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昨夜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群玉醒来的时候泛起难耐的酸慰,浑身的气血都往身下涌,眼珠顺着侧颊滚落。
她的视线沿路搜寻,看见那只冰凉的玉石就这样放了一夜,眼中顿时盈满了泪。
群玉艰难的坐起身,试图将它拿出来,却被谢望严丝合缝的塞进去,她反着手使不上劲,越是想拔出来,却反而被怼得更里面,本就发软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恼羞成怒之下,群玉使出了吃奶的劲用力往外推,却碍于她高耸的肚皮即便是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略动了几寸。
帐中的动静到底是让谢望察觉,他掀开帷帐时,看见的就是群玉满脸郁色的和那块玉在较劲。
他神色淡漠,故意刺激她,“夫人这是做什么,莫不是大早上醒来仍觉不够,自己躲着用功?”
痒麻和酸痛的感觉窜上尾椎,群玉被折磨得胸口剧烈起伏,粉面薄汗,身体都在发抖。
群玉果然受不了他说的这些话,挣脱无果后,整个人脱力的躺在床上。
谢望居高临下地站着,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他伸手摁住她,好巧不巧又用了几分力气,弄得群玉又胀又热,心口被酥酥麻麻的痒意盈满,她无意识地呻吟出身,“求……你了,帮我……拿走。”
谢望眼神稍黯,手臂上青筋涨起,随着重重一压,再往后一握,群玉失去桎梏,堵塞感总算消失,还未来得及庆幸终于得到纾解时,排山倒海的暖流倾泄而出。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暖壶,还是躺倒在地,将塞子拔出来,只知道淌水的那种。
“啊——”
群玉哭得叫出了声,羞耻感争先恐后地向她涌来。
她、她刚刚居然控制不住,在床榻上小解了。
顾不上衣衫被汩汩水花浸透,群玉整个人被染得通红,羞得无地自容。
“都怪你都怪你!”
群玉哭得声嘶力竭,眸间泛满水色,情绪全然失控,浑身发抖痉挛不止。
“嗯怪我,不该让你洗被褥。”
谢望一本正经的开口,说出的话却是那样令人发指。
“谢望,你还是人吗!”群玉又气又恼,抓着软枕就要砸他。
“你自己身子差,我这是在帮你。”
“谁要你这样帮,我身子差关你什么事。”
胸腔因为升腾的怒意上下起伏,群玉似乎还嫌不够解气,仰头直视着他,毫不避讳地痛骂。
“你要是敢作敢当我还高看你两眼,这样折磨人还一副冠冕堂皇,就没见过你这样不知羞耻的人!”
“那你现在见过了。”
谢望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好像她骂的不是他一样。
“滚,你给我滚!”
气昏了头,群玉手边摸到什么就丢什么。
就连那块沾着湿濡水光的玉,被她握在手里猛地一砸,谢望眼疾手快伸手制止住了她。
男女力量悬殊,他只是用一只手摁住她,群玉被迫握住那块玉,满手湿濡滑腻,即便是这会觉得难受,想要脱手丢开也是不能了。
“再闹,我就塞一整天。”
谢望还是那副浑不在意的语气,说出口的话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冰凉的玉石触感并不难受,可被异物吞没的滞涩感,却是最为要命的。
她知道谢望并非是在说玩笑话,群玉心头升起一抹恐惧,力气也都泄了干净,当即松了手没敢再争。
那块温润玉石滑在莹白的脚背上,沾上黏腻湿濡水痕。
群玉也得以被他松开,裹着凌乱的衣裳缩在床角,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越是想要擦净就越是泪流满面,脸上尽是泪痕。
谢望也转身离开,她似乎听到他吩咐人进来,群玉顿时慌了神。
从前即便是弄脏了床榻,谢望知道她不好意思,即便是让人清理,也是抱着她离开去了湢室后的事情了。
这抹惊慌也只是转瞬即逝,群玉很快便调整过来,也是,从前是她乐得配合,谢望心情好这才愿意给她个好脸色,她若是真的以为他本该如此,那才是蠢得无可救药。
她拿帕子擦干眼泪,颤着手指系好衣襟,趁人低着头进来做事时,哑声说了句,“有热水吗?我要去湢室。”
不比其余婢女的恭敬不敢搭腔,小雁面色一如从前,“娘子跟我来。”
半炷香后,群玉沐浴更衣,又换了从前的装束。
“娘子真要换这个发型?”
小雁语气讪讪,还想再劝,却见群玉满面理所当然。
“我如今都是有身子的妇人了,你见过哪家妇人还梳着未成婚时的发式。”
话是这么说,可郎君那边,看了只怕心里又要不痛快。小雁心中暗暗腹诽,见娘子是一门心思和他对着干,话到嘴边也还是硬生生打住了。
珠翠盈头,雾鬟云鬓,脸上的妆容又重了几分,硬生生衬得她像是哪家贵妇。
在别苑里当差伺候的,也并非全然都像小雁那样,是谢望一早就安排好的人,更多的是如同王婆子那样的杂役。
众人皆是羡慕王婆子有这样好的机缘,能得了里面这位小娘子的青眼,不仅允她每日送完菜后去卖些东西补贴家用,还能和她搭得上话有所往来。
眼见着王婆子因为与她交好,赚钱的门路也宽泛上来,眼红的人不在少数,可如今到了寒冬腊月,小娘子月份大了人也惫懒了些,不似从前那样喜欢满院子乱逛,即便是她们有心想做些什么也没了这样好的机缘。
连带着不仅是看王婆子不顺眼了,就连也嚼舌根也是愈发猖狂了。
有笑说她大着肚子还伺候人的,还有人说便是她浪叫得再厉害,一身功夫再怎么施展,也进不了门。
这样不安分的狐媚子,便是纳进门做妾,家里都要嫌名声污糟的,毕竟她肚里怀着别人的种,也就郎君那样的好性情,才没有同她计较。
并未小雁她们故意声张,而是群玉自打一住进来就是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子,好事的婆子几个眉眼官司一盘弄,便都猜得差不多了。
谣言愈演愈烈,即便是小雁有心想拦,到底是传进了群玉耳朵里。
她向来都清楚自己绝非好人,只是怎么在谢望这里,倒像是全都是她的错了。
凭什么谢望身上清清白白,她就成了恬不知耻,只知道勾搭男人的荡妇?
所以她故意在羞恼之下说出真心话,果然他就受不住了,愈发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她今日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从来就是谢望固执己见,让她好端端的孟家少夫人做不成,变成他见不得光的禁脔。
*
紫宸殿里,谢望终于将灵州刺史李寅和陇西李氏勾结的证据审了出来,二人为了拦着他查证卢琮之死,在灵州可谓是百般阻拦谋害于他。
只是当他将罪证呈给圣上时,孟澜却说光凭这一点,并不能断定李不讳无罪,尽管他与陇西李氏早就决裂,但仍然是谋害卢老都督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谢望何尝不知这一点,只是在灵州时,李不讳光明磊落,能查到的事情几乎都查了,就连他最难以启齿的身世,谢望也都查得清清楚楚。
他有理由怀疑,孟澜只是因为群玉,骤然对自己发难。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也能理解,只是端看他有没有本事,在旁的地方找回来了。
不日就是冬狩,孟澜众目睽睽中向谢望下了邀约,要和他比试,冬狩三日中谁猎的动物更多。
一个是美名在外的玉面探花,另一个则是臭名昭著的朝廷鹰犬,不少钱庄赌坊暗地下注,赌着谁胜谁输。
谢望倒是浑不在意,孟澜仅仅有文职在身,并不精通骑射,即便是他深得孟家二老爷真传,也只是纸上谈兵,外强中干。
下晌归家,谢望想着冬狩还是要带群玉随行,让她一个人留在别苑里,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只是他没想到甫一进门,就见她端着身子,梳的发式很明显是已婚妇人的打扮。
谢望沉着眉眼,白日里因为孟澜口诛笔伐,废了好些精力,这会回来又见她在闹脾气,愈发得觉得心烦意乱,头疼的直按太阳穴。
“玉儿,你又是要闹哪一出?”
“兄长这是在和谁说话?我是和被你胁迫的赵夫人,也是你的弟媳。”
群玉捧着热茶啜饮一口,说出的话却是直戳人心。
“那夫人这是做什么?想彻底坐实与我有染?”
谢望手指瞬间攥紧,声音平静地让人难以置信。
他并不清楚群玉的脾气又是从何而来,只当她还在因为昨日夜里他说的话,和自己使小性子。
“兄长自甘下贱,非要让我妻不成妻,妾不成妾,到头来却总是谴责我不安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群玉起身推开门窗,任由冷风穿堂而过,寒意扑面而来,她心中却觉得有几分畅快。
“你是认真的?”谢望冷眼望她,手指曲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还是说兄长不能接受?”
谢望目光一顿,无语凝噎,好半晌才开口,“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既然你还以孟家妇自居,那看来冬狩你是非去不可了。”
“我要亲眼让你瞧瞧,你的好夫君孟澜,是怎么在我手上一败涂地。”
这若是在军中下的邀约,那就是战书了,无论是要争什么,都是各凭本事,生死不论。
“你要对二表哥做什么?”群玉语气急切,试图问个清楚明白。
“等过几日冬狩你就知道了。”
谢望见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好表哥,心中愈发不快,咬字低沉,钓足她的胃口。
群玉却被一句冬狩吸引了注意,“冬狩?这等场合,你要带我去?”
她一个有身子的妇人,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谢望冷笑开口,根本就不容她拒绝,“不带你去,怎么一解你的相思之苦,怎么好亲眼见到你的好夫君向我求饶。”
一阵后怕从心中油然而生,他该不会要置二表哥于死地吧。
群玉压下胡思乱想,顿时打了个激灵,嘴皮子嗫喏而言,“我不去,你有什么气冲我来,别对二表哥动手。”
“冲你来,且不说你细皮嫩肉的,又是有身子的人了,我疼你几回哪次不是哭天抢地的。”
谢望语气不虞,显然是早就有所不满了。
“你每次都是那么多花样,我如何受得了!”
他还一脸理直气壮,怎么好意思说啊!他也知道自己是有身子的人了。
事到如今群玉愈发后悔,当初就不该自作主张的去问齐大夫,否则也不会给谢望名正言顺的理由欺负她。
原本她以为谢望只是贪图她这具身子,得手了就不会再要,谁知道他变本加厉的玩弄。
如今她大着肚子还要伺候人,难怪下人会嚼舌根,这不是平白无故地给人增添笑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