了想道:“就是感觉颜色不太对,我再下去挑挑。”
花漓说着下楼重新挑选,门口的护卫也朝她看来,花漓神色神色如常的挑了几身往楼上去,不多时又再次下来,连着三次后,护卫便没之前那么紧盯不放了。
而这几次上下,她也发现从掌柜柜台后,可以直通外面。
林瑶连着换了几身衣裳,花漓还要让她换,不免有些奇怪,“姐姐这些都不好看吗?”
“我是想给小瑶多挑几身。”花漓笑着解释,眼神里含了不舍,只是不能再拖了。
花漓硬下心肠,“还有一身最好看的,我去拿。”
她最后摸了摸林瑶的脸,快走出屋子,这一次她没有下楼,而是矮身躲到了一处栏杆后。
在她离开快半炷香的时候,林瑶忐忑不安的走出来查看,左右不见花漓又跑下楼,花漓借机躲进屋子,特意没有关门,将门大敞开
楼下的护卫见林瑶神色慌张,立刻上前询问,“林姑娘,出什么事了?”
林瑶急切比划,奈何护卫看不懂她的手语,林瑶跺了跺脚,看到柜台上有纸笔,立刻拿来写:“姐姐说下楼拿衣服,没有回来。”
花漓听到楼下问查的声音,心中说不出是紧张还是闷堵,又小瑶证明她下了楼,铺子里又有别的出口,多半不会细查铺子内,但愿他们不会发现她。
听到脚步远去的声音,花漓猛地松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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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局以押运货物为主要营收,惯与鞍马场开在一处,镖局的几个镖师正往下卸货,一个清脆的男音传来,“走货吗?”
搬着货箱的镖师回头上下打量一旁的少年。
此刻的花漓一身男子短打,把样貌扮成往日花莫那样,神色也学着她看什么都跟看空气似的,只是她怕自己没花莫装得像,会被看出端倪,于是摸了块银子放到货箱上,“接不接?”
那镖师瞥了眼银子,朝花漓抬抬下巴,“进去谈。”
花漓昂挺着下颌走进镖局。
“你先坐,我去把东西卸了就过来。”
花漓四下看看了,走到中庭的石桌旁坐下,盘算后面事,她得尽快出城,这些镖师多有门路,藏个人问题不大,等离开这里,她就可以拿路引走。
花漓想得专注,没注意到朝自己走来的人,直到脚步停在身后,才回过神,她边回头,边道:“我今日就要出。”
她坐着,身后的人站着,目光恰好定在他间,而那方腰带,是她清早亲手给林鹤时系上的。
花漓脑中空白了一片,喉咙干滞,根本不敢抬眼去看对面人的脸。
落在身上的目光,熟悉的逼人感将她层层困缚,让她连侥幸的机会都没有。
“你今日就要怎么样,漓儿。”
第60章 是你
他找来了。
花漓第一个反应, 竟然觉得鼻子发酸,可眼下的局面容不得她想别的,林鹤时找来, 她岂不是走不掉了。
该怎么办, 花漓想着要不拔腿就跑,可显然不切实际。
一时间僵持着谁都没有开口,时至傍晚,头顶的太阳逐渐落下,花漓感觉身周的空气开始泛冷。
林鹤时始终在看着她, 低垂的眸中似带着犹疑, 从哪一句开始是假的呢?
哦, 应该都是假的, 她从没想过要留下, 而他明知她说的都是谎话, 却一次次沉迷进她的温柔娇意之中。
林鹤时似乎勾了下唇, 忍敛的神色却陡然变的锋利。
花漓只觉林鹤时的目光让她喘不过气, 心下更是纷乱到了极致, 她捱不住, 轻抬起眼眸,“你就让我走吧。”
怒到极致, 林鹤时目光里甚至带着笑, “用自己的身体来让我放松警惕, 是不是太舍得下本了?”
他声音同样很平稳, 温柔像在耳语,但花漓知道不是这样。
含笑的眸光下渗出淬冰的寒意, 落在她身上,冰冷的好似锁链, 不带留情的将她束缚。
之前自己妄图要走,林鹤时就已经动怒,这次她是实打实逃了,甚至在离开前与他缠绵整夜,然后骗了他。
她已经不敢去想他的愤怒。
花漓心上闷涩,“你就当是补偿,我一定要走,我们没有婚约,你,不能硬留我。”
林鹤时眼里如同冰封,从她提出要出府,他就一直在自欺欺人,甚至来的路上,他还在想,或许她会有一点不舍,可她毫不犹豫。
也怪他,一而再再而三沉溺在她的谎言里。
林鹤时睇着她冷嗤,“你走的掉么?花莫的药,你不想要了?”
花漓目光一变,林鹤时轻声笑开,她在意的,恐怕只有她那弟弟。
“林鹤时,我也与你直说了,我根本就不叫花漓,我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看过见过的男人无数,段祤便是我那时哄骗着玩的,你以为你有什么不同,你也。”
花漓情急之下,也不管不顾的说着伤人的话,直到看到林鹤时越来越危险的目光,铺天盖地的寒意透入肌骨,才噤声抿紧唇瓣。
“接着说,我也什么?”
林鹤时眼中噙着笑,眼角却狰狞抽跳,仿佛压抑到了极致,盯着她那张鲜红嫣然的唇,昨夜她还在他身下极尽展露着妍媚,唇被他吻得红肿,现在却敢说出这样的话。
“你嘴里又有什么真话?”
“若是说够了,我们回去。”
“林鹤时。”花漓眼眸止不住泛红,她都把话说的那么伤人难听了,他竟还是要留她吗?
那句反问,也更像是他在说服他自己。
林鹤时目光掠过她,先行转身,花漓无力低垂着头跟上,跨出镖局,却见林鹤时停下了脚步。
花漓木然抬眸,一辆马车横停在开外,车轩被推开,萧琢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
花漓觉得就是再倒霉应该也不过如此了,这两个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林鹤时欲擒故纵,萧琢恐怕也是无时无刻盯着她。
逃跑是无望了。
“影月。”萧琢开口唤的花漓,视线却一直睥着林鹤时。
目光相对,一道锋利,一道冷然,剑拔弩张的气氛,绷紧到了极致。
林鹤时率先而笑,“六皇子,下官还要带未婚妻回去,就先行告辞。”
他伸手去牵花漓,后者轻轻避开。
萧琢似满意的弯着笑,林鹤时缓缓低下目线,压低的眉眼萧肃危险。
花漓扯了下嘴角,既知走不掉,那么她就不可能逃过萧琢,莫莫的身份不能被发现,林鹤时也不能因为她而出事。
花漓轻呼了一口,让自己放松下来,她习惯了虚以为蛇,也随波逐流惯了,到哪里都一样,也一样可以和萧琢周旋。
“林鹤时,我说的不是假话,只是在那之前,我和殿下在一起,我们因为误会分开,才会有后面的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