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向他生气,有那么一瞬间,他舔舐之间摁得人头皮发麻,弄得她只知道落泪。
事到如今,谢望已经很是了解她了。
这时候哭对他来说是嘉奖。
懂事乖顺的好孩子是应该得到嘉奖。
她给了她的,谢望投桃报李,掰着她含吮,或轻或重,吃得难舍难分。
他总是爱极了她这张唇,尝着她唇中甘甜,搅磨得她是钻心的痒。
可像她这样贪嘴的食客,往往餍足饱餐后,就不愿配合了,只顾着自己美,从不管他的死活。
在她偃旗息鼓地瞬间,谢望迫使她睁眼,捏着她的下巴和他交换一个绵长湿热的吻。
群玉不肯,她有些嫌弃,偏着头想躲,可他越是躲,越是给谢望心中那层蓬蓬怒意点了引子。
如春风过境一般,火势连绵不绝,烧得他整颗心都在沸腾。
他将人抱着,沿路走动间,群玉不经恍惚,他怎么就有这样无穷无极的精力,怎么就不能让她歇一歇。
“大夫说了,不能不能……”
她见缝插针的开口,试图拉紧他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谢望叹息一声,目光饱含深意,“你受得住的,玉儿。”
“停下,不能再……”她眼里冒着泪花,气鼓鼓地瞪他。
“你怀孕这么久,孟澜肯定没办法满足你,我知道你想的。”
谢望抱着她,摁住她胡乱扭动的身子,浅浅试探着。
怎奈群玉哇的一声哭了,“孩子,孩子受不了!”
她方才都没有哭得这么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不正好?没了孩子更方便了?”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冷血无情,吓得群玉打了个冷颤。
她要走她不能留在这,谢望这个疯子,他就是故意的。
因为她骗他,因为她嫁人,所以他要报复她。
群玉颤着身子,紧紧抱住自己,久久不能回神。
谢望也发觉了不对劲,他想伸手摸摸她的背,安抚一二,谁知群玉抖得更厉害了。
“你怕我。”他说。
群玉一向都知道要怎么哄他的,只要向他撒娇,说几句软和话,他就会心软不再弄她的。
可这一次,她却明白,谢望是要动真格了。
他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寻到机会,趁着孟家人在苍云峰上香的机会,将自己劫走,只怕如今外人都以为她死了。
*
从二婶的马车坏了,到卢七娘的马儿受惊狂奔,最后在苍云峰山脚找到一具胎儿已经成型的女尸。
一切都是这么巧合,一切都是这么出乎意料。
如果孟澜并非在京兆府任职少尹,只是个闭门读书的酒囊饭袋,恐怕就真的被这么骗过去了。
他很清楚群玉一定还活着,她是被人带走了。
又有谁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演这样一出戏,就为了让他相信呢。
答案只有一个,谢望回京了,他开始有所动作了。
孟澜认定是谢望回来劫走了群玉,可孟家人却觉得他是魔怔了。
灵堂里的那具棺材,他说什么也不肯让人下葬,非说那不是群玉,是有人冒充的,他不会愚昧至此,连自己的妻子都认不出来。
一脸三日孟澜来回奔波,京兆府的官员知道,孟少尹痛失爱妻,故而非要让人证明,那具女尸不是他的妻子。
当他提出来要验尸时,仵作老黄只能粗略根据衣着骨骼,判断这具女尸的年龄和身份。
除了面容损毁看不清脸,可其余的样样都对得上。
孟澜却不相信这番结论,非要他再验,说是还不确定这具女尸肚里的孩子几个月,不能盖棺定论。
若要查验胎儿月份,那必须剖尸查验了,可这件事实在是有损阴德,只他一人同意还不够。
老夫人得知此事后,龙头拐径直往孟澜身上敲,“我看你是疯了,不让你媳妇下葬就算了,还想验尸?”
可孟澜一意孤行,甚至头一回拿权势压人,老黄别无他法,暗地里帮他瞒着众人,查明了此女腹中胎儿只有四月。
那便是对不上了,表妹分明就是五个月的身子,只是为了蒙骗外人,这才一直说只有四月。
这么说想来谢望即便是将表妹劫走,也只会以为她怀的是他的孩子。
这般想着孟澜心里好受了许多,让人将这具女尸好生厚葬了。
不仅如此,孟澜又去佛堂自请关了三日禁闭,诵经祈福以求佛祖宽恕他的罪行。
趁此机会,老夫人做主办了丧仪,至于有人问起孟澜为何不曾出现时,便说他悲痛欲绝,如今已经病得起不了身了。
孟家的这桩丧事办得声势浩大,前来祭奠的宾客除了与孟家交好的亲朋,更有不少从前并未结交的官眷。
这些人多是奔着孟澜的婚事来的。
也是可笑至极,他的结发妻子尸骨未寒,一群犹如蚂蟥一样的媒人便发现了机会。
在城中开始称赞起孟少尹深情厚谊,因为不肯相信其妻离世,如今都病得下不了榻。
虽说孟澜已经娶过一回,可那位先夫人走得实在是太早,就连孩子也都没能留下来。
这样的条件,高门世家的贵女兴许是看不上,可能攀上名动盛京的孟二郎,不少门第清流的官眷开始为自家女儿打算。、
老夫人是知道众人打量着什么样的心思,只不过她并不想管。
七娘走了,二郎的魂也跟着丢了,再插手他的婚事,往后定然落不到好。
可这也给了大夫人可乘之机,她想着老天真是待她不薄,那个乡下来的小娘子哪里配得上二郎,如今既然已经死了,那她定然要为他好好相看,选个好的。
只可惜自视甚高的大夫人,是瞧不上这样小门小户的人家。
一时间,孟澜关在佛堂里,并不知晓这场丧事之下,藏着怎么波谲云诡的心思。
整座孟府,真心祭拜群玉的也就只有莲芳。
从那天苍云峰回来后她一直懊恼不已,少夫人是因为她才乘上卢七娘的马车。
若是当初先下车的不是她,那么少夫人和她肚里孩子的命是不是就能保住了呢?
莲芳实在是哭得伤心,从灵堂祭拜完后径直去了玉婵院。
她想看看春禾,想着她们主仆情深,春禾心里定然也不好受。
只是等她瞧见春禾时,她并未莲芳想的那样,哭得眼睛都发红。
春禾神色淡淡,收拾着娘子和自己的行李。
孟府没有再待的必要了,娘子也不知道在何处,她必须要回去找德叔。
其实早在当时辨认尸体时,孟澜就让人将春禾带来了。
想着她和群玉多年主仆,定然能看出什么不同。
得知娘子的死讯后,春禾难以置信,整个人浑身发抖不敢去看。
可当她真的看见后,仔细辨别一番,又听了仵作老黄的话,愈发确认此人不是娘子了。
她暗暗思忖一番,到底是没有告诉孟澜真相。
春禾是知晓娘子的意思的,孟府也不是久留之地,娘子又搭上了和丰楼的方掌柜,通过他顺藤摸瓜得知了不少消息,这会子离开也算是个好时机。
原本依着娘子设想,等生完孩子再走,如今虽然提前了半年,但也未尝不可。
“春禾姐姐这是要离开孟府吗?”
莲芳一脸疑惑不解,她没想到春禾竟也和府里的其他人一样,冷漠至极。
“嗯,等我找到落脚的地方,日后会联系你的。”
不仅如此,春禾还将玉婵院里娘子留下的好多带不走的东西都赠给了莲芳。
春禾现在也带不走莲芳,更不能将真相全盘托出,只能以这种方式让她心里好受些。
只是春禾不知道的是,自从她离开孟府,孟二郎的人就一直暗地跟踪她。
想着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会不会跟着她就能找到群玉。
妙春堂里多了个眼生的伙计洪良,说是走南闯北做药材生意的,这会跟着齐大夫,求他老人家给家里人治病。
他生得高莽,又一身匪气,光是往医馆里一站就没人会相信他是来求药的。
洪良跟在齐大夫身边寸步不离,几乎就要让人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监视还是有求于人。
尽管何用信誓旦旦,齐大夫坐得那辆马车挡得严严实实,他每回进出也都是遮住眼睛,定然不会暴露他们的位置。
可谢望放心不下群玉,他之所以还让齐大夫给她安胎,一是想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把戏,这个妙春堂背后之人究竟与她有什么关系,二是要借着齐大夫这个饵,引出贼心不死妄图找到她的人。
苍云峰假死的把戏骗不过孟澜,这一点谢望很清楚。
他的目的只是让所有人都以为孟家大房的少夫人已经死了,至于孟澜怎么想那不重要。
有洪良盯得紧紧的,即便是齐大夫见到春禾,想同她说些什么,也不敢开口。
只是她也有办法,将孟家的消息偷偷递给齐大夫,让他带给娘子。
她将消息写在字条上,借着送吃食的名义成功递了出去。
齐大夫掰开糕点,将字条取出后,写了封信将消息缝在药箱里层。
被关在这座院子里的第五天,群玉终于等来了为她请平安脉的齐大夫。
得知谢望不愿意放她走后,群玉也没有和他胡搅蛮缠,求着他让自己走了,因为无论怎样,他都不会答应。
她想知道这座宅子究竟在何处,只可惜小雁沉默寡言,不大爱和她说话。
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有人来送,她吃好喝好的感觉自己肚子又大了些。
只是一直不见谢望的人,群玉问过,回答她的永远只是小雁那一句,“郎君自有打算,奴婢不知。”