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随抬抬手指,“有什么话,就跟她说罢。天黑了还要带她回府上用膳。”
楚元虞一怔,扭头看向萧随,目光中有隐忍的欲望,萧随却半分不为所动。四目相对,终究还是掰不过他的手腕。
“小鱼!”关键时刻,璀笙出声喊了她一句,因为听到他说天黑就要把人带走,璀笙想着,可不得赶紧跟小鱼叙旧。
楚元虞抿嘴回头,抬眸望著书云穆等人,书云穆牵着她的双手,上下打量她的模样,头上戴着金钗发簪,衣物装束也是顶好的,握着手感受到她的肌肤如绸缎细腻滑嫩。眼眸顾盼生辉,流光夺彩,一张脸儿不施粉黛却平添雪色,两腮微粉,唇珠嫣红,美貌动人。
书云穆怔愣看着,心想这等美人,埋没在尼姑庵,确实是有些辱没姿色。
“鱼儿……”书云穆喜爱得紧,见楚元虞眼眶里蓄泪,她忙摸着她的手,“鱼儿莫哭,姐姐在呢。”
“姐姐。”楚元虞带着她们慢慢踱步到门庭,与佛堂内的人拉开一段距离,书云穆担忧地看着她,“鱼儿,你不好么?”
“我……”楚元虞不知如何形容,说不好,萧随只是拘禁她,偶尔占便宜,说好,她又在王府里抑郁寡欢,她偏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便是不好。”书云穆得出此结论,“苦了鱼儿。”
楚元虞平视她,目光凄凉,“姐姐,我想出去。”
书云穆心中难言,她是知道楚元虞真实身份的,也大概猜得出,男人也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如今楚元虞被废了太子,又落入他人手中,没了记忆。
身不由己。
想走,谈何容易。
“小鱼,那个男人对你不好?我与他说去!带走小鱼,就要对你好,不然送回来!”璀笙性子急,竟然真要去说。
“别去。”楚元虞的手搭在她胳膊上,将人轻轻拦住,“罢了,是我矫情,我只恨,入佛门太晚,不能早些舍去我这一身的尘埃。”
书云穆摇了摇头,“鱼儿,纵使你入了佛门,该来的,还是会来。昔日武娘因先皇打入尼姑庵,也成就了后来一代武皇。鱼儿,你的归宿不在佛门。”
“那我该去哪?”楚元虞想求个答案,“我喝了很多药,可还是没能想起来过往。”
书云穆慢慢抱住她,“会有答案的,鱼儿莫要着急,现下抓紧养伤,保养好身子。”
楚元虞悲从中来,突然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入夜了,虞娘,该回去了。”
怀抱慢慢松开,楚元虞将眼泪落入心底,面色平和地将斗篷放下。
摄政王府的人已经在门庭前列好队,萧随走过楚元虞身边,朝她伸出手,“虞娘,过来。”
楚元虞隔着白纱罩最后看了书云穆一眼,轻声道:“我走了,姐姐。”她又复向另外二人道别。
随后,她缓缓抬手交给萧随,还未握住,他就已然紧逼将她的手反牵住,拉着走了两步后,又将她困在怀里,不容停留地走向门口。
书云穆等人知道,以后楚元虞都不会再来了,但却无能为力。
静鸾褪下手腕上的镯子,看向书云穆,她认出了这位是当年皇后娘娘钦定的太子妃,终究是一段情缘。
“书小姐,有缘再会了。”静鸾将那镯子塞到书云穆手中,携着雨霜颔首向三人告别。
楚元虞被萧随扶着上了马车,闷闷取下头上的斗篷放置一旁。
刚坐稳,整个人就被萧随压着背抵车壁,双手手腕被攥住按在头顶,楚元虞慌乱间抬头,桃粉的唇瓣擦过萧随硬挺的鼻梁,泛起一阵痒意,楚元虞头猛地后缩,本应当撞到车壁,可男人的掌心早已箍住她的后脑。
“虞娘……虞娘,你当真是美极了。”萧随像被妖精迷住了般,整张脸埋在楚元虞的白皙的颈上,唇瓣贴着她的肌肤来回摩挲。
“萧随!”楚元虞手腕挣了挣,没挣脱开,她抬起腿搁置在二人中间,目光中的脆弱一闪而逝。“你要做什么?”
“虞娘,我悔了,不该带你去尼姑庵的。”萧随目光阴沉盯着她的脸,“我都听到了,你要削发为尼,你想离开我。”
“我!”楚元虞咬咬牙,扬着脖颈避开他微凉的唇瓣,“萧随,你放开我!”
“我就这么不好,让你这么想离开吗!”
楚元虞张开口狠狠咬住萧随脖子上的肉,咬得狠了,血丝沿着唇瓣沾染白齿,楚元虞察觉到血腥味,顿时松开嘴,岂料两颊被萧随捏住,露出蚌壳里鲜嫩的舌尖,顷刻间薄唇对着她吻了上来。
第40章 夺她清白
唇舌相贴, 温热的气息覆盖儿来,属于自己的珍馐被掠夺殆尽,楚元虞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溺死在男人的侵略中, 不得解脱。
萧随极有技巧地去挑拨女人的情意,吮得她头皮发麻,身子止不住地轻颤,那双手腕在他宽大粗粝的掌心中, 挣扎渐渐微弱。
水声啧啧不断,终于,在楚元虞要缺氧晕厥前,萧随舍得放开她了, 俯身看着女人躺倒在铺着紫罗兰绣纹垫子的软榻上, 眼眶和雪色脸颊红了一片。
萧随伸手揉乱她的发丝, 将金钗一根根拔出扔到地板, 墨发凌乱散在衣襟上,楚元虞慌忙捂着头发, 眼神像猫一样弱小地盯着萧随,秀眉应激蹙起。
“呵……”萧随绕着她的头发, 而后整个人躺到在她身侧,将她圈入怀中,埋头嗅她发丝和身体的香味,他目光脉脉,“虞娘, 我好爱你。”
楚元虞却瑟缩着拉紧自己的衣裳, 眉头从始至终就没有松开。
“我还想亲。”萧随蹭着楚元虞,孽/根存在感极强, 欲求不满的模样让楚元虞如坠冰窖,恨不能跳下马车,远离这个恐怖的男人。
失忆了的女人即使没有安全感,本性还是要强的,楚元虞抿着唇一声不吭,任由他蹭了半天,萧随得不到回应,心里更是又爱更恨,爱是舍不得当场吓了她,恨是实在难耐得慌。
“虞娘,你为什么不理我?不要背对我。”萧随将她整个人扳了过来,逼着她面对面看着自己。
楚元虞看着萧随,随后推了他一把,翻身坐在榻上,无言梳理发丝。
萧随仍然维系着方才躺着的姿势,但目光却死死盯着她的背影,他声音阴冷,“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接纳我?”
楚元虞终于开口:“萧随,我不喜欢你。”
“我虽然是失忆了,但……啊!”
话未说完,萧随大手一伸揽住她的腰,将人锁在自己怀中,旋即狠狠撕扯起这身精细的华服,琉璃紫的衣裙碎成长条。
楚元虞惊恐叫喊出声来,拼尽全力去推搡逃跑,双足刚下了榻就又被拉回去,一头坐倒在男人怀中。
“我不爱听……虞娘,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萧随将泪流满面的楚元虞扣在怀中不得动弹,“你不明白我的心意,我好恨,虞娘,我好想杀了你。”
楚元虞双眸浮现出绝望,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脑海中飞速闪过某些片段,昏暗的囚室、摇曳的烛光、带血的锦盒……她试图去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留下。
她泣不成声地哭着,双手无助地捂着脸,发丝成了唯一的遮蔽物,可还是露出莹光的雪肤。
萧随心内升腾起另一种悔意,盖过了强烈的恨与痛苦,他一把扯过外袍将楚元虞全身包裹住,拿了锦帕擦拭她的泪水。
发现怎么也止不住后,萧随顿了手,把帕子扔掉,随后用舌头舔舐她所有的泪珠,她哭多少出来,他尽数吞入腹中,品其中蕴含的苦涩。
“对不起,虞娘,对不起……”萧随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的泪水会这么辛苦,“我发誓,我以后不会这样对你,虞娘,原谅我,好吗?”
楚元虞止住泪水,湿濡的脸上乱了的发丝是凌虐的美感,她却偏要一字一句回应萧随:“萧随,我讨厌你,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萧随浑身一震,心也要碎了一地,他的拳头松了又攥紧,十指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几乎割出血来。他双目赤红地看着楚元虞,就单这个眼神,足以让楚元虞这一生都害怕。
僵持了许久,萧随才缓缓回过神,颤抖着伸手去摸楚元虞的脸,却见楚元虞因恐惧不敢动弹,眼角滑落一滴泪水,恰好被他带血的手指抹过。
“……好。”
萧随明白了,他又做错了,让失忆的楚元虞都不喜欢自己,更是雪上加霜。可他不知道要怎么去爱人。
是他错了,他不应该撕扯楚元虞的衣服,那是他的妻子,他应该要尊重她的。
萧随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几番,最后收回手。
再睁开眼时,萧随已然恢复平静,心中翻涌起极其残忍的念头。既然已经错了,那就继续错下去。
得不到的,我偏抢,强要了又如何。
总好过,眼睁睁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楚元虞原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突然见萧随笑了,笑容阴寒,她呼吸一窒,脑海中警铃打响,她抓住床沿爬起身,却被人锁住脚踝往后拉。
“不!不要——萧随,萧随……”
“我不敢了,我错了,萧随你放过我吧,放过我……”
“……”
“王爷,天黑了。”
“嗯,吩咐藏月阁备水。”
“是。”
“姐姐,姐姐?走吧。”雨霜拉了下静鸾的手,静鸾下了马车,原本要等着后面楚元虞的马车到,却许久不见车影。
这会儿刚看到马车往□□去,静鸾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迟迟不愿走动,姚冠发觉,眼神顿时警告地看着她。
雨霜再一次开口:“走罢,王爷吩咐备水呢。”
“不对。”静鸾觉得不对劲,怎么两辆马车离的这么远,分明去的时候两辆车还挨得极近。
雨霜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回藏月阁问问姑娘就是了,杵在这儿思索,怕待会儿总管要来说了。”
“走,回去。”静鸾眉头紧锁,心情沉重走回藏月阁。
这厢,萧随带着楚元虞先一步到藏月阁,他怀里抱着裹紧外袍的女子,那女子双目紧闭,脸上泪痕未干,脖颈上的肌肤印着深到发紫的爱痕,清秀的两踝上横着狰狞的红痕,她整个人不安地蜷缩在男人的怀中。
阁中几位二等丫鬟都去备浴堂的热水,这会儿备完了出来跪地迎接,见到男人抱着昏厥的女人进了浴堂,她们面面相觑。
静鸾和雨霜后一步赶到,看到刚起身的丫鬟们,静鸾低声问:“姑娘呢?”
一丫鬟说:“方才王爷抱着去了浴堂,想是洗漱呢。”
“抱着?”静鸾心里咯登一声,她强掩慌乱,在宫中的修养还是有的,装作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原是去浴堂了,换洗的衣裙可备好?”
另一丫鬟端着盘子,上面赫然摆着两套干净的衣物,静鸾见了笑着接过,“你们去歇息吧,我来就是。”
“是。”
等人都走完了,雨霜才冷脸问:“你要做甚?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你就算是拿着衣服进去,也于事无补。”
静鸾无言以对,心中悲戚,如若她知道会发生这件事情,她就不会坐以待毙,可是万事哪来的如果,谁知道萧随会在马车上,做出这等强逼人的事情。
“我叹,我救不了姑娘。”静鸾克制着不让泪水流下,她说:“就算事情已经发生,我也要去看看姑娘。”
“你!唉!”雨霜拿她没办法,只最后告诫她,“你警醒些吧,莫要惹怒王爷。”
言尽于此。
浴堂里,楚元虞被萧随先放到地板上搁置的软榻上,萧随去试了试水温,觉得刚好后,就将人抱着走下水。
楚元虞一碰到水就醒了,低吟了一声,“啊。”
“怎么了,烫么?”萧随与她全身浸在池水中,将她困在臂弯。
楚元虞是哭晕过去的,她脑子还有些堵塞,被热水一激,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他在马车上是如何对待自己。
“啪——”
楚元虞狠命扇了萧随一巴掌,带着水的掌掴威力更迅猛,更有效,萧随半边脸红了,但皮糙肉厚,造不成什么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